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陨之夜
第六章星陨之夜
九星连珠的预兆在灵霄界上空浮现，七日内，七颗主星将与太虚、天枢二星连成一线，届时灵霄界的灵气节点将全部暴露。林萧站在观星阁顶，望着掌心的四枚玉佩——青灵、天权、天玑、天枢，唯有代表魔煞宗的天璇佩仍泛着微弱的血色，如同星图上一道未愈的伤口。
“夜枭虽败，天璇佩的残片还在他体内。”苏婉清轻抚他手背，清霜剑的寒意顺着指尖传入，缓解了他因玉佩共鸣而发烫的掌心，“鲛绡女王说，只有彻底击碎他的魔核，才能让天璇佩归位。”
陈墨抱着一摞玉简撞开门，鼻尖还沾着丹峰的药粉：“刚从《魔煞宗密典》查到，魔尊的魔核藏在‘无间血池’，也就是当年古族被灭族的血渊！”他忽然注意到林萧眉间的星痕愈发明亮，“我说兄弟，你这星痕不会是九星连珠的感应吧？”
徐长卿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这位老长老化去了半百年寿催动护山大阵，此刻面色苍白如纸：“没错。当年苏寒师姐在血渊布下最后的封印，夜枭若敢在九星连珠时踏入，便会触发古族禁咒。”他指向星图上血色最浓的区域，“那里，也是苍岚子掌门埋骨之地。”
三日后，血渊入口。暗红的云雾终年笼罩着峡谷，谷底传来隐约的哀嚎，那是百年前古族族人的冤魂在游荡。林萧刚踏足谷口，胸前的青灵佩突然剧烈震动，竟在地面映出当年苏寒圣女布下的星轨——每一道痕迹都渗着干涸的血迹。
“小心！”苏婉清的清霜剑击飞袭来的血色锁链，锁链上串着的，正是魔煞宗弟子的头骨。雾中，夜枭的身影缓缓浮现，胸口嵌着半块天璇佩，皮肤下爬满蛛网状的血色纹路。
“古族小子，你果然来了。”他咧嘴一笑，血水从齿间滴落，“九星连珠将至，本座的魔核已与天璇佩融合，你以为还能阻止我？”
血渊深处，无数血色触手破土而出，每一根都缠着古族符文。林萧突然想起《星渊剑典》的残章：“血渊乃古族血祭之地，以怨魂为引，可催动太虚古阵的逆生之力。”他握紧四枚玉佩，星图在头顶展开，竟将血色触手转化为精纯的灵气。
“原来如此！”夜枭终于惊恐，“苏寒那贱人竟把血渊变成了古族的‘再生祭坛’！你吸收的怨气越多，古族血脉就越强！”
陈墨趁机甩出十张“破魔符”：“老妖怪，尝尝爷爷的符纸宴！”符纸化作火焰凤凰，烧毁了夜枭的左臂，却见伤口处涌出更多血雾，凝聚成新的手臂。
“没用的，魔核不死，本座便不死。”夜枭狂笑着飞向血渊中央，那里矗立着染血的“太虚祭坛”，五座凹槽中，四枚玉佩的光芒与他手中的天璇残片交相辉映。
林萧望着祭坛上的凹槽，突然想起鲛绡女王的话：“五佩本为一体，若强行以残片启动，便会撕裂灵霄界的空间。”他咬牙催动全部灵气，四枚玉佩在祭坛上空自动归位，竟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太虚星图，而代表天璇的位置，正对应着夜枭胸口的残片。
“太虚·五气归源！”他暴喝一声，星图化作巨手，直接将夜枭抓向祭坛。天璇残片发出刺耳的尖啸，强行与其他玉佩共鸣，竟在祭坛上展开半幅血红色的星轨。
“林萧，不可！”苏婉清惊呼，“半幅星轨会引发空间乱流！”
但为时已晚，血渊底部的封印轰然破碎，露出黑洞般的魔界裂缝。上古魔尊的虚影从中浮现，他的身体由无数怨魂组成，每一只眼睛都映着灵霄界的惨状。
“愚蠢的蝼蚁......”魔尊的声音如大地轰鸣，“就算你们集齐五佩，也不过是为本座打开复活之门......”
