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午夜的马路上，这一男一女竟然在……
“莪（é）~”
余逸口中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呢喃，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眸，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的他转眼就看到了一旁给林若璃带的晚餐。
只是吃了几口，已经冷了。
额头上涌出的黏腻汗水让余逸很不舒服，撑着有些迷糊的脑袋坐起身来，首先被瞧见的就是披在自己身上的淡蓝色休闲长袖——这是林若璃的衣服。
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透入余逸鼻尖，余逸当即抬起头搜索衣服的主人身影，果然瞧见了还在录音室中看着乐谱吟唱的林若璃。
余逸不得不又感叹一句，真特么的拼命活该你能成天后，接着便左右环视寻找自己的手机。
余逸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下棋下着下着睡意就来了，很快余逸在一旁柜子上找到自己手机，点亮一看，余逸瞬间懵了。
【当前时间：凌晨1:24】
“我靠？”余逸身子猛地一颤，不可思议瞧了一眼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录音室中的林若璃。
“这娘们是人啊？从早上干到第二天凌晨？得有连续十几个小时了吧？她嗓子受得了吗？”
不假思索，余逸直接站起身来，来到双向玻璃前，咚咚咚敲了几下，录音室中的林若璃取下监听耳机，小脑袋一歪，无声说了一句：怎么了？
余逸沉着个脸招了招手示意林若璃出来。
林若璃点头，放下耳机，走出录音室。
一出来，就听余逸严肃且认真的呵斥道：“林若璃，你疯了吗？”
“什么啊！”林若璃有些茫然。
余逸脸依旧沉着，拿着手机面对林若璃，“还什么？你要不要看看时间？凌晨了，你这已经不是珍惜机会的模样了，你这是不要命了！”
“你一个歌手把自己嗓子当一次性用品了？”
“没有，我有注意的，我自己的嗓子不舒服我会休息的。”
“闭嘴！”余逸毫不客气的道：“现在立刻立马，停下。”
林若璃摇了摇头，小心道：“我觉得我还行，要不然余逸你再睡睡？”
“睡个蛋！”
余逸真生气了。
“录歌可以，但绝对不是这样录，如果你现在再不休息，我立马换歌手。”
“不要！”林若璃慌了，她看着余逸坚定的眼神，最后无奈点了点头，试探性开口道：“但我现在真的不困，反而挺有激情的，要不然吃个宵夜，继续？”
余逸没说话就这么看向林若璃。
林若璃一瞬间直接泄气，“行吧行吧，暂时不录了，但现在这个点了，你正好醒了，要不然吃个宵夜？”
“ok！”
很快，公司外柏油路的人行道上，林若璃和余逸并肩走向刚刚手机上搜索到的一公里外还在营业的烧烤摊。
路上两人聊了起来。
或许是和费涛认识了，余逸脑袋里面的抽象回路也被激活了。
“若璃姐，我突然想考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林若璃一双桃花眸子眨巴眨巴看向余逸。
“你知道世界上最卷的地方是哪里吗？”
林若璃微微眯眼，“余逸你是不是要调侃我？”
“没有，这是正经问题。”
“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啊！”
“呃……那我想想。”半晌后林若璃摇头，“我脑袋里面全是录音室，是这个吗？”
余逸翻了一个白眼，“是木乃伊博物馆！”
“哈？”林若璃傻了，“为什么？呃……是因为这里有很多布卷起来的尸体吗？”
“不不！是因为这里有的是人干！”
寂静的夜空下，午夜高楼的霓虹灯光中突然一声清脆的“噗呲”声响起，林若璃捧腹笑声不断传出，整整十几秒，余逸耳朵里全是林若璃的清脆笑声。
余逸听的直抽抽，真诚发问道：“这有那么好笑吗？”
“很好笑啊！”
“你不觉得很冷吗？”
“不啊！”林若璃笑的腮帮子疼，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缓解许多，“余逸你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啊，脑回路太新奇了！”
“呃……”
林若璃的反应超乎余逸的想象，在余逸的想象中，听完这个的林若璃应该来一句真无聊，结果没想到她笑了，笑的还这般……这般该死的甜美？！
余逸想跳过这个话题。
“行了，不笑了，咱们聊点正经的，若璃姐，我是不是一直没问过，你是怎么和我姐认识的啊？”
“哦？”
双手背在身后的林若璃闻言，突然眼神中充满了回忆对余逸道：“说起我和阿妍认识的过程，其实还挺戏剧性的。”
