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娴妃(1)
虽然别动队人数众多,但雪太平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危机感。
首先不需要全部打倒。只要能和娴妃一起逃脱,打开出口就可以了。
地点狭窄,敌人很难摆出正规的阵型。狭窄的空间里挤满了友军,使得挥舞武器变得困难。
倒塌的木梁将进一步限制对方的行动路线,扬起的尘土也会遮挡视线。雪太平在抖落剑上的灰尘的瞬间,已经将战场情况尽收眼底。
剑尊的资质不仅仅是体格健壮、剑挥得快就能具备的。他本能地领悟到引领胜利结果的最有效方法。
“抓住他!”
“先别让他们逃出这栋建筑!”
雪太平身后被逼到墙边的娴妃观察着情况。封锁入口的士兵几乎有十几人。即使是身手敏捷的娴妃,要穿过那个缝隙也是不可能的。
“反而更好!那家伙背叛了,我们也有机会得到太星剑了!”“别手下留情!带着娴妃大人回天都宫!”几个被功名心蒙蔽的武士拔出剑冲了出来。
他们穿过尘土冲向雪太平,但雪太平毫不慌张,一脚踢开了周围的木桩。
-呼!呼!“呃!”
由于木鱼在空中旋转弹起,不得不暂时采取防御姿势。两人迅速恢复视线,但雪太平已经降低姿势,冲上前绊倒一人,接着踢掉另一人的剑,重新站稳。
“啊啊啊啊!”
当一个倒地的武士痛苦地叫喊时,雪太平抓住失去剑的武士的腰,直接举起并扔向门口的人群。
-???!
然后他抓起倒地的武士,将其作为盾牌挡在前面,冲向前方。“挡住!挡住!”
门口的武士们试图阻挡雪太平的冲锋,但他的冲击力如同野猪般强大,大多数人被撞飞。
-咣当!轰!
雪太平就这样撞破门,滚到市场地上。
眼尖的包娴妃没有错过这个机会,迅速冲出市场。看到倒在地上的雪太平,他赶紧伸手想要扶起他。然而,雪太平直接抓住包娴妃的手腕,站起来并转身将她扔到屋顶上。
“哇啊啊啊啊!”
包娴妃的身体轻盈,无法抵挡雪太平的力量,被抛向空中。当她落在屋顶上时,雪太平也踩着木柱施展轻功跳上屋顶。“逃跑了!”“抓住他们!”
几个会轻功的武士跟着跳上屋顶,其他不会的人则在巷子里展开包围。“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
“别慌,包娴妃。既然出来了,逃跑并不难。”包娴妃虽然不擅长战斗,但身手敏捷。即使是天都宫的武士,要抓住逃跑的包娴妃也不容易。
“我们先出玄武市!绕着街区跑,很快就能甩掉他们!”
包娴妃大声喊道。听到她的声音,周围的武士们不禁颤抖。包娴妃迅速调整姿势,在屋顶上奔跑。
几个武士在街下施展轻功跳上来,但雪太平迅速踢开他们。“呼!果然厉害!”“语气...!”
“你,你真强!”
“如果他们形成阵型就难对付了!快走!”
追来的武士们展开包围,试图封锁所有退路。必须在包围形成之前冲出去。
包娴妃一边尽可能地环顾四周,一边不停地奔跑。他穿过建筑物之间,竭尽全力想要逃离城市。
回头一看,发现雪太平一直在紧追不舍。尽管他在压制靠近的敌人,但他的动作依然敏捷,没有落后于包娴妃。
包娴妃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从容地跟上自己的轻功。
甚至还能适当地击退追上来的敌人,紧跟在包娴妃的步伐之后。他意识到,刚才与包娴妃的追逐战中并没有全力以赴。
而且,当追击者雪太平变成盟友时,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虽然原本盟友会变得脆弱,但这个男人却异常强大。
然而,那些冲上来的武士们的气势也不容小觑。他们已经不再是为了保护包娴妃安全带到天都宫,而是被那功绩所迷惑。
在他们眼中,包娴妃已经变成了那把跳动的太星剑。包娴妃绕过一座建筑进入市区,开始四处张望。
他在昏暗的小巷里转了几圈,然后闭上眼睛,拉住了雪太平的手。“这边!这边!”“啊?”
