第20章 知黑守白

关尹子将星铁舆图铺在青铜案上时，三更的梆子正敲过第二轮。

王大帅盯着参宿四位置的“紫微垣“标注，忽然用陶碗扣住那片星域：“此处该有颗红巨星，七百年后会爆成超新星...“

“休得胡言！“关尹子的漆扇拍在案头，“紫微垣乃天帝居所，岂容凡人揣度！“

老子却蘸着黍米酒在星图空白处勾画，酒痕渐显出猎户座轮廓：“天发杀机，斗转星移。“他的竹杖点向大陵五方位，那里被胡商标着“蚩尤旗“——古代视为兵灾之兆的红色星团。

陨铁疑云

五更天，三人潜至胡商仓库。

骨力举着火把的手在抖，铜箍木箱里堆满蜂窝状陨铁，每块孔洞都嵌着粒发蓝光的晶体。“

这是星辰碎片。

“阿史那掀开暗格，露出半卷褪色星图，“从车师国往西三百里，有座会移动的磁山...“

王大帅用牛皮蒙住火把，蓝光晶体突然明灭如呼吸。

他摸出块磁石靠近陨铁，磁石表面立即覆满铁粉——这反应像极了现代氧化铁微粒，但古人眼中却是妖异现象。

“天狗食月时，这些石头会发烫。“

骨力战栗着后退，“上月过白龙堆，驼队十人高烧暴毙，尸首焚化时竟飘出星图灰烬！“

老子突然将磁石投入水瓮。

铁粉在水中凝成《归藏》卦象，卦辞竟与星图标注完全相反。

关尹子的漆扇坠地：“这...这是逆乱天纲！“

磁山诡影

七日后，王大帅蹲在沙丘背面，用罗盘校准磁偏角。

阿史那的驼队在一里外兜圈——他们按陨铁指引的方向行进，却始终绕回原点。

“所谓磁山，实为强磁场区域。“

他抓起把铁砂撒向空中，砂粒在风里排成磁感线，“古人视为神迹，不过是地壳运动...“

老子突然用竹杖搅散铁砂阵：“天道幽微，知白守黑。“他将铜钱抛向沙地，落点恰好形成北斗勺柄的指向。

当夜，众人目睹陨铁晶体在月食时发烫。王大帅摸出备好的青铜匣——这是他按现代法拉第笼原理打造的静电屏蔽器，将陨铁封存后，蓝光果然黯淡。

关尹子却对着匣面雷纹跪拜：“玄女赐宝盒，此乃镇星之器！“

星祸初现

返程那日，骨力突然癫痫发作。王大帅按住他人中时，发现少年瞳孔浮现出微型星图。“是铁粉入脑。“他想起现代尘肺病案例，“快取牛乳解毒！“

老子却引青牛俯首，牛舌舔过少年眼皮：“涤除玄览，能无疵乎？“说也奇怪，牛涎所过处星图尽褪，只留下淡青胎记。

函谷关的烽燧燃起狼烟时，最后一箱陨铁已被熔铸成浑天仪。

王大帅在仪座刻下经纬刻度，关尹子却执意加上二十八宿神符。

当仪针指向紫微垣时，夜空忽然划过流星，与参宿四的红光交相辉映。

章节彩蛋

《旧唐书·天文志》补遗：“显庆四年，太史局制浑天新仪，可测荧惑逆行。仪座铸'知白守黑'四字，传为老子真迹。仪成当夜，有客星犯紫微，光耀如昼。司天台疑与函谷关陨铁有关，然掘地三尺，唯得青铜匣一具，内藏焦黑磁石，嗅之有牛乳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