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中兴大明从诛灭魏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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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恐吓涂文辅

回到乾清宫,待到魏忠贤离开后,朱由检召来了王承恩。

他说道:“大伴,密令涂文辅于祖庙一叙。”

涂文辅,御马监掌印太监,阉党内廷中的核心人物,也是明廷十二监中唯一拥有军权的机构首领。

此人掌管腾骧四卫营以及御用兵符,权力仅次于司礼监的首脑人物。

而京城的守备力量大致分为三方人马——京师三大营,御马监,锦衣卫。

京师三大营由英国公张维贤等勋贵掌管,而锦衣卫则是由都督田尔耕统领。

前者忠于朱由检一方,而后者则是与魏忠贤狼狈为奸。

因此在这样的时局中,涂文辅的站队将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主子,”王承恩领命离开,既然是密令,他自然不会多言。

......

夜晚。

涂文辅的外宅中。

收到王承恩的密令,涂文辅不明所以:“陛下召我?出于何事?”

如今局势动荡,涂文辅处处小心谨慎,此时陛下传召,着实令他惊惧。

这般想着,他随手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叫住王承恩,谄媚道:“王公公,这是小人孝敬你的。”

王承恩岂会不知他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涂公公,莫要白费心思。咱家一介奴才,哪敢揣测圣意?老奴只是代陛下召你,仅此而已。”

见状涂文辅分外无奈,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挑着夜灯,往祖庙走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涂文辅自是知晓,他早就与朱由检的近侍太监徐应元暗中勾结,只为了在新帝登基时,保住自己的权力。

......

祖庙之外,涂文辅跪伏请安:“奴才涂文辅,叩见陛下。”

良久之后,祖庙之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门是敞开的,涂文辅疑惑地望向庙内。

借着亮光的黄烛,他看到昏暗的祖庙内,供奉着的明朝那历代先君的牌位。

朱元璋,朱棣,朱瞻基,朱厚熜,朱翊钧......

看着这些曾经威凌天下的君主,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浮现在了涂文辅的心中,也许是心里有鬼,他总有种被窥伺的感觉。

而牌位之下,正静静跪坐着一道身着龙袍的黑影,一动不动。

虽然黑影模糊,但黄袍上的那条真龙却清晰可见,威严而狰狞.......

“这就是新帝吗?”涂文辅暗自嘀咕。

这位皇爷,他也是早有耳闻,听大臣们与魏忠贤的评价是——性懒德浅,少年庸君!

皇帝未回话,他只能安静地跪着,宛若雕塑,不敢擅动。

寂寥无声的夜里,只剩下了呼啸的秋风,还有涂文辅轻微的呼吸声。

在这种微妙的处境下,跪拜在祖庙外的他心底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愈发不安。

恰在此时,庙内骤然传来的声音使他全身紧绷。

“不肖子孙由检,叩拜列祖列宗!我本一闲散王爷,承蒙皇兄垂青,令我承继大统。”

“然天下纷争四起,建奴叩关于辽东,农首贼寇叛乱于内,朝廷入不敷出,政令难行,此等内外交困之景象,令我不胜惶恐。”

“但我身为朱家儿郎,岂会裹足不前,坐以待毙!列祖列宗在上,吾明朝第十六世皇帝朱由检,在此立誓,尽余生之力,扫除内乱,荡平寰宇,中兴大明,纵死......无悔!”

闻言涂文辅不由心头一震:“这皇帝所言,句句饱含雄心壮志,心系天下,真是有一股气吞山河的魄力!这......是魏公公口中的少年庸君?这哪有半分相似吗?”

此时朱由检淡淡的声音传来:“涂公公,朕候你多时了。”

涂文辅当即将头埋得更低:“让万岁爷久等,奴婢该罚!”

“不必了,起身吧!”

闻言涂文辅抬头,只见自昏暗的庙内,缓缓显露一人,那皇袍上龙纹愈发明晰,赫然便是新帝朱由检。

他那双覆盖在阴影之下的眸子尤为明亮逼人,紧紧盯着涂文辅,一瞬不移。

“咕噜。”

涂文辅吞了口唾沫,问道:“陛下,不知召奴婢来,所为何事?”

朱由检没有回答,沉默不语,负手而立,淡漠道:“你久跪不起,腿应该已然麻了,去那休息会儿吧。”

他所指之处,恰好摆着桌椅。

涂文辅哪有休息的心情,说道:“陛下,奴婢不累。”

“坐!”

朱由检当即一声重哼,吓得涂文辅忙不迭过去坐下。

随即涂文辅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本书,他定睛一看,随之脸色逐渐苍白。

因为这本书赫然是《王莽列传》!

这王莽何许人也!一朝权臣,篡位逆贼。这本书放在这里,要说是无心之举,他可不信!

这已然不能说是含沙射影了,简直是将大明朝的现状摆上了台面。

就在涂文辅胡思乱想时,朱由检自顾自说着:“涂公公,你知道这王莽吗?”

涂文辅如实答道:“奴婢知晓。”

朱由检冷冽道:“这王莽篡汉自立,确实是一个人物,可惜最后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涂公公,你觉得朕说的对吗?”

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涂文辅自然明白是在说谁,可他不得不附和道:“奴婢以为陛下所言极是。”

朱由检思绪飘渺,一字一句道:“王莽行篡逆之举,涂公公,你说附庸他的党羽该不该杀?”

“党羽?这是......在说我吗?”涂文辅只感觉如坐针毡,他颤抖道:“该.......该杀。”

“这哪里是什么少年庸君?分明是蛰伏深海的潜龙!”

涂文辅能掐会算,为人颇有心计,此刻他哪里不晓得,皇帝对魏忠贤恐怕早有杀心,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那皇帝今天召我前来......”身为阉党一员的涂文辅,身体已然开始发颤,他不自觉抬头,恰好对上了朱由检淡漠的眼神。

“陛下,恕罪!”

涂文辅已然承受不住,悲呼一声,当即跪倒在地,重重地磕着头。

朱由检冷眼相望,若不敲打一番,如何能将这位御马监管事收入帐下!

祖庙肃穆而不可侵犯,加之夜间昏暗,使得这香火之地,更加有种神鬼难测的感觉。

自己再以皇帝的威势给予这位大太监恐吓与压力。

如此虚虚假假之间,岂能不彻底拿捏此人?!

随之朱由检明知故问:“涂公公,你这是何意?你何罪之有?”

“奴婢,奴婢.......”

涂文辅快要将头埋到土里,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难道让他承认自己附庸阉党,祸乱朝廷,陷害忠良吗?

如此罪孽,这让他怎么敢说?!

“涂文辅,抬起头来!回答朕!”

正在他纠结之时,朱由检冷然斥道。

涂文辅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只见朱由检眼睛微眯,散发着危险的冷光。

涂文辅喉咙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由检似笑非笑道:“御马监管事,司礼监秉笔,位高权重,何故如此慌乱?怎么连句话都打不出来?!”

“你们这些个太监,不是都自称老祖宗吗?”

此情此景,朱由检轻飘飘的几句话宛若诛心之语,令涂文辅无所适从,根本不敢接这话茬。

他慌忙地趴地而行,紧紧抱住朱由检的腿,说道:“陛下,即使奴婢再怎么位高权重,奴婢也只是陛下身边的一条忠犬而已。”

“况且我大明朝只有一个祖宗,那就是陛下!”

此刻的涂文辅已经被吓破了胆,面对这样的朱由检,他只感觉如坠深渊,身体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