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寸寸地“清洁”着地面？
清道夫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仿似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紫啧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房间内散落一地的“垃圾”。
他提起那把暗红色的拖把开始在房间里缓缓移动。
拖把头接触地面没有发出任何摩擦声，好比幽灵的脚步悄无声息。
但拖把所过之处那些破碎的家具残骸，飞溅的血肉块甚至弥漫在空气中的黑色雾气残余，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被拖把头诡异地吸收地面变得异常“干净”干净得令人心悸。
紫啧的脸色愈发难看她知道清道夫的拖把不止能清理物理上的垃圾，更能抹除诡异存在留下的痕迹甚至直接“清理”掉弱小的灵体。
小莉吓得躲在紫啧身后半透明的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她紧紧抓着紫啧的衣角连呼吸都不敢发出。
清道夫的动作不快但极有规律，一寸寸地“清洁”着地面。
他每走一步房间内的死寂就加深一分。
江峰蜷缩在衣柜的角落屏息药丸的效果已经完全发挥。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血液流动变得极其缓慢，身体冰冷得好比一块石头。
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外界的一切声音和光影，都仿似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扭曲而遥远。
即便如此他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逐渐逼近。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即便身体机能降至最低灵魂深处依然在战栗。
他能模糊地“听”到拖把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那声音好比钝刀子在刮骨头，让他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适。
衣柜的门板很厚但挡不住那股越来越近的寒意。
清道夫的拖把离衣柜越来越近了。
紫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清道夫的特别“关注”。
她只能赌赌江峰的隐藏手段足够高明，赌清道夫不会对一个普通的衣柜产生兴趣。
但她心里清楚这种赌博的胜算微乎其微。
清道夫对“新鲜气味”的敏感，远超她的想象。
突然清道夫停下了脚步。
他正好停在衣柜前。
他的头微微歪斜帽檐下的那双纯黑色眼睛，仿似能够穿透厚重的木门直视衣柜内部。
江峰的意识即便再模糊，也感觉到了那股仿似实质的“注视”。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颤抖，但假死状态下的肌肉僵硬无比，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时间仿似凝固了。
紫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莉更是紧张得快要哭出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清道夫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他面前的衣柜，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沾染了一些混乱中飞溅的污渍。
几秒钟后，清道夫缓缓抬起了他那只提着铁皮水桶的手。
桶里那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好比腐烂花朵般的甜香。
紫啧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显影液”，莱斯会所特制的，专门用来让一切隐藏的，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现出原形。
一旦被泼上，别说是光学迷彩，就算是某些特殊的空间隐藏，也会失效。
清道夫这是不打算再慢慢找了，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
江峰虽然意识模糊，但那股致命的危机感却好比无数根针，刺入他的脑海。
他要被发现了！
一旦被发现，以他现在的状态，必死无疑。
假死药丸的效果还有十几分钟，他根本无法反抗。
怎么办？
系统的新手大礼包里，还有什么能用？
“真诚的眼神”？他现在闭着眼，而且对清道夫这种东西，真诚有用吗？
“动听的情话”？怕不是会直接激怒对方。
“恰到好处的关心”？他连对方的需求都不知道。
唯一的希望，似乎只有那个“女诡情绪稳定喷雾”了。
可是，清道夫算“女诡”吗？那说明书上可是写着“对部分高傲型、暴怒型女诡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反效果”。
这清道夫，看起来比高傲和暴怒还要麻烦得多。
就在江峰的意识在绝望中挣扎时，异变突生。
并非来自清道夫，也并非来自江峰。
而是来自江峰藏身的那个衣柜。
衣柜内部，原本挂着的那些破旧衣服，突然无风自动，轻轻摇晃起来。
紧接着，一股比福尔马林和血腥味更加古老，更加阴冷的气息，从衣柜的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带着一种腐朽木头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好比尘封已久的书籍的霉味。
清道夫那只准备倾倒铁皮水桶的手，微微一顿。
他帽檐下的纯黑色眼睛，似乎闪过了一丝极淡的波澜。
紫啧也察觉到了这股新的气息，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惊疑。这个衣柜里，还藏着别的“东西”？
江峰同样感受到了。
那股气息，好比无数只冰冷滑腻的小虫，顺着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身体，让他的假死状态都出现了一丝不稳。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在不受控制地轻微跳动。
衣柜深处，那几件破旧的衣服摇晃得更厉害了。
其中一件看起来像是老式女士连衣裙的衣服，领口位置，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缝。
那细缝越来越大，仿似一张正在咧开的嘴。
没有牙齿，没有舌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然后，一个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可辨的叹息声，从那“嘴”里传了出来。
“唉……”
那叹息声，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哀伤，仿似承载了千百年的孤独。
清道夫提着水桶的手，彻底停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帽檐下的黑色眼睛，不再“注视”衣柜的门板，而是仿似穿透了江峰的身体，看向了衣柜的最深处。
紫啧的呼吸也屏住了。
她能感觉到，衣柜里苏醒的这个“东西”，其散发出的气息，即便不如清道夫那般死寂和强大，却带着一种让她都感到心悸的古老和诡异。
小莉更是吓得直接躲进了紫啧的影子里，再也不敢露头。
“又是你。”清道夫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衣柜深处，那件裂开“嘴”的连衣裙没有回应。
但另一件挂在旁边的，看起来像是男士旧西装的衣服，胸口的口袋位置，突然鼓起了一个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