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剑阁问心

**【剑阁迷雾】**

青冥主峰之巅，九重剑阁隐于云海。琉璃瓦上凝着千年不化的霜剑，檐角悬挂的青铜剑铃随风轻吟，每声清响都在云层荡开涟漪。云澈踏着青玉阶上行，石阶缝隙间嵌着历代剑主的本命剑碎片，残刃上映出无数张模糊的脸——那些破碎的剑心，正无声诉说着证道路上的血泪。

行至第七重阁，天象骤变。罡风卷碎流云，露出剑阁真容：整座建筑竟由百万断剑熔铸而成！剑柄为梁，剑身为柱，剑穗化作垂落的冰凌，在月光下折射出森冷杀机。

“剑阁九重，叩问本心。“

虚空传来凌霄子的道音，檐角剑铃齐震。最顶层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缝中溢出的不是宝光，而是粘稠如墨的阴影...

**【剑傀试炼】**

云澈刚踏入剑阁，背后石门轰然闭合。黑暗中亮起九百九十九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封着粒剑修金丹。火光映出墙面的血色剑诀，笔迹癫狂如魔：

**“杀妻证道！“**

**“弑师明志！“**

**“斩情绝性！“**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剑冢。九具青铜剑傀破土而出，它们手持的残剑样式各异，却都带着令云澈心悸的熟悉感——其中一具剑傀的佩剑，分明是楚无尘的断水剑！

“叮——“

剑傀结北斗剑阵，剑气凝成血色囚笼。云澈挥剑格挡时惊觉，这些剑傀的招式竟与自己的《太虚衍道诀》同源。最致命的是，每当青霄剑与剑傀相击，就有段陌生记忆涌入灵台：

_新婚之夜，自己（天权）将剑锋刺入云苓（第七世）的胸膛；_

_拜师典礼上，亲手斩下凌霄子的头颅；_

_甚至在某段记忆中，将婴儿时期的楚无尘抛入炼丹炉..._

“幻象！都是幻象！“云澈嘶吼着斩碎剑傀，却发现它们破碎的胸腔里跳动着鲜活心脏——每颗心上都刻着“云澈“二字！

**【问心剑镜】**

当最后一具剑傀倒地，剑阁中央升起十丈铜镜。镜框缠绕着七色锁链，镜面却不是倒影，而是翻涌的混沌雾气。雾气中伸出双白玉般的手，捧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此乃问心剑，可照前尘因果。“

凌霄子的残魂自镜中浮现，道袍上的血迹历久如新：“当年为师持此剑连斩三任道侣，方悟无情剑道。你且试试？“

云澈握剑的刹那，剑阁剧烈震颤。铁剑锈迹剥落，露出晶莹剑身——这竟是青霄剑最初的模样！镜中混沌突然化作旋涡，将他扯入八百年前的诛魔战场...

**【轮回炼狱】**

血月当空，云澈（天权）率三千剑修死守天墉城。城外魔潮如海，城内却爆发更可怕的危机——孕妇们接连诞下魔胎，连他怀有身孕的道侣云苓（第一世）也腹部隆起诡异纹路。

“师兄...杀了我...“云苓握着他的手按在腹部，“它在吸食我的元婴...“

青霄剑贯体的刹那，婴儿啼哭响彻云霄。魔胎破腹而出，额生双角背展肉翼，掌心却握着块带血的太虚镜碎片！

场景突转。

云澈跪在青铜巨树下，看着历代转世身重复着相同抉择：

第二世斩灭入魔的师尊；

第四世血洗被污染的师门；

第六世将云苓（第五世）封入焚心炉...

“这便是天权星君的宿命。“凌霄子指向镜中血海，“每代转世都要手刃至亲，否则魔种便会...“

镜面突然映出当下：药王谷废墟中，云苓本体正被青铜锁链拖向地心！

**【剑心通明】**

问心剑突然爆发出璀璨星辉，云澈的瞳孔化作双剑形状。八百年的轮回记忆在剑意中熔炼，最终凝成一道劈开混沌的剑光：

“我命由我——“

剑锋斩碎问心镜，无数记忆碎片如蝶纷飞。云澈在纷飞的镜片中看到真相：

_凌霄子每世都诱导天权杀亲证道，实为用至亲之血喂养魔种；_

_青铜巨树根系里沉睡着真正的魔主——凌霄子的本体！_

剑阁开始崩塌，凌霄子残魂发出癫狂大笑：“现在醒悟太迟了！药王谷那丫头已经...“

云澈的剑比他笑声更快。青霄剑穿透残魂的瞬间，八百年来所有转世身的虚影在身后显现，齐声诵出撼动天地的剑诀：

**“以情为刃，斩虚妄！“**

**“以心为鞘，藏锋芒！“**

当尘埃落定，云澈在废墟中发现半卷染血《观星录》。泛黄的纸页上，凌霄子青年时的笔迹清晰可辨：

**“七月初七夜，青铜门开，见真相骇然...师尊竟将云玲炼成...“**

后半截被撕去的痕迹新鲜如昨，边缘残留着熟悉的药香——正是云苓身上特有的气息！

远山忽然传来熟悉的铜铃声，一顶青布小轿掠过云端。轿帘翻飞间，露出半张与云苓一模一样的脸，眼尾却多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