“戏剧性？就是抽象对吧！细说。”余逸眼底浮出期待。
“那是我刚刚毕业的一年，那一年我很穷，然后……”
“等一下。”
“咋了？”
余逸看向林若璃的眼神中充满了三个字——不相信。
“若璃姐，你骗我吧，你能穷？开玩笑吧！不说你这唱功去接路演就是去酒吧兼职驻唱，凭借你唱功还有这么漂亮的脸一晚上也不会低吧！”
林若璃啧了一声，“你以为我唱功为什么这么好？”
“就是找老师练习的，我当初教唱功的老师一堂课一万五，并且有价无市！”
“多少？一万五！”余逸震惊，“虽然你现在唱功是真不错，但这也太贵了！”
“是有点，但现在来看也是物有所值，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和你姐姐认识的吗，我和你……”
“等一下，我现在不好奇了，我现在有点好奇，若璃姐你这么漂亮的人能穷到哪里去。”
听闻此言林若璃沉默了，一双桃花眸子深处闪过的都是晦暗，都是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余逸瞧着林若璃的变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大概是林若璃不愿意回想的记忆，所以连忙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若璃姐当我没说，我们继续聊你是怎么和我姐认识的吧。”
“不用。”林若璃抬起脑袋，眼神闪过温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所有的一切过往都是财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启齿的。”
走在路灯氤氲的灯光下，午夜周边几乎只有偶尔几辆出租车驶过的呼啸声，除此之外并无他响，而也就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一道悦耳的声音缓缓开口述说起往事：
“大学就因为理念不合和家里闹翻了，一度也不联系导致钱基本上都用来交学费了，毕业的时候兜比脸干净，那段时间我在上京，为了追逐梦想，我什么都干，大夏天穿着玩偶去发传单，去酒吧驻唱，甚至想过去淘宝店当腿模，但这个最后我没应聘上。”
“为啥？若璃姐你腿这么长这么漂亮的能没应聘上？”
林若璃眼神有些落寞和不理解，“因为我被一个男生给PK掉了。”
“哈？你说啥？”
“好了，不说这个丢人的。”
“干的事多，赚了也不少，就是赚的钱全投在音乐上，这就导致那段时间我就住在只有七八平的蜗居房内，吃饭吃的最多的就是去PDD买一箱五十饼的泡面饼加上买的方便面调味料，洗澡洗衣服就用一块肥皂，后面那款肥皂都用来只有硬币那么厚一层了，再用就容易捏碎成一团，然后我聪明的就用小刀刮，刮下来碎屑可以当成洗衣粉。”
“然后每个星期最开心的就是去买一瓶七块钱的大瓶可乐你知道吧，一个星期七天每天早上起床来一口，大早上气泡在嘴里炸开的时候，顿时感觉今天一整天都能活力满满了，就是最后几天就没气了，只有寡淡的甜味不如冻矿泉水。”
“当然这段时间也没持续多久，就小半年左右，后面学的差不多了，生活就富裕起来了，记得当初富裕起来那一天，我买了一只烧鸭一盒炸鸡一碗螺蛳粉还有一瓶可乐和一瓶芬达，吃到后面都硬塞了，满嘴流油，整个人那叫邋遢了，现在想想那个画面真的丢人！”
林若璃看着余逸自嘲的大声笑了起来。
而余逸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甚至于垂下脑袋，林若璃看着这样的余逸，仿佛猜到了余逸接下来要说什么。
“余逸。”
“嗯？”
林若璃抬起头看着城市上空，想要找寻几颗星星，片刻后她语气轻松道：“不用想着安慰我，当初的那些经过现在来看，已经不重要了，对我来讲，它们都变成了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取乐罢了。”
“若璃姐。”
“嗯？”
“可是这些并不好笑。”
一瞬间，原本寂静的午夜更为安静了，林若璃木讷的看向余逸，她曾不止一次对别人说过她的这份经历。
而她得到的回答，有说一切都会好的，有说打不死的会让你更加强大，也有抱紧她一直安慰她的。
而今天余逸却眼中含着柔光说：这并不好笑。
林若璃只觉得脑袋深处某种东西被击中了，她的语言系统在此刻宕机。
余逸看着林若璃怔住的模样，轻声开口道：“难道不是吗？”
林如璃垂下脑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重新抬起头，嘴角挤起笑容，“确实！”
“好了，”林若璃突然站起先前一边快走一边道：“走了走了，吃宵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