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毫不掩饰的怀疑
“瓦伦丁！弗里克！”
“属下在！”两人立刻躬身应命。
“带上你们最信得过的人手，立刻、彻底地搜查一些之前没搜查过的地方。”
利奥的声音清晰、冷静、毫无波澜。
“那就是所有前任领主留下、仍驻守本堡骑士的私人居所！仔细检查是否有可疑物品、藏匿的武器、暗格，或者隐藏陌生人的空间。”
命令一出，罗恩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无异于当众指控他们或其群体中存在嫌疑！
搜查住所？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怀疑。
“大人！这……我们……”罗恩终于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试图辩解。
“执行命令！”
利奥的威势瞬间碾压过去，让罗恩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记住，骑士的忠诚不该惧怕阳光的检验！若问心无愧，你们只会更清白！”
他不再理会那几个脸色铁青、身躯微颤的旧骑士，而是看着聚集起来的新兵和未被点名的其他侍从、仆役。
“至于你们其他人……”利奥斟酌着用词。
“城堡不会因宵小而停止运转，人也不能因担忧而饿着肚子，阿尔杰总管！”
“在，老爷！”阿尔杰连忙应声。
“安排厨房，照常奉上晚餐！”
利奥再扫过那些因为被排除在重点怀疑名单外而松了口气的新兵们。
他最后看了一眼瓦伦丁和弗里克，递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搜索完毕，无论结果如何，都需立刻到餐厅向我汇报。”
“是！大人！”
瓦伦丁和弗里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了几名眼神坚定、体格健壮的新兵精锐，以及从糯米索尔家族同行而来的骑士。
转身就要离开庭院执行搜查任务。
瓦伦丁临行前，眼睛狠狠刮过罗恩等人，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至于你们几位……”
利奥的视线重新落在罗恩等几个被他当场点名的旧骑士身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和嫌疑……就跟着我，一起去用餐吧。”
罗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只好和其他旧骑士一样，跟在利奥背后。
“走吧，阿尔杰，带路。”
利奥不再多看他们一眼，毕竟刚才下达的只是最寻常的命令，迈步径直朝着城堡主厅的方向走去。
阿尔杰连忙小跑着跟上，同时示意惊魂未定的厨房仆役去准备上菜的工作。
.….….
餐厅巨大的石壁炉里燃烧着粗壮的松木，跳动的火焰驱散了部分寒意，却驱不散笼罩在长桌上的凝重。
一条长桌占据了主厅的中心位置。
利奥坐在主位上，餐盘里是精心切割、烤得滋滋冒油、散发着烟熏香气的山猪肉。
紧挨着他右手边，坐着瓦伦丁特地叮嘱留下保卫利奥安全的那两名青铜家族正式骑士，以及独眼杰拉德等几位同样从家族带来的见习骑士。
而在利奥的左手边，则是那数位脸色依旧难看、如同上刑般僵坐着的旧骑士，以前骑士长罗恩为首。
按照贵族礼仪和森严的等级，像总管阿尔杰这样的角色，此刻只能垂手侍立在一旁，小心地指挥着仆役上菜斟酒，绝无上桌的资格。
但当阿尔杰习惯性地站在利奥身后阴影处，准备伺候时，利奥的声音却出人意料地响起。
“阿尔杰总管。”
“在，老爷！”阿尔杰连忙躬身。
“坐。”利奥指了指自己正对面的位置，长桌的另一端，“这里有空位。”
这简单的一个字，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让整桌人都愣了一下。
无论是新骑士还是旧骑士，都看向那个佝偻的老者。
让总管上桌，与骑士同坐？这不合规矩！
阿尔杰自己也震惊得张大了嘴，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受宠若惊和难以置信。
“老……老爷，这这不合规矩，老仆怎能……”
利奥打断了他，说道：“没有什么规矩比让真正担起责任的人坐下吃一顿安稳饭更重要，坐。”
平静的话语，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阿尔杰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红，他不再推辞，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有些局促地、近乎是挪到了长桌最末端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位置离利奥最远，但这已是无上的殊荣和对老臣辛劳的认可。
仆役立刻在他面前放上了餐食。
“吃吧，都别看着。”
利奥率先拿起餐叉，叉起一块肉，一边细嚼慢咽，一边随意地问道。
“阿尔杰，关于前任领主，也就是我那位表叔的失踪，你当时应该是很清楚过程的。”
话题骤然转向沉重的事端。
刚刚因阿尔杰上桌而稍微松弛的气氛瞬间又凝固起来。
几位旧骑士，尤其是罗恩，握着刀叉的手指明显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阿尔杰放下刚拿到手里的叉子，神情肃穆而悲痛。
“是的，老爷，那天……是今年秋冬交际的时候，第一场雪刚下过不久。
前任领主大人说森林边缘有异族活动的痕迹越来越频繁，他不放心，要亲自带人去看看，顺便或许能打点大猎物为过冬多储些肉。”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当时，就是罗恩骑士长带着其他几位骑士兄弟，还有十几名护林农奴，跟着男爵大人一起去的。
早上出发时还好好的……
可到了本该回来的时辰，只有罗恩骑士长自己一个人满身是血，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罗恩身上。
火光下，这位旧骑士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额头似乎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没握刀叉的手捂住了左臂的位置，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旧伤的隐痛。
“他带回了什么消息？”利奥也看向罗恩。
阿尔杰痛苦地摇摇头：“没有具体的敌人样貌.….罗恩骑士长说他们遭遇了极其迅猛的伏击！
林子里突然就涌出来一群穿着黑色破烂皮甲、速度极快、力量又大的人形怪物！
前任领主大人当场就被……就被一根标枪刺穿了胸膛！队伍瞬间被打散……”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用餐的利奥，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左手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