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废丹
次日一早，没有了帘子的遮挡，屋外强烈的阳光将林烨再度唤醒。
他也记不清昨夜是何时睡着的，只觉得休憩之后果真神清气爽。
而空荡荡的房间之内，他却没有见到钟辞的身影。
除此之外，面前的桌上还留下一张纸。
轻盈的笔迹只写下了两行字。
“山下妖气异动，先行一步，记得去大殿旁的第一间丹房取药。”
这师尊，真是来去如风。
心想着，林烨取出随身玉佩来，想看看今日附赠的大吉会是什么好机缘。
熟悉的一阵温热从上面流淌而出后，字迹也逐一浮现了出来。
【今日签文：小吉，废丹不废，只欠火候】
【大吉：若有灵，万物皆可助修行，今夜于灵溪向南五里林中，可得妖族机缘】
如此直白的机缘，林烨只在第一签上看过。
虽说那的确是块上品灵石，但也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也不得不对这签文多留了一个心眼，这妖族机缘，或许也得几近波折了。
今夜还早，还是先去丹房再说吧，也不知道钟辞给自己留了些什么好东西。
从府邸里曲折环绕的小径中走了足足十多分钟，他才走到了正门。
昨日是乘着飞剑上山来，现在的林烨就只能走路了。
好在从这里就能看得见下面的大殿，两个山头离得也不算太远。
但望山跑死马可不是白说的，实际走上一回过后，他也决定要学个飞剑什么的来代步了。
到了殿前的丹房时，已经快到了正午。
和前日所见的不同，这里倒是多了些同宗的修士。
直到看到他们的深青衣袍之后，林烨才意识到，自己那件陈旧的杂役服已然变成了与他们类似的样式，只是颜色换成了淡青。
昨夜的睡梦之中，钟辞都做了些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既然都已经是亲传弟子了，那师尊高兴就好吧。
林烨收起了许多遐想，毕竟现在再多的想象也只是凭空臆测。
丹房外，他的前面还排着三人。
这些修士往往都会选择将自己的丹方和材料交由专业的炼丹师来炼制，只需隔上几日便可取得成品。
宗门的丹房中也有收售材料，仅是在这周遭的山中采些药材，就够普通修士的日常开销了。
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人，到了炼气巅峰的九层就已经是极限，能突破到筑基的只是极少数。
像钟辞这样二十岁便有筑基七层的，就称得上是宗门里稀世罕见的天才了。
门人稀少的小宗门，连丹房也是有着一股奇特的松弛感。
光是前面三位取丹的人，就耗费上半个时辰，才轮到林烨。
他刚一上前，柜台后的丹师便伸出了手。
也没说还得交钱呀，不过怎么想都该是要给点的吧。
林烨摸遍了全身上下，只掏出了一枚凡品灵石，拍到了那人的手上。
“谁要这个……丹方呢？你要炼个啥丹？”
嘴上虽然喊着丹方，但这不妨碍他将灵石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没有丹方，钟长老叫我来的。”
林烨一句话，让对方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原本要进了口袋的灵石又一次被放回到了桌上。
“原……原来是钟长老的方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
他都已经如此诚恳了，刚才的事林烨也就当做没看见，把灵石收了回来。
不出片刻之后，那人就取来了一个木匣，比起之前简直堪称神速。
“养心丸三枚，五日一服，火元丹两枚，一旬一服，您请过目。”
匣中的五枚丹药均有拇指大小，三玄二赤，浑圆一身，色泽鲜亮饱满。
林烨就算没见过丹药，光从外表就能猜出，这多半是上品药材所制，不是那些普通修士消受得起的。
“不错，想必长老会满意的。”
看着林烨收下木匣，丹师一味赔着笑，只怕怠慢了。
不过他倒没有就此离去，签文之中的废丹，显然不是匣中的这几颗。
“丹师，你这可曾炼过废丹？”
这话一出，似乎刚才的话更有冲击力。
丹师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嘴角也有了点些微的颤动。
须臾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都交待，求你发发善心，别告诉长老……
本宗没有火灵根的修士，这火元丹也是我第一次炼制，没把握好火候。
不慎糟蹋了长老的材料，废了两枚，现在这两枚是我添了枸杞仿制的，并无完全的功效。”
丹师颤颤巍巍地将实情说出，身子都快趴在了柜台上。
“那两枚废丹呢，先去取来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有了林烨的保证，丹师总算是把心情给平复了一些，慌忙就跑去库中，将两枚废丹拿了过来。
果不其然，如同丹师所言，这两枚火元丹色泽黯淡，表面都不算光滑平整，形貌与上品天差地别。
既然签文中说了只欠火候，林烨倒也是省去了别的摸索，直接就将两枚丹药拿在了手中。
随着身中灵根被调运而起，手中的烈火也在瞬间跃出。
炼了半辈子的丹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林烨手中的火焰不比炼丹炉中的温度低，而他的手中却是毫发无伤。
丹师亲眼目睹着那两枚废丹在林烨的手中逐渐变得圆润起来。
连色泽也与他仿冒的那两颗接近一致。
“只可惜小了些，不过也算是补救回来了。”
【小吉签文破解成功，获得一年寿元，剩余寿元二十一年】
从未看见过火灵根运转的丹师，甚至还是徒手炼丹，此时他已瞪大了双眼。
“这位道友，当真乃是钟长老亲传？！”
早在刚才看见这身淡青衣袍时，他就有过猜测，若是别人取丹的话，一颗凡品灵石可不太够。
“眼光不错，算你猜对了。”
林烨思索了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师尊也没说过要保密，但他还是压低了些声音。
毕竟这才初入山门，还是低调些为好。
丹师清楚得很，以钟辞的天资，大把的修士都想拜入她的门下，但却无一成功。
眼前之人既能成为亲传，必然是怠慢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