她用力拉着雪太平,穿过复杂的巷子,几次转弯。
“从这里进去,向左转,然后是前面的第四栋建筑!”被包娴妃拉着走,出现了一座旧仓库。包娴妃用力拉开那扇大木门,急忙喊道:“快进来!”雪太平迅速进去,关上了门。
-吱呀
那扇大木门关上后,里面一片漆黑。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再往里走!不,进去吧。”“这是什么地方?”
“只是个仓库。存放大米的地方,一年到头几乎没人来。”这时他才想起来。显碧傅华令,是那个能完全记住广阔皇都地图的人。
*
-‘往这边逃了!’
-‘在每条小巷里安排人!’
仓库外传来武士们奔跑的声音。
包娴妃试图用几个米袋堵住入口,雪太平赶紧上前帮忙堵住入口。
眼睛适应黑暗后,内部一览无余,空间比想象中要大。之后过了很长时间,似乎没有人找到这里。终于可以在米袋上坐下来喘口气了。“以前经常躲进来打发时间的地方!”
“您还记得那件事吗?”
“我一旦看过就绝对不会忘记。”听了之后,确实是这样。
娴妃·包花玲是一位拥有绝对不会忘记所见之物的奇妙能力的人。
在天龙恋歌中,他也曾在本宫的藏书阁中将所有书籍全部阅读并记在脑海中,几个月后问起,他几乎能完美地背诵出内容,令人毛骨悚然。
“我逃跑时不是大声喊着要逃到玄武市外吗?武人们肯定也清楚地听到了,他们会认为我们已经逃到了玄武市外。”
“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敌人说的吗?”“本来要欺骗敌人,首先要欺骗自己人。”我知道他善于随机应变,但在那种紧急情况下,没想到他会想到这种计策。
雪太平深深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放松了身体。
“那么,当警戒松懈时,我们就可以逃出玄武市了。”
“没错。不过...我不知道武人们会警戒到什么时候。不,不知道啊。”
“他们大概不会轻易放弃。因为娴妃大人的身上挂着一把太星剑。”“什么?”
即使是对武道不感兴趣的娴妃大人,也知道太星剑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有那么大的价值。
“你是因为放弃了太星剑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吗?”“本来就已经有一把了。”“那,那也不对...这不合理...”
“”
...
“站在你的立场上,不是把我直接交给武长官才是最干净的选择吗?我虽然得到了帮助,但没想到你会突然翻脸。”
娴妃大人的话是对的。站在雪太平的立场上,他完全可以把娴妃大人交给武长官,然后拿走太星剑,回到白仙宫继续生活。
因此,当雪太平在餐厅拔刀的瞬间,连娴妃大人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和别动队成员们结仇...可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都是因为我...”
“不用担心。只要交出太星剑,适当接受一些惩罚就可以了。”“那,那样就能解决吗...”
“因为,我最终会把娴妃大人带回天都宫。”尽管情况紧急,但雪太平的利弊计算已经结束了。将别动队视为敌人,带走娴妃大人逃跑,实际上是违反命令的重罪。
这不仅仅是受罚就能解决的问题,甚至可能会被逐出宫。
然而,最终决定以功抵过。雪太平亲自将娴妃大人带回天都宫就可以了。罪是可以用功来抵消的。违反命令什么的,只要交出太星剑,向张来道歉,问题就能解决。
“最重要的是,如果包娴妃娘娘再次进入玄武宫,您能为我辩护,不是吗?”“那,那件事……”
“综合考虑,这是可以承受的事情。不过,比起我的担忧,包娴妃娘娘还是专注于放下执念吧。”雪太平一边拍着裤脚一边说道。
“您不知道我为什么在两个选择中选择了包娴妃娘娘这边吗?”“那是什么?”
