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杰地灵阿卡姆
吴逸走出机场时，刚刚处理完劫匪引发的小型骚乱。身份没有暴露，行动也干净利落，只是衣角被雨水和灰尘打湿了一点。
他打着一把从服务台借来的黑伞——虽然服务台没有人，站在哥谭机场外的出租车道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伊莱莎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
“喂？”
“到了。就是刚刚发生了点不愉快”吴逸开口。
“怎么，你不是刚到季长明还能发生什么？还能有人在机场闹事？”
“你真说对了。”吴逸一边上车，一边扫了一眼远处仍在忙碌善后的警察，“机场刚被两个从银行逃出来的劫匪闯抢了，开了两枪，还差点闹出事，不过都处理完了。”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伊莱莎有些控制不住的笑声：“哥谭欢迎你，吴记者。”
“民风淳朴。”吴逸将伞收好，靠在车窗边，“比我想象的还要热情点。”
“别抱怨了，我已经让尼克集团安排了你落脚的地方，就在老城区的韦斯特湾酒店，位置安静，登记好了你名字。你是来出差的，别真把自己当特工，放轻松。”
“知道了。”吴逸点点头，“这几天我会自己安排的。”
“还有，”伊莱莎顿了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哥谭这个地方，水很深，要注意安全第一。”
吴逸笑了，没说话。
“下手的时候要找个安全的目标，你想搞个大新闻的话。”她又补了一句，然后挂断。
车子驶出机场，夜雨逐渐加大，车窗外的街灯如泼墨般拉长。哥谭的街道与纽约不同，更老，并且仿佛永远都处于一场即将下雨的梦中。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一幢三层红砖老楼前停下。
韦斯特湾酒店。
旧时代遗留的建筑，外立面爬满了藤蔓，门口没有自动玻璃门，只有两扇沉重的黄铜门与古董旋转门。
吴逸推门而入，迎面便是木质地板与复古壁灯组成的昏黄世界。
前台是个二十出头的金发姑娘，看了眼他递出的证件，很快确认了身份：“吴先生，欢迎入住。维克先生正在等您。”
“维克？”吴逸挑了挑眉。
“是这里的酒店驻管家，之前是在纽约安全部门工作的。”
片刻后，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出现在楼梯口。
他身穿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花白但后背挺直，步伐干净利落。他走到吴逸面前，微微颔首：“我是维克，吴先生，请跟我来。”
吴逸点点头，跟着他走上楼。
楼道幽暗，地毯有些年头，但打理得极为干净，窗台边还放着一盆安静的兰草。
“这栋楼是尼克集团早年购入的，主要接待短驻人员。治安比哥谭其他区域稍好些。”维克一边走，一边介绍。
房间不大，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桌，一台老旧电视机，墙角还有一盏暖黄立灯。
吴逸扫了两眼，很满意：“不错，比我预想中好多了。”
“如果需要其他服务，可以拨房内座机‘0’号线。”维克点头，“另外，如果您对哥谭本地事务感兴趣，我也可以做些简要介绍。”
吴逸心中微动，便顺势问道：
“那我想知道最近有什么比较大的公开活动，比如韦恩家族的……慈善项目之类？作为记者，我得找些有新闻价值的地方踩点。”
维克沉吟片刻，点头道：“确实有一场。”
“后天晚上，韦恩基金会将在哥谭艺术博物馆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据说布鲁斯韦恩本人会出席。”
“哟。”吴逸露出一点笑意，“这机会不错。”
“只是邀请制活动，门槛很高。”维克语气平静，“普通媒体若无合作关系，不太好混进去。”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为您准备好的。”
吴逸花了大半个上午收拾房间，检查器材，把号角日报为他临时申请的本地证件与通行许可放进包里。简单吃了口饭，他便出了门，打车直奔那座在哥谭市绕不开的地方。
人杰地灵，阿卡姆精神病院。
出租车在山道尽头停下，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斜斜滑落。吴逸推门下车，举起伞，抬头望着眼前这座仿哥特式建筑。
