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娇软,公子白日咳血晚上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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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给对方解毒

东院角门处,几个小丫鬟正围着石臼捣花瓣。

许怀夕躲在假山后,静静等着。

不多时,一个穿着杏色比甲的小丫头独自往井边去。

许怀夕认得她——翠莺,大公子房里的三等丫鬟,最爱贪嘴。

最近半个月她一直在观察东院和正院,所以对一些人还是大概知道的。

“叮——”

一枚铜钱滚到翠儿脚边。

她左右看看,飞快地弯腰去捡,却见假山后又滚出两三枚,一路引向偏僻处。

翠莺跟过去,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许怀夕掏出蜜饯,又比划了几下。

翠莺起初警惕,但甜香诱人,终究没忍住接过来。

“你想打听大公子的行踪?”

许怀夕点头,指了指正院方向。

“这倒是巧了。”

翠儿塞了满嘴蜜饯,含糊道,

“大公子今早被夫人叫去正院,说是什么补药......”

她也是意外听到春胭和大公子对话的。

平时春胭就看不起她,反正翠莺是无所谓春胭的事,要是能看到春胭倒霉,她也高兴。

许怀夕眸光一闪,又递过去一块糖糕。

翠莺那小嘴又呱呱说了一些关于东院的事。

正午时分,许怀夕躲在正院外的紫藤架下。

透过花叶间隙,她看见沈万墨带着小厮出来。

小厮身上背着一个包袱。

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一行人径直往后门去——正是翠莺说的路线!

许怀夕心跳如鼓,正欲跟上,忽然被石头砸了脑袋。

她心中一紧。

随着而来的是小孩的笑声。

许怀夕转头就看到一个四五岁的锦衣小男孩,他怀里抱着一只布老虎。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许怀夕大概猜到了他是谁,沈府的三公子,沈老爷的老来得子。

说实话这三公子长得不像老爷,也不像二公子,倒是有些像沈夫人。

也的确,大公子和小公子是一母同胞,都是沈夫人生的。

而二公子……

许怀夕急中生智,指着地上的小蚂蚁,“呜……”

沈三砚看着地上的蚂蚁,有些奇怪地看向不会说话的丫鬟。

“你是大哥说的那个哑巴?”沈三砚看看蚂蚁又看看许怀夕。

“不知道哑巴受伤了会不会叫?”

他好似很好奇,一把抓了地上的蚂蚁准备放在许怀夕的衣服里。

“青栀,二公子在找你……”

阿福从那边的小路上跑过来。

许怀夕起身想走。

沈三砚扯住她的手,“你不能走。”

许怀夕吃痛,却不敢用力挣脱,怕伤了他。

布老虎掉在地上。

许怀夕顺手捡了起来。

沈三砚趁机一把夺过布老虎,又狠狠推了她一把。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

她踉跄着后退,脚跟绊到石阶,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

清冷的药香漫过来,沈挽恙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他苍白的手指虚虚环着她的肩膀,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淡淡道:“三弟。”

就这一声,沈砚像被掐住后颈的猫,瞬间僵住。

他抱着布老虎后退两步,眼神闪烁:“二、二哥......”

母亲和奶娘和他讲过这二哥得了怪病,不要靠近二哥。

“回去。”

沈挽恙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许怀夕听话的点点头。

沈挽恙又看向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三弟,“太阳大,当心晒到,三弟也赶紧回去吧,母亲该找你了。”

沈三砚看了他们几眼,又赶紧转身朝正院跑去。

“走吧,我有些晕。”

沈挽恙话一出,许怀夕赶紧过去扶住他,朝着西院回去。

她心中好奇二公子为何会出来,是专门来找她的吗?

阿福摸着后脑勺,只觉得他好像有些多余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木瓜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青石地上。

淡黄色的木瓜花随风轻颤,香气清浅。

许怀夕正坐在廊下整理书籍。

从正院回来后,公子就不发一言。

许怀夕心大倒是没有发现异常。

“青栀,你以后不可再随意离开西院。”

不在他眼前,他总是不放心的。

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鞭长莫及。

毕竟他母亲当年……

沈挽恙不想再重蹈覆辙。

青栀于他而言是不同寻常的,也算是一种精神慰籍。

许怀夕还想着怎么劝说公子,忽见阿福领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大夫进了院子。

那大夫背着药箱,步履稳健,正是城中颇有名望的宋大夫。

“二公子。”

宋大夫拱手行礼,“听闻您近日咳疾加重,沈老爷走之前也特意交待让老朽每隔一月过来来瞧瞧。”

沈挽恙披着外衫坐在窗边,闻言微微颔首:“有劳。”

许怀夕放下手中的药篓,轻手轻脚地端了茶进来。

宋大夫诊脉时眉头紧锁,半晌才道:

“公子气血两亏,肺脉滞涩,需得慢慢调理。”

他从药箱中取出几包药材,“这是老朽配的养肺方,先用七日看看。”

沈挽恙接过药包,忽然道:“宋大夫,可否替她也诊一诊?”

许怀夕一愣,抬头对上沈挽恙沉静的目光。

宋大夫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应下。

许怀夕迟疑片刻,终究伸出手腕。

宋大夫搭上她的脉,凝神细查,又让她张开嘴看了看喉咙,最后摇头叹息:

“姑娘这哑疾,并非天生,而是中毒所致。”

许怀夕心头一跳。

他竟能看出是中毒?

“喉间经络受损,毒素淤积,怕是有些年头了。”

宋大夫捋了捋胡须,“若要医治,需先解毒,再辅以针灸药石。只是这毒古怪,老朽一时也辨不出是何物所制......”

沈挽恙指尖轻叩桌案:“可有解法?”

宋大夫沉吟道:“除非能找到当年下毒之人,问清毒方,否则......难。”

许怀夕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思绪。

她其实知道解法——这毒是“锁喉散”,需以硝石、硫磺配以几味草药,制成解药服下。

但硝石和硫磺在沈府难寻,且她之前一心扑在沈挽恙的病上,竟忘了自己的哑疾。

送走宋大夫后,沈挽恙忽然开口:“你早知道?”

青栀一来就能察觉到他喝的是毒药,且对一些药草也有所了解,那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的毒。

不过医者不能自医,倒是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

许怀夕点点头,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需硝石、硫磺】。

沈挽恙眸光微动:“炼丹之物?”

她继续写:【少量可解毒,但难寻】。

在现代学的那些化学也不是白学的。

中医和化学多了解一些,她其实也不是不能当大夫。

“不难。”

沈挽恙轻咳两声,“齐先生精通丹术,我写信与他,向他讨要一些。”

许怀夕急忙摇头。

齐先生此行凶险,她不想节外生枝。

沈挽恙却忽然握住她的手:“青栀,你想说话吗?”

其实早该找大夫给青栀看看了,只是沈挽恙也不确定这些大夫是不是安全。

毕竟他的那些药都是有毒的。

现在青栀自己就知道解毒的方子,那自然是极好的。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许怀夕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头微颤。

她缓缓点头。

说是哑巴习惯了,但是不能说话确实难受。

更何况她想亲口唤一声“公子”。

沈挽恙唇角微扬:“那便这么定了。”

窗外,一朵木瓜花悄然坠落,正落在许怀夕的掌心。

她轻轻合拢手指,仿佛握住了某种无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