“如果就这样进入后宫,包娴妃娘娘的人生只会留下终生的遗憾。”这与其说是预测,不如说是预感。
在天龙恋歌上看到的娴妃包花玲,是一个心中充满遗憾的女人。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旦进入后宫,就必须按照后宫的规矩生活。
仅仅是出宫就需要经过相当多的程序,在后宫内,每一个微小的行为都会受到无数的限制。更不用说与宫外的人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强大的力量和权力伴随着巨大的责任。高飞的鸟儿必须承受更强的风。“即使如此,你……”“别在意。”
雪太平打断了包娴妃的话。
如果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行为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我过着无悔的人生,包娴妃娘娘。”
“”
...
“我从不做会后悔的选择。”
能够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些话的,就是雪太平这个人。
最后一次感到后悔是在杀了数十名山贼的时候。从那以后,雪太平无论何时都坚定自己的信念,无悔地生活。
即使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他也不后悔帮助了珍淑妃。因为看到眼前受苦的人,伸出援手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使情况变得复杂,他也不后悔没有向仁贵妃阿谀奉承,而是认真地拔剑相对。
因为他认为,一生努力的人必定会得到回报。“……从你的角度来看,今天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我……”
“”
...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认为我有值得回报的价值?在路边卖粥的太子妃身上看到了什么可能性?”“您不是逃出了天都宫吗?”少女飞越了围墙。
即使只是静静地待着,她也能成为玄武宫的主人,拥有无数的侍女,过着奢华的生活,但她却在月夜的围墙上飞越而去。逃跑就是罪。
人们逃跑的原因是为了远离恐惧和可怕的事物。
然而,少女在富贵和荣耀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因为心中的过往缘分而逃跑了。只留下一句必定会回来的话给侍女们。
“您说的好像我是个做出奇怪选择的人,但实际上奇怪的是包娴妃娘娘您。”
“”
...
“普通人不会做出放弃玄武宫主之位而逃跑的奇怪事情。”
起初,雪太平似乎觉得这很荒谬,但很快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继续说道。
与平时不同的平静声音,仿佛在抚慰人心。“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非常珍视的缘分。”于是他拔出了剑。仅此而已。
然而,理解包娴妃的那一句话,比想象中更加沉重。也许这就是雪太平的真心。
“”
...
静静地听着故事的包娴妃低下了头。
看着仿佛不以为然地拔出剑的雪太平,似乎能看到这个男人贯彻自己意志的人生全貌。‘娴妃包花玲真是个特别的人。’
‘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娴妃之位,她却推开它四处逃窜,到底在想什么,真是无法理解。’宫内充满了这样的闲言碎语。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
无论过去的缘分多么珍贵,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惜摆脱无数人的追捕,也要逃离宫外?放弃了所有宫中女子羡慕的位置,为什么?这个答案,仔细想想,其实很自然。
只是因为那个缘分非常珍贵。
理解这个简单事实的人,在整个天都宫中只有雪太平一个。“……我小时候得过热病。”少女脱口而出。
“”
...
“……你也知道,得热病的人几乎必死无疑。而且我的家人没有足够的余裕来承担一个几乎已经死掉的孩子。”
“……所以呢?”
“所以被丢弃在白石山脚下。那时,连家人都认为我几乎已经死了……捡到我的老妇人……”总是充满活力的包娴妃,不知为何只是低着头。
这个故事可能是她的逆鳞。雪太平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老妇人在白石山脚下采药卖药为生……她的手很温暖,声音也很温柔……”
“”
...
“自己都没有食物,却把一颗豆子分给我吃……每天用干布擦汗,端冷水给我喝。”得热病的人绝对无法独自生存。
在那漫长的日子里,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几乎必死的病人。雪太平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然而,就在我的热病快要好的时候……那老妇人最终还是把我丢在了路边……”“……为什么?”