医院大门紧闭，院墙高耸，入口处有两个保安亭，雨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落下，远远就能看见穿着防水雨衣的守卫正盯着来人。
吴逸一走近，立刻被拦下。
“抱歉，非预约人员禁止进入。”守卫语气冷漠，眼神警惕。
吴逸亮了亮记者证，对方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没有行政批文、采访许可或陪护单，不管你是谁，都不能进。”另一名保安补充。
“我只是想见一见医生，做个新闻采访。”吴逸语气还算客气。
“那你可以预约。”保安指了指铁门边一块锈迹斑斑的公告板，“一个月后有开放日。”
吴逸低头看了眼鞋边雨水溅起的泥点，无奈叹了口气。
“行吧，我回头再来。”
他转过身，打算下次换个办法，比如从媒体渠道提前申请接触许可，但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鞋跟声踩在积水中，接着一道女声从他背后传来：
“等一下，你是记者？”
吴逸回头，看见一位刚从医院主楼走出来的年轻女医生，打着一把红伞，神情有点意外。
她有一头干净利落的金发，用发圈扎成高高的马尾，白大褂在雨中微微晃动，步伐轻快，蓝眼睛里藏着警觉也带着一丝兴趣。
“是。”吴逸点头，翻出一张带有记者徽章与简要介绍的名片递上去，“自由撰稿人，号角日报合作记者，吴逸。”
那名女医生接过名片看了看，抬头一笑：“你想采访谁？”
“其实是想了解一下这座城市最特殊的一家机构。听说阿卡姆在精神疾病、犯罪心理方面有极高的研究水准。”吴逸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先了解一下医生们的工作就好。”
女医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两秒，然后偏头看向门口的保安：“他是我今天的临时访客，带他进来登记。”
保安面面相觑，却没有阻拦。对方穿着的是内部门诊主治的白大褂，身份显然足够。
“跟我来吧，记者先生。”女医生冲吴逸招了招手。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雨幕，进入阿卡姆的主楼。
一进大厅，灰墙冷灯扑面而来，门一关，外头的风雨声仿佛都被切断了。
女医生带着吴逸穿过几道走廊，来到一间铺着地毯的小办公室。她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动作干脆利落，又从角落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吴逸。
“坐吧，采访前总得先暖暖手。”她笑着说。
“谢谢。”吴逸接过杯子，坐下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女医生也在办公桌后落座，然后才正色道：
“我叫哈琳·奎泽尔，阿卡姆精神病院犯罪心理部门主治医生，你可以叫我哈莉医生。”
听到这个名字，吴逸的指尖几乎顿了一下。
他抬头，目光落在她那双仍干净清澈的蓝眼睛里。
——哈莉·奎泽尔。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未来的“小丑女”。
但现在，她还是那个相信心理学、在病人与现实之间努力维持平衡的年轻医生。
“怎么了？”哈莉察觉到他神色轻微变化，歪头看着他。
吴逸迅速调整表情，笑了笑：“没事，只是……之前在一些学术资料上见过您的名字，没想到今天能本人见面。”
“哦？”哈莉眼睛一亮，像是受到了恰到好处的夸奖，“你居然看过精神犯罪学会那边的论文？”
“偶尔读点冷门资料，找找素材。”
她轻轻一笑，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不过你要是来挖我们医院的料，那你一定要把这个写进去：政府今年又削了我们百分之十五的预算，照这个势头发展，不出三年阿卡姆就得靠卖门票维持运作。”
吴逸一愣：“你们是哥谭最重要的精神医疗机构，怎么会……”
“因为没人在乎疯子。”哈莉轻描淡写地摊开手，“在他们眼里，治好了是怪人，没治好还是怪人。”
她望着窗外被雨模糊的世界，语气淡却压着疲惫。
吴逸静静地喝了口水，点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写一篇文章，从‘医生的角度’讲讲阿卡姆。”
哈莉眨了眨眼:“你想来看看这里的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