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样多

陆言和林薇一天下来走访了四个村子，最后在约定的路口等来了接送的面包车。

在这个年代，不要说陆言脸皮够厚，即使表现的再笨拙一些，也基本不用担心会被识破。

晚饭后，众人再次聚集在陆言房间，大家对走访的村庄进行梳理，并在地图上逐一标记。

陆言要求每个人分享当天的得失：表现好的地方、不足的地方。大家轮流发言，互相汲取经验。

为了培养这24名骨干，陆言可谓费尽心思。他亲自点评每个人的发言，不仅是为了提升眼前的地推效果，更是为团队未来的裂变。

24人成熟后，下一次裂变就将形成96人的队伍。时间紧迫，只能提高“强度”。陆言深知想要短时间内把团队带出来，就必须事无巨细，手把手地教。

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陆言更相信人才既要靠机缘，更要靠培养。历史上，一个县里走出开国君臣的例子并非没有。

今晚众人的情绪却是与昨晚明显不同。昨日大家兴奋中掺杂着忐忑，而经过一整天的实战，大家心底的那份忐忑明显淡了。

复盘结束，已婚且年近三十的李红梅率先开启了玩笑。她曾在大型商场做柜姐，亲和力强，服务意识一流，处理客户关系和售后很有一套。

“林助理，你和陆总今天配合得怎么样？是扮情侣还是扮夫妻？大家都分享了，就剩你啦！”李红梅促狭地问。

“当然不是扮夫妻！我们是扮情……”林薇急着反驳，没料到李红梅的问题是文字陷阱，刚吐出一个“情”字便觉不对，慌忙改口：“当然是扮兄妹！怎么可能和陆总扮情侣嘛？”

李红梅笑得更欢：“我可没说你们扮‘情侣’，这是你自己说的。”

“林助理今天表现确实出色，”陆言说道，“有几次我都恍惚了，真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贫血。漂亮的女人会骗人，果然没错。”

林薇没舍得穿陆言买的那两套职业装，只穿了件素色棉布衬衫，下身一条靛蓝色直筒牛仔裤，靛蓝色的牛仔裤洗的有些发白。

布料服帖，衬得双腿修长笔直，臀部挺翘。她扎着马尾，一张鹅蛋脸干净清爽，额头光洁，眉眼弯弯，鼻梁秀挺，脸颊透出健康的红晕。

今天走访四个村子都能超预期完成，林薇这俏丽清新的形象功不可没，总能轻易吸引众人的目光。

不等林薇反驳，陆言拿出地图平铺在办公桌上。

接着，众人开始规划第二天的行动路线。大家下意识都选择了与自己今天推广区域相邻的村庄，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圈定地盘”。

等他们选得差不多了，陆言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案。

他指着地图对陈宇轩说：“你选这片。”陆言划定的区域与陈宇轩今天的方向截然相反。接着，他又给其他几位组长分别指定了不同方向的村庄。

众人面面相觑……

“……”林薇刚从尴尬中抽离，下意识发问，“为什么？”

陆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薇瞬间明白——这是为了避免同一组人在一片区域反复出现，容易被人撞破！

她羞恼地瞪了陆言一眼：“陆总，我们这些老实人长这么大，哪见过您这么多‘花样’？”

“我还有更多‘花样’，你想不想知道？”陆言看着她，打趣道。

房间内反应快的lsp立即哄笑起来，有些反应慢半拍的着急的追问身边的人：“什么意思，笑什么？”

当着陆言面，他们当然不会解释，懂得自然就懂。

林薇当然属于不懂，她只是用俏丽的凤眸瞪了陆言一眼。

玩笑归玩笑，待众人笑完，陆言还是向众人详细的解释了原因：

“我们这种推广方式，要尽可能避免被同一拨人反复撞见。线路交错开，即使邻村的人互相走动，看到的也是不同的陌生面孔，反而会加深他们对产品‘很多人都在用’的印象。如果老是同样的两个人，就显得太刻意了。”

最后，陆言跟众人说道：

“好了，大家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吧。一定要多总结，尽快熟练流程，磨练‘演技’。等将来你们独立负责一个县、一个市时，才能更从容。”

第二天，众人按新规划的线路继续推广。

傍晚，当大家乘车返回惠发宾馆时，发现白歌已在宾馆等候多时。

看到众人下车，白歌兴奋地迎向陆言说道：“报纸的‘缝隙广告’和电视台的滚动字幕广告都谈妥了！”

九十年代最著名的广告莫过于央视“标王”，由此带火了“黄金时段”概念，也推高了各省卫视黄金时段广告的价格。

这种昂贵的广告目前还不在考虑之列，大幅的报纸版面推广也还未到时机，当前的目标是“物美价廉”。

滚动字幕广告是90年代电视屏幕上端约一公分宽的滚动条，专门播放文字广告，价格低廉，曝光频次高。

最终谈下的方案相当实惠：电视台滚动字幕每天播放100次，总价才一千五左右。算下来几乎每五分钟就能出现一次，曝光率极高。而晨报、晚报的“缝隙广告”（通常指报纸边角或夹缝中的小广告）每条只要四十元。

白歌已签好合同，明天起，“气血源”口服液的广告就能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

陆言不打算马上回市区，计划再跟团队实地推进两天，及时解决暴露的问题，夯实基础。

当晚，众人照例在陆言的房间复盘。各队汇报地推情况，以及对村庄的观察、对诊所和小卖部的评价等，钱慧娟、刘洋负责记录。

四天跑下来，每个人都走访了十几个村庄，可以说是“腿都跑细了”。

周末下午，陆言带着林薇返回市区——明天是提货的日子。

提完货，便是检验这五天推广成果的关键时刻。推广效果如何，销售业绩能否达标，接下来的销售战，至关重要。

时隔四天，陆言终于回到家中。脸颊晒得有些发黑，周书琴看得直心疼，唠叨了许久。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陆青山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小言，这一趟推广，情况怎么样？”

“爸，和预想的差不多。”陆言喝了口水，缓声道，“绝大多数农村对‘贫血’完全没有概念，更不知道需要吃动物肝脏补充铁元素，进而改善红细胞功能。根据我的观察，每个村里贫血的人比例恐怕不低。”

“这些年经济虽然发展较快，但广大农村的改善还很有限。”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使命感，“这不仅是为了卖‘气血源’，更是一次健康科普的契机，能实实在在地帮村民们改善贫血状况。”

“小言，这套话术留着对报社说去！”陆青山笑骂一句，眼中却带着赞许。

“好好说，你知道爸妈关心什么。”周书琴拍了陆言一下。

陆言略一沉吟，自信的说道：

“市场广阔，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