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替 · 血渴
姬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仔细检查身体上每一处细节。
脸上的棱线没变，左肘淤青没变，右臂狰狞伤口也还在。
死而替生没有发动？
但却获得了新的能力？
姬玄握紧剑，向走廊尽头的光亮缓缓走去。
是因为这块区域，他「君王」途径的超凡能力被限制了，导致死而替生并没有发动。
还是说他杀死的那个囚犯有特殊性？无法被死而替生？
还有一个问题，他获得了新的能力「死替·血渴」。
这个名字很直接地让人联想到囚犯身上的特殊。
那种对于血液的变态般的渴望。
这是什么原因？
这还是姬玄第一次获得新的能力，却没有发动「死而替生」。
姬玄暂时想不明白，只能将原因归结到这个试炼地的特殊性上。
但是有一点姬玄可以确定，在这个试炼地，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特殊性，刚才他就真的被那个囚犯杀了。
面前被淡红色雾气笼罩的狭长走廊一直延伸，姬玄继续向走廊深处探索。
他需要探索得到答案。
姬玄尽可能放轻脚步，缓缓前进，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要停下来反复观察周围。
如果换另一个人来，在知道自己无法杀死甚至每次死亡后还能获得新的能力，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担心，大步前进。
但姬玄不一样，谨慎和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走廊两侧全都空空荡荡，除了刚才碰见的囚犯，偌大的监狱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物。
难道之前遇到的囚犯就已经是这片试炼地的最终关底了？
突然，走廊深处又一次出现铁链剐蹭石板的声音。
姬玄的长眉微微一震。
刚才的思考中他察觉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如果不是自己能从死亡中获取能力，那这个试炼地似乎对于参与者没有任何奖励，比起试炼地这种称呼，用禁地这两个字或许更加合适。
鼻尖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姬玄握紧长剑。
铁链剐蹭地面的声音愈来愈刺耳，低矮人影从红雾中出现，看到人影后，姬玄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道人影也和之前见到过的囚犯一样，被铁质笼头束缚。
只不过，这次出现的囚犯整个下半身都被折断了，诡异地倒贴在地面上，干枯的手臂异常的长，顶在地面上撑起上半身，他就是这样在地上爬行。
难以想象在这种痛苦下还能活着。
姬玄注意到囚犯的瞳孔是空荡的，这说明囚犯显然是没有自己的意识。
他毫不犹豫地刺入囚犯的胸膛。
然后拔出。
囚犯挣扎着，干枯的手臂像刀在地上切出刺耳牙酸的剐蹭声。
淋漓的鲜血喷射而出。
简直就像是把一道喷涌的泉水。
姬玄曾经刺穿过最强壮的心脏，但都没有眼前这个囚犯的血液喷涌得如此激烈。
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大约只有五升鲜血，不管受多重的伤，出血量也是有限的，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也就泵不出来了，会干涸在血管里。
可这个囚犯的血液简直像是无穷无尽，明明已经刺穿心脏，大量的血液依旧被强劲地泵出。
姬玄躲开喷射的血液，用手指在血迹上蹭了蹭，指尖上染了一些红色的腥臭。他嗅了嗅自己的指尖。
一瞬间，心脏比往常更用力地跳动了两下。
难以描述的渴望之感从心底冒出。
“好渴……”
“鲜血……”
姬玄猛甩脑袋，才把这种对血液的欲望甩出脑袋。
绕过尸体，姬玄继续往前方进发。
按照走廊和囚房的先后次序，他现在应该接近了监狱的出口。
这里的红雾比他来时的路更加浓郁。
脚下是薄薄的一层液体贴着地板横流，踩上去略微有些黏稠，不必说那是还未凝固的鲜血，如果亮灯的话这里的地板大概是通红的。
在入口处的红雾显然就是这里传出来的。
这里的红雾已经接近于粘稠的液态。
满地都是尸体，所有人都穿着被铁质的笼头束缚住。
显然这些都是监狱里的囚犯，不少热皮肤干枯，也有不少人的血肉甚至还是饱满的。
但他们都统一收到了致命伤，巨大的创口直贯心脏。
左肺动脉和右肺动脉被斩断，人体中的全部动脉血都是由它们输出的。
所以心脏在最后一次跳动中泵出了几乎所有的鲜血。
姬玄死死抓紧长剑，在一具尸体旁跪下，试图辨别行凶者所用的武器。
但他看不出来，伤口大到令人发指，某件武器从这个人的肩部往下砍，砍到他的心脏处收手，几乎砍掉，他的肩膀和手臂。
这绝非刀剑所能造成的伤口，更像是某种巨大的怪物把人体斜向下的撕碎。
这么说，刚才遇到的那个折了半具身体的囚犯应该是幸运地没有被撕裂，但强大的外力依旧使其折断。
但姬玄死死抓住长剑，绝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当他站到这些尸体边上时，更加汹涌的渴血欲让他的双眼赤红。
剑上的微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黑暗中双眼血红。
姬玄控制不住地发动了「死替·血渴」
满鼻尖都是血腥味，但血渴之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从血腥中传出。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尽管没有低下头去喝血，但从鼻尖吸入的血腥空气依旧让姬玄大感满足。
浑身顿时燥热起来，仿佛有一团火在身体深处燃烧。
他看着满地鲜血，喉头微动。
甚至忍不住张开嘴，想要在地面的尸体上咬一口。
控制住强烈的欲望，姬玄绕过尸体堆，贴着墙壁行走。
手中沉重的长剑，却在身体越来越火热的同时，也轻了几分。
姬玄略带诧异地看向手掌，心中一动。
刺向一旁的尸体。
长剑破空，在尸体上划开一个十字。
姬玄明显感觉到，长剑变轻了。
同时自己的体力和身体素质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是「死替·血渴」的作用？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明显。
姬玄努力分辨光亮中的事物，但怎么也看不清，反而是自己的精神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瞬间眼前有些发黑。
扶住额头，姬玄尝试再度向前迈进，咬着牙屏蔽掉精神上的痛苦。
忽然，似乎要捕捉到那光亮中的一道人影时，
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再度睁开眼，
姬玄回到了狭长的走廊。
姬玄回头看向身后，一双黄色的瞳孔狞亮，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