林萧只觉灵气被疯狂抽取，四枚玉佩的光芒正在被魔尊吸收。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祖母苏寒在天枢镜中的画面——她在临死前，将最后的力量注入了青灵佩的核心。
“原来，真正的传承不是启动古阵，而是......”他闭上眼睛，神识沉入玉佩深处，终于看见苏寒留下的残魂，“而是用古族血脉，修补灵霄界的裂痕。”
苏寒的虚影对他微笑，化作点点青光融入他的血脉。林萧睁开眼时，眉间星痕已化作完整的太虚星图，四枚玉佩在他背后凝成光翼，每一片羽毛都刻着古族符文。
“魔尊，你错了。”他的声音不再是少年的清朗，而是带着千年的沧桑，“太虚古阵从来不是武器，而是灵霄界的最后一道防线。”
光翼展开，林萧竟直接飞进了魔界裂缝。在那里，他看见无数破碎的星轨，每一片都代表着灵霄界的过去。他将四枚玉佩按在裂缝最深处，星图化作补天石，与裂缝中的魔核激烈碰撞。
“不！”夜枭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本座才是被利用的棋子......”
随着一声巨响，魔界裂缝开始闭合。林萧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空，而夜枭的魔核，正随着裂缝的闭合而崩解。天璇残片从他胸口脱落，飞向林萧手中，与其他玉佩融合，终于形成完整的五佩。
“萧儿！”苏婉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萧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如同即将消散的星光。他勉强扯出笑容，将五佩抛向她：“替我交给玄机子掌门......告诉大家，古族从来没有背叛......”
“别说傻话！”苏婉清接住玉佩，清霜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还记得我们在剑池练剑的日子吗？你说过，要带我看遍灵霄界的星轨......”
她的眼泪滴在五佩上，竟激活了玉佩中苏寒留下的最后一道力量。星图逆转，林萧的身体重新凝聚，而魔界裂缝，已被彻底封印，只留下五佩在他掌心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血渊之战后，灵霄界迎来了百年未见的晴朗夜空。青云门议事殿中，五佩被郑重地供奉在太虚古阵中央，玄机子掌门带领全体弟子向林萧致歉，沈梦秋更是跪下认错，眼中满是悔恨。
“当年的错误，不该由你来承担。”玄机子将象征青云门掌门的天枢佩递给林萧，“从此，古族与青云门，再无隔阂。”
林萧却摇头：“玉佩不该属于任何一派，它属于整个灵霄界。”他将五佩融入观星阁的星图，从此，星图上的太虚星终于与其他星宿平等相望，再无血色笼罩。
三个月后，剑峰的梅花再次盛开。林萧站在洗心崖，望着山下往来的各族修士——妖界的凤九卿带着孔雀羽扇，幽冥海的鲛绡女王乘着巨鲸，就连魔煞宗的残余弟子，也在新宗主的带领下前来致歉。
苏婉清抱着剑靠在他身边，发间别着他从万妖谷带回的星羽：“接下来去哪？”
陈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丹峰的甜酒香：“当然是去魔界裂缝看看！我听说那里现在有‘星坠温泉’，比万妖谷的珊瑚蜜还舒服......”
山风掠过，带来远处的钟鸣。林萧望着掌心淡淡的星痕，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说的“钥匙”，不是打开复仇之门，而是打开各族和解的大门。五佩的光芒，终将照亮灵霄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曾经的误解与仇恨，都化作星轨中美丽的弧线。
而在星图的最深处，苏寒圣女的虚影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用全族血脉种下的种子，终于在百年后长成了参天大树，而这棵树的枝叶，将永远庇护着灵霄界的每一颗星辰。
九星连珠的夜晚，五佩在观星阁顶投射出完整的太虚星图。林萧握着苏婉清的手，看着星图中自己的星痕与其他星宿交相辉映，忽然明白，所谓的天命，从来不是独自背负，而是与重要的人一起，走出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剑峰的雪，又开始飘落。但这一次，落在五佩上的雪花，融化成了春天的第一滴露水，滋润着灵霄界的每一寸土地。而少年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更远的星轨尽头，还有无数的未知与奇迹，等待着他们去发现，去守护。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