“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吧……即便是个孩子,在贫困的标准下,吃的东西也太多了。是时候该节制一下了……”
“”
...
“不过,我还是设法活了下来。烧退得差不多时,身体里涌出了力量。我变得擅长以前从未学过的轻功,而且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那位老妇人大概以为我被山里的野兽吃掉了,但这是天助我也。”
包娴妃低着头继续讲述。
她那总是明朗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似乎不用解释也能明白原因。“可是……那位老妇人的脸……我怎么也忘不掉……”
“”
...
“把我放在山坡的岩石上,紧紧握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丢下你走了,对不起,丢下你走了。就这样,他握着我的手,痛哭了一场,然后带着罪恶感离开了。”
“...您怨恨过吗?”
虽然雪太平问了,但他大致知道会得到什么回答。
“不,完全不是。我能活到神热好转之前,全靠那位老妇人……最终,那位老妇人到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像抛弃家人一样抛弃了我,但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我是因为那位老妇人才活下来的。”
“”
...
包娴妃从怀里掏出一块布。
据说,那块布是老妇人在离开前为包娴妃擦汗的。这是老妇人最后的痕迹,也是包娴妃至今珍爱的物品。从鼻尖传来了抽泣的声音。雪太平假装没听到那颤抖的声音。
“他给了我生命,而我给他的只有罪恶感……”那成了我心中沉重的负担。
雪太平轻轻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事实上,即使想说些什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也许只是,我共鸣了現比感受到的那种悲伤。因为有你,我才能活下来。
说起来,也是因为有那样一个人存在。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遇到了很多缘分,表达了感谢,也传达了我的消息……但我没能找到最重要的那位老妇人。”
“您去过白石山脚下吗?”
“当然。以前那个老妇人住过的民宅也是空荡荡的。过去一个月里我四处打听寻找,但最终还是找不到。老人没有家人,似乎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过了一会儿,包娴妃几次猛地摇头,赶紧振作起来。
这种沉闷的气氛似乎连他自己也不太喜欢。他用更加明亮的语气说道。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找到那位老人。然后在他面前挺起胸膛,大声地说:那天你在白石山抛弃的女孩现在过得很好!呵呵呵!”
“”
...
“甚至得到了上司的赏识,升到了现职的位置,今后一辈子都能荣华富贵,不输给任何人,吃得饱饱的!太好了!太好了!”
不过,那也许只是为了让老妇人的心里得到安慰吧。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个女孩一直想传达的就是这句话。
“无论如何,既然情况已经这样了,我会帮助您的。在躲避追击的特别行动队的同时,还要散布老妇人的谣言,这并不容易。”
“你的帮助真是让我感激不尽!等我回到玄武宫,无论如何都要奖励你,就算你的名字上有罪,我也会豁出命来为你洗清!如果需要的话,我还会尽力让你飞黄腾达!”
他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似乎是为了缓解刚才沉闷的气氛而做出的努力。
“那种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只是在我帮忙之前,有些事情必须先达成协议。”“嗯?那是什么?不管是什么都说出来吧!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听的!”
“”
...
“”
...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想要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这……真的不容易。
虽然现在必须由我亲口说出这句话的现实让我无法接受,但为了担心我的妍丽和雪兰,我必须说出来。好吧,无论从现在开始做什么……这一点必须明确地承诺下来。
...真的不容易。但必须去做。
好,就像挥剑一样,一气呵成地结束。我不是那种该做的时候就做的男人吗……!“那个,那是……”
“”
...
“虽然我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奇怪的请求……请不要误会,听我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铺垫……”我深吸一口气,一口气说了出来。“万一……您对我动心了……是不可以的……”
“”
..............
“”
...
“”
...
“”
...
“”
...
娴妃短暂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即表情管理失败,五官扭曲。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