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范辛小心翼翼的看着学徒倒了好茶,又上了点心,都不是凡货。
心中不禁有点害怕起来。
“柳医师真是客气了,为我故友之侄看病,我还未曾来得及感谢柳医师,这番举动实在是让我难以……”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小友所病也无非特别,平日补补也无事。”
柳医师面露笑意,和蔼可亲的模样,将茶杯送到了范辛面前。
范辛匆忙接过,连连道谢。
心中却如浪花般,难以平静。
回春堂里的医师书名,医术自然不用质疑,虽然性格各成一派,但都有一个相同的特质。
那就是自私和见外。
说白了,能给你看病都算好的,就怕不给你看!
眼下这柳医师将他叫到跟前,说是唠嗑,其实心中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点子。
尤其是刚刚说了句“自家人”!
这就更让他摸不到头脑了,自己虽为杂役管事,但在这书院中权利和地位自然不多。
这柳医师无论是在回春堂里,还是在书院里,自然要比他高的多。
若是想做什么事情,定然无需找他过来。
那这又是为何?
范辛脸上笑意满满,但心中却十分忐忑。
反观柳医师,一副淡定自若,笑面如风。
前些日子,突然听闻书院有消息,说同时诞生了妖气和浩然之意!
他心中一紧,想到了一个人:
陈青!
先是他来此看病,随后听闻消息,之间所隔不过数日,他怎么会联系不到一起呢?
他从医三十年,若是还看不出陈青体内的端倪,那未免有些妄为医师了。
因此这才盘算着日子,深怕陈青不来。
因此先前范辛带着陈青来此,他便在把脉时隐隐多探了几分。
彻底笃定一件事,这小子丹中有浩然之意。
浩然之意便是那缕金光。
他在书院里时间也不少,多少悟道成才的少年,从这里走了出去,名震四方。
何为浩然之意,他又怎么会不了解?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书院消息中有二,一为妖气,这是危。
二为浩然之意,这是气运。
对于年过半百的柳医师而言,这是大运。
若是可以踩着这陈青的船,自己这后半生便可了结毕生所愿!
至于陈青体内的黑塔?
虽然不明白是何人所为,但他还是看得清,这黑塔的玄妙之处。
因此,这另做他算。
此时春光和睦,两人虽如沐春风,笑容满面,但心中各怀鬼胎。
“范管事无需多意,今日天气甚好,便想邀范管事来此坐坐!”
两人先是闲谈几分,随后微微停顿。
“听闻陈青小友是管事故友之侄,想必是托付过来?”
柳医师话锋一转,询问起来。
“正是,陈青老家虽在兰县,但半月前有所动荡,这才托付于此。”
范辛知道这老家伙恐早已查询,眼下不过试试自己老不老实罢了,于是连忙回道。
“原来如此!”
李医师捋着胡子感叹道。
“兰县之危,这半月已经传遍了长宁郡,恐怕沧澜州的刺史大人也已经知晓,就是不知何时能平!”
“是啊!”
范辛也感叹道,面露苦涩微微抿了口茶。
心想,这老东西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我看陈青小友有几分书生气,手上也无茧子,便猜是来自大户人家,但心中疑惑,为何没有送进书院读书,而是当了杂役?”
“柳医师说笑了,此子虽然家境还行,但并不好学,书院考核,四书五经六艺,诗词歌赋等,怕是难过。”
范辛微微叹息,面露可惜。
陈青以前的事情,他也听过几回,无非是不好好读书,气走了夫子罢了。
陈忠所托信件中也只字不提读书等事,只说让他当个杂役,好降降心中的火气。
这些时日看来,这小子在书阁里还算不错,事无巨细,也算尽职尽责。
“是么,陈青以前我并不了解,但这两次把脉观相,倒是觉得可走书生路子,以后博取功名等等!”
柳医师呵呵说道。
范辛心中更纳闷了,医师观相并不是不能,而是陈青未来如何,是观面相就能定的?
尚若如此,那儿时气走夫子又是何故?
难道是还小,不懂事吗?
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还是迎合着说道:
“原来如此,一月后的书院考核上,我会让他参加试试的!”
柳医师点点头。
他现在不急,先得好好试试陈青这颗棋子到底能不能用。
不能用便快快弃之,若是能够用,便要好好铺垫一番……
随后脱离了陈青的话题,两人又闲谈起来。
约过了一炷香之后,范辛欲起身告别,却耐不住柳医师突然的热情。
又送了两包上好的糕点,美名其曰:陈青还在长身体。
这才侃侃离去。
柳医师望着范管事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原本和蔼的眉头猛地一紧,带着几分严肃。
对着身边的最有几分姿色的女学徒说道:
“七日之后,你便去试试底子!”
女学徒面露疑惑,问道:
“师傅,为何是七日?”
“呵,他若真是有悟道的天赋,这些时日未曾碰书,想必是早已按耐不住了!”
他这次把脉观相,便是看清了这些事宜,因此心中也暗暗做起了准备。
“弟子明白!”
随后师徒二人便进了回春堂!
晚些时候,陈青刚送书阁三楼走下,便见范叔拎着两袋东西走了进来。
连忙迎了上去。
“范叔!”
范辛将柳医师送的两袋糕点放在桌上,又夸赞了番陈青打扫的书阁,这才说道:
“前会儿,给你看病的柳医师,叫我去唠嗑,我猜想那老家伙心底估计是在盘算什么,于是便会了会。”
范辛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高点。
“果不其然,临走时送了两袋临泽县有名的糕点,我不喜欢吃这东西,便都给你拿过来了!”
“范叔辛苦了!”
陈青先是道了谢,又疑惑的问道:
“送这好东西,是要请范叔办事吗?”
范辛摇摇头说道:
“回春堂的医师办事,可比我这杂役管事方便的多,不知道那老狐狸肚子里装的又是什么药!”
“哦对了,还有一个半月后便是,书院的入院考核,不知道陈侄有没有想法?”
范辛话锋一转,又问道。
毕竟能入书院成学士读书,必然是比这杂役强出许多。
虽然,每年学费贵了些,但未尝不可!
闻言陈青面露苦涩。
“范叔,你也知道我未曾熟读那些书本,识字也不多的,至于诗词歌赋等等,就更别提了!”
“能安稳的在这书阁里当杂役,我已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