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纸人
清早，里奇提早出门，毫无掩饰地绕远路前往国王大道，朝着黑珍珠酒馆的方向走去。
之前他已经同那位幽魂烈焰的成员交代过接取任务这一事情，此时前往黑珍珠酒馆提交委托里奇也就显得格外坦荡。
毕竟有些时候，有意的遮掩反而更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与怀疑。
来到酒馆所在的十字路口，里奇微微抬头，就看到了那枚闪亮珍珠装饰旁的一处不起眼的乌鸦巢穴。
兴许是察觉到了里奇的注视，从鸦巢内弹出了一个脑袋，随后它看向里奇，发出了一长串的嘶哑叫声。
“我不喜欢这只鸟。”里奇心中嘟哝一句，随后快步走入冷清的酒馆。
此时是酒馆一天最冷清的时间，除了几位被安置在角落的宿醉客人之外，酒馆内空空荡荡，几名侍者正在小心收拾着桌面或地面上的一些残局，空气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夹杂烟味、臭味和汗味的酒气。
“我找巴图鲁。”里奇拦住一位身穿暗色制服的侍者，轻声询问。
“右转第三个房间。”侍者轻声说了一句，随后快速地继续手中的活计。
“多谢了。”里奇礼貌致谢，等这名侍者略微走远后，他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略微催动真实之眼。
右眼中白炎跳跃，印照出了不远处数道纸人那忙碌的身影。它们有的正在打扫木质地板，有的将垃圾扫入木桶中……
不会偷奸耍滑，不会抱怨，甚至都不需要工资……除了不是真人外，似乎纸人员工还真是资本家的福音啊！
里奇在心中小声吐槽了一句，不过一想到这里的老板也是一位怪异的纸人，他顿时缩了缩脖子，真实之眼的能力收敛，悄声而快速地走入巴图鲁所在的房间。
“我来缴纳委托。”里奇反手带上房门，目光直视着房间内似乎正在享受着早餐的巴图鲁，并从口袋内摸出了那枚委托搜寻的戒指，随后报出了委托任务的编号。
“稍等。”巴图鲁似乎因为嘴巴里有食物而说话含糊，他快速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随后这才从桌上拿出记录着委托任务的笔记，快速翻阅起来。
既然是纸人，居然还要模拟吃东西吗……趁这个机会，里奇也悄然观察着巴图鲁，试图通过肉眼观察出他身上的异常。
略微仔细辨认后，里奇发现了巴图鲁在活动身躯时存在细微的“穿模”，不过当他注意力不再刻意集中时，却是会下意识地将这些细节快速忽略。
所以这些纸人看上去真实的原因是它们通过某种方式干扰了其他人的感官，让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些人身上的异常？
里奇心中暗自猜测，不过在没有与自己目标发生冲突的情况下，他也并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好奇心而给自己引来更大的麻烦。
“No.76任务……看到了，悬赏的是一枚银戒指。”就在里奇心中闪过数个念头的同时，巴图鲁也已经是找到了任务的详细描述，在翻阅片刻后，他抬起头，先是检查了一番银质戒指，随后将它重新归还给。
“这个任务相对有些特殊，因为戒指本身价值不高，因此我们这边需要联系发布者当面确认，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巴图鲁开口。
“这是合理的要求。”里奇脑海中中闪过数个念头，但还是轻声回应道，随后他略微停顿，犹豫着问道。“那……我是说，假如这枚戒指是真的，但发布者却反悔否认怎么办？”
“没有人敢在我们这儿用这种恶劣的手段。”巴图鲁淡淡开口，语气显得异常自信。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对了，联系发布者大概要多长时间？我什么时候过来比较合适？”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7点就能来这儿进行最后的确认验收。”巴图鲁合上任务本，“如果客人今晚有事情或是我们联络失败的话，今晚我也会给你一个确切时间。”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里奇站起身，脱下头上戴着的圆顶礼帽放于胸前，微微欠身行礼。
等他走出酒馆，没过多久，头顶就传来了几声难听的乌鸦嘶叫。
里奇抬起头，敏锐观察到那只红眼乌鸦的腿部绑着什么东西。
“居然是用乌鸦作为信使……这倒是比较少见。”里奇小声嘀咕一句，随后进入人流，快步赶往小队驻地。
……
夜晚，心中惦记着15马克赏金的里奇匆匆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离开警署，回家换上一身遮掩身材的黑色装扮，随后沿小路赶往酒馆。
“一杯黑啤。”里奇将几枚铜币放置在酒桌上，翻了翻菜单，挑选了一种较为便宜的酒水。
随后，他挑选了一个处于角落的安静隔间，一边小口啜饮，一边安静等待。
“不好意思，其他地方没什么位置了，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就在里奇脑海中思索着有关炼金炸弹研究思路的时候，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他身旁响起。
“请便。”里奇说着抬起头，随后就看到了一位穿着燕尾服，戴着高礼帽，穿着白衬衫，拿着银质手杖的魔术师风度翩翩地坐在了自己对面。
不过和酒馆中绝大多数客人不同的是，这位举止优雅的魔术师杯子里装着的却不是酒液，而是一杯散发出温热香气的牛奶。
“我不太喜欢酒，它会让我在工作时可能出现不必要失误。另外，我还在养伤，喝酒也有碍于我的恢复。”
魔术师似乎察觉到了里奇那有些诧异的目光，轻声解释了一句。
“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里奇顺着他的话语说了一句，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位魔术师在酒馆聚会时掏出那一沓里普赛尔金钞的场景。
不要小瞧任何人……里奇想到了当初那几道看向这位魔术师的恶意目光，心中暗自告诫着自己。
之后，两人礼貌性地偶尔交谈，随后里奇注意到了朝着自己隐晦招手的巴图鲁，他先朝着这位魔术师有些歉意地打了个招呼，随后端起酒杯，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