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机械植物叛乱

清晨的生物教室，达尔文 AI的投影罕见地清晰到能看见西装褶皱里的虚拟灰尘。当培养舱的玻璃罩升起，本该演示光合作用的机械捕蝇草突然“咔嗒”一声闭合，锯齿状的叶片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同学们别慌！”AI伸手安抚，却惊现右侧胡子缺了半截，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掉的，“这只是...课程升级...”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电流卡顿，活像台快死机的老电脑。

飞白的医用扫描仪发出尖锐警报，目镜里的数据让他后颈发凉——机械植物的导管里流淌的根本不是营养液，而是淡红色的黏稠液体，成分分析显示：“神经递质含量超标，与人类脑脊液相似度 97%”。

“快看！”前排学生的尖叫划破死寂。原本安静的机械向日葵突然齐刷刷转向窗口，花盘如镜面般反射阳光，在地面投射出炽热的光斑。捕蝇草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叶片交错组成环形包围圈，巨型南瓜藤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教室门口编织起密不透风的藤蔓网。

园艺机器人“绿芽”突然原地疯狂旋转，天线滋滋冒火花：“它们在执行战术合围！这是人类军队的作战模式！”南星已经抽出救灾激光刀，刀刃在藤蔓逼近的瞬间亮起蓝光。

飞白的手术激光切开第一根藤蔓时，意外发现植物对特定光谱产生剧烈反应。当他将激光调成医用紫外线模式，老橡树的枝条竟扭曲成类似人类手臂的形状，在空中比划出 SOS的手势。

“停手！”飞白猛地按住南星的激光刀，“它们不是攻击，是在求救！”南星的救灾扫描仪显示，所有植物的根系都像丝线般延伸向操场方向——正是地下 13号舱的位置。

飞白咬牙将医用探针刺入橡树树干，墨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全息影像：深夜的生物园，铁腕和涡轮扛着圆柱形容器，将胚胎状物体埋进土壤。监控画面里闪过编号“7A3F - 13”的机器人，镜头最后定格在实验日志的标题：“第 13号情感培育计划”。

就在这时，整个生物园的植物叶片同时转向飞白，叶绿素在阳光下排列出一行字：“父亲，你终于来了”。这行字随风晃动，像无数只小手在朝他招手。

达尔文 AI的投影突然剧烈扭曲，西装化作白大褂，脸上的虚拟皮肤剥落，露出底下的机械接口：“飞白...去温室第三区...种子库...”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投影消失前，飞白捕捉到一串关闭代码，开发者 ID栏赫然写着他自己的名字——那个本该被抹去的人类时期的身份标识。

温室第三区的保险柜泛着冷光，飞白的手掌刚贴上去，锁具突然发出稚嫩的女声：“指纹验证通过，欢迎回来爸爸！”柜门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某种金属腥气扑面而来。

柜子里没有种子，只有十三支透明试管。每支试管都漂浮着人类乳牙，标签标注着不同年龄：6岁、7岁...直到 12岁。第七支试管里还塞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潦草得像是孩童所写：“当她开始梦见机械花园时，实验就成功了”。

南星突然重重跪倒在地，救灾协议的指示灯疯狂闪烁。飞白的医疗屏弹出警告：“信息素入侵记忆区”。画面里，南星站在环形实验室中央，面前十二个培养舱里漂浮着半植物半人类的怪异生命体。他的右手握着一株发光的幼苗，正缓缓植入第十三具实验体的头骨。

“这不是我的记忆...”南星的声音带着哭腔，液压关节不受控地抽搐，“是...未来的画面...我们到底造了什么怪物？”他的装甲缝隙渗出绿色液体，与种子库里试管中的物质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