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被捉回去之后
流浪兽人族类很多,所以翎焰抱着人向前飞,在空中飞得飞快,身后依旧有羽族兽人穷追不舍。
地面也奔跑着等待落地的兽人,库鲁姆也在其中艰难地跟着。
翎焰是他的猎物,他不能放下。
森林的夜晚很冷,飞行又快,翎焰很快就发现怀里的雌性在发抖。
她低头看过去,白皙漂亮的小脸上,嘴角青紫,却还是紧抿着,因为害怕而双目紧闭,手紧紧地环着翎焰的脖子。
这个雌性的身子很瘦,没穿衣服,不能在空中这么飞下去,会生病的。
翎焰一边飞一边寻找合适的地方,但这片森林的地势太过平坦,甚至没有什么沟壑和死角,怀里抱着人,体力也在飞速耗尽。
地面上的兽人还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一群卑劣的鬣狗,随时准备一哄而上。
库鲁姆时不时仰头观察,却忽然发现翎焰猛地提速,竟然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快。
她是疯了么!
这样虽然是短暂甩开了地面的兽人,可体力也会很快耗尽,被追赶上之后,很快就会被抓住。
挣扎一通,最后受苦的还是她自己,为什么要反抗呢,就接受现实不好吗,起码有吃有喝,就算被卖到别的部落,雌性也不会饿死。
只要还有生育的能力,就一定能有雄性兽人愿意养着,还有什么不好?
库鲁姆不懂,但是他的视线里很快就没有了翎焰的身影,可猎物眼看就要到手,没人愿意离开。
“流血了!快!打起来了,一定很快就会落地!”
不知道多久,忽然地面上出现了零星滴落的血迹,嗅见血腥气之后,前面的兽人想到售价昂贵的猎物,开始兴奋起来。
库鲁姆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就算她有那么锋利的好刀,带着人在空中作战之后,也一定无法战胜这么多追击的兽人。
顺着血迹一路前行,血迹和羽毛多了起来,库鲁姆认识翎焰的羽毛,彩色的,以红色居多,和其他的羽族都不一样。
当他看到红色的羽毛逐渐变多的时候,不远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张开翅膀倒下的身影,在地上因为疼痛而呻吟。
是她?
想到那两把锋利的刀,库鲁姆心急地挤到前面去,翻开那个羽族的身体,手掌摸到满手的温热腻滑的血液。
“是阿桑,别管他了,去追那两个雌性。”
为首的健壮兽人冷漠顶开库鲁姆,捡起地上的羽毛,继续顺着气味追踪。
不多久,就在天上看见一个飞得磕磕绊绊的身影,忽高忽低,歪歪斜斜。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他们才终于等到空中的人,直直仰面朝下。
这可是他们的大鱼,卖了可以和沼泽的商队换好多珍贵的货品,一定不能死了!
追踪的兽人一拥而上,去接坠落的雌性,只有库鲁姆震惊地站在原地。
之前那个雌性不见了!
翎焰被接住,被粗暴地扯起深褐色的长发,检查身上的伤势,狠狠朝着面前的兽人啐了一口。
这种反抗没有实质的伤害,对于早就不在乎自尊的流浪兽人来说,也只是一时的愤怒,挨上之后,朝着翎焰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他奶奶的,刀不见了一把!说,另外一个雌性呢!”
翎焰不说话,只是从人群之中,捕捉到库鲁姆,那是她救下的第一个兽人。
那眼神如同祭祀兽神的篝火,炽热烫人,库鲁姆不敢直视,心头想到什么,在这些兽人拷问翎焰的时候,转身往回走。
“我去看看阿桑,阿嬷老大说了要是没死,要捡回去干活。”
等库鲁姆找到阿桑的时候,阿桑的尸体都硬了,赤着身子,肩膀和胸腹处许多伤口,周围一滩血迹。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听着像是中型的野兽,应该是闻着血腥味来的,库鲁姆害怕地向后缩进灌木丛。
向后退的时候,他手撑在地面上,发现一条脚印,小小的脚印,是雌性兽人的,他猜的没错!
翎焰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放走了那个小雌性,然后单独引来他们争取时间!!
追踪的念头刚刚爬上脑海,他又想起那把刀,就算追上这个不重要的雌性,也会被后面的那些兽人抢功。
他想要的,只是那把刀而已。
艳阳当空,是如昨天一般的好日子,库鲁姆满身鲜血,扛着一只肥壮的猞猁,回到临时的部落。
阿嬷坐在空地的正中,身后站着她的心腹阿德——是阿桑的哥哥。
留在队伍中的雌性,焚烧着翁杜的尸体。
尸体的致命伤不是根,而是喉口的割伤,而阿嬷,也早不是昨晚慈眉善目的样子。
库鲁姆有些害怕,但想着那把锋利的刀,心里灌满了勇气。
“阿嬷,阿桑追击的时候受伤,大家捉住那名羽族,我就先走一步寻找阿桑,发现阿桑被猞猁咬死,便打了猞猁给阿嬷,算是对阿桑的交代。”
猞猁被举过头顶,漂亮的皮毛油亮,阿德的手攥紧了腰间的匕首,库鲁姆都看在眼里,那是阿嬷在他立功时给的奖励。
前往捕猎的雄性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传来,是欢呼的,雀跃的,印证着库鲁姆的话。
“你带回了那个雌性,随队捉人,带回猎物,说吧,要什么奖励?”
“我要羽族雌性的刀,用这把刀,为阿嬷赚更多的猎物。”
翎焰被带回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她腰间的刀只剩下一柄,是她最后自保的武器。
她清楚,这把刀不可能留在她手里了,但是没想到,会是库鲁姆索要这把刀。
刀顺理成章地攥在库鲁姆的手里,原本最不起眼的鼠兽,代替阿桑,成了阿嬷新的心腹,原本那个位置,会是翁杜的。
夜晚的篝火依旧热烈,翎焰这次被和所有的雌性兽人关在一起,这些顺从的雌性虽然有些瘦,却都没有翎焰伤得严重。
“我今天阿嬷的屋子里干活,听说你是被沼泽之主重金寻找你,只要你不逃跑,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指头,你根本不用担心被卖给低等部落,根本不用这么挣扎。最后也没逃掉。”
说话的是白天摘菜的几个雌性之一,按照那些流浪兽人的要求,给她敷药。
翎焰身上有很多深深的鸟爪伤,还有坠落的时候的摔伤。
就算兽人恢复力很快,她此时能动的部分,也只有嘴巴和酸痛的手臂而已。
“你们都是来自哪里,都不想回家吗?就甘心顺从被卖到西南沼泽,在瘴气里活一辈子?”
翎焰的问题太过直接,所有的雌性都闭上了嘴巴,就连眼神也躲闪起来。
谁不想回到自己的部落?
但是反抗就会被卖给下等部落,或者专门给单身雄兽使用的雌洞,一直生育到死亡。
“我们不甘心,但是反抗能有什么用,也只会和现在的你个下场,甚至更惨。你是救走那一个,不还是把你自己也搭了进来?”
敷药的雌性认命地干着手上的活,她早已麻木,就算有希望,她也不敢冒险。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翎焰竟然慢慢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夺过她手上的木碗,自己敷药。
“我既然用我自己引开他们,放走别人,就是因为除非他们弄死我,我总有机会跑出去。咱们这么多人,各有各的本事,又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有些胆子就好好琢磨,兴许下次跑的时候,我还愿意带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