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暴君天下,我崇祯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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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往事涌上,金刀校尉

“吃了军杖有啥好看的。”人群中何三端着碗慢悠悠地靠在了一处石墩上,边上还有两个靠在木架后面躲阴凉的家伙。

“哎,你不懂,是个新兵,说是大刀差点舞到了张建军的面上,这还得了?”

“哪个张监军?”

“还能是哪个张监军?自然是从锦州城调回来的那个啊,我可是听说了啊,这位监军大人可不比一般的……是个狠人啊,别看人没把但是上阵的时候都是当先冲锋,别处的监军都是在大帐里吃酒玩乐写奏条,这位张监军是真杀人的主!”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就连锦州城的邱巡抚与祖将军一家都对他青睐有加,此人来头不小。”

“嘘……小声点,监军是什么?自然是帮着陛下看着那些个将军的,能和将军打成一片的太监会是个简单人物?小心夜里你人头就没了!”

几人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就这么挪到了前排靠近高台的位置。

被打的新兵此刻已经被绑在了右侧的木桩上,下身依然不断有鲜血在渗出。

“哼,这才打了二十七棍就挨不住了?剩下的二十三棍暂且记下,都让下面的好好看看,在军中冲撞上官是个什么下场!”

正后方有一人头戴三山帽,穿着蓝色袍服,胸前带着熊罴补子图案,下身扎着黑色牛角带,脚蹬中筒靴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正悠哉悠哉地吐着葡萄皮,不时与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交谈着。

此人正是辽东锦州监军张春,奉命回京编练新军。

此人与旁人不同,虽名为监军却亲自上阵且异常勇猛,加之又白眉,在军中颇有人气,号为“白眉无常”意指那索命无常的意思,深为八旗兵忌惮,镶白旗的阿济格与正蓝旗的莽古尔泰就相继在他手下吃过败仗。

建奴甚至还悬赏百金并许诺甲喇额真(5个牛录约1500的军职)的高位悬赏他的项上人头,但均以失败告终。

许是为了立威,许是真的被眼前那个倒霉蛋新兵冲撞了,反正今日这顿板子是打定了。

“干爹,要不要成儿将这小子带下去严刑拷打一番看看究竟是谁在后面兴风作浪?”

“不用那么麻烦,正主很快就到了。”

“啊?”

杵在他身后的是张春的两位近身也是他的义子,童成儿,童明儿,也是太监中的战斗鸡,猛的很,二人双臂皆有千斤之力,可开三百斤硬弓,军中号为童千斤。

尤其是童成儿,今年刚满21岁,守边4年,每逢作战必身先士卒,从容接过旁边军士递来的短戟连续掷出,五十步之内百发百中,对面军士皆闪避不及纷纷倒地!

“那这个被绑着的生瓜蛋子是哪个?”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终于想起了问了一嗓子这个新兵的名字。

“不知道啊。”

“只知道是新来的。”

“好像是城东的,叫什么……什么……”

“他叫刘定边!”一名穿着短衫带着斗笠的魁梧男子挤过了人群径自走向了台中。

“这谁啊,是怎么进军营的?”

几个军士立刻抽刀上前拦在了男子的前进之路上,在确认了对方并无武器傍身且无进攻意图之后立刻回身看了张春一眼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你们都退下,让他进账。”

那名魁梧男子似乎没听见似的只是自顾自地上前摸了摸自家徒弟那还在渗血的大腿:“都说了不要来参军非不听是吧?”

“师父……我……我……”小徒弟艰难张口但是迎向师父眼睛的时候又再次沉默,只能将头扭向一旁强忍痛楚不让对方为自己担心。

“等我!”

魁梧汉子大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按便转身快步进账。

“你终于肯露面了,别来无恙啊,邓校尉!”

邓校尉?

一旁的童成儿与童明儿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个家伙也是军中之人?

边军中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姓张的,你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逼我现身吗?现在我来了你快放了我徒弟,他今年才17岁,当年我抱他走的时候他还未记事,12年过去了该是个了断了!”

魁梧汉子也不扭捏,直接来到了张春的面前猛然一脚跨出!

身后的双童二人立刻抽刀护在义父身前同时大色喝止:“大胆歹人竟敢如此放肆!”

“无妨。”张春面不改色地抬手示意二人退下,“他若真想出手就凭你们二人是拦不住的!”

童成儿:?义父是不是有点长他人志气了?这个家伙真的能这么强?我与童明儿联手拿他不下?

眼见二位义子面有疑色,张春猛然起身一把扯开衣襟转动一圈露出右肩的一处恐怖的贯穿伤疤:“这是当年这位老友留下的印记,直至现在每逢下雨变天依然痛痒难耐夜不能寐。”

二人忿忿后退,而魁梧汉子也不继续上前,他只是一把扑在案前抓起茶壶直接仰面猛灌两口后冷哼一声道:“是送我去刑部的大狱还是北镇抚司的诏狱?”

张春突然大笑起来:“邓校尉,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不会真的觉得咱们的人与锦衣卫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吧?”

“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因西部军杜松冒进导致我军在吉林崖阵亡近两万人,东路军刘綎老将军并未得到军报在阿布达里冈遭遇代善,皇太极,阿敏三路人马围攻,刘老将军面中两箭,身中六刀犹然死战终力竭而亡,时有忠武校尉邓光冲进敌群斩杀正红正白两旗三名参将拼命将老将军尸首抢回,一路向东冲出包围。”

“后朝廷追责,杜松与刘老将军家人皆受累,你于流放途中蒙面放火吸引兵士注意趁乱抢下三人,分别为老将军的二儿媳,小孙女,小孙子。”

“但在奔走之时面纱掉落被随行军官认出,朝廷在万历四十七年与天启元年于两京十三省两次发放海捕文书缉拿原忠武校尉邓光,俱未成功。”

“天启二年,你在陕西住了半年,同年底绕道南面在凤陵城住了三年,天启五年你自觉风声已过便带着老将军的遗孀来到了北京城妄想来上一招灯下黑于城东开了一家铁匠铺对外宣称屋内之人为你的妻子儿女,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聪明,还知道提前找了伢行转了好几手才拿下如今的铁匠铺成功转移了官府的注意力。”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来铁匠铺拿我?”

“哼……也就仅仅是聪明些罢了!你的那些个手段在锦衣卫与东厂的眼里真的不够看的,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拿你罢了,只要你不惹事就不会有人将陈年旧事提到明面上来,等个几年或许来个大赦天下也就过去了。”

张春将面前的茶壶再次推向了邓光的方向,同时伸手示意对方坐下。

“邓校尉,我不知旁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东厂与锦衣卫是杀人不眨眼不假,但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刘老将军的事我当时还年轻,即便我知晓有内情但也只能听从上官的。”

“不瞒你说,刘定边头一天来军营用的是张小满的名字当时就有人通报给了我和秦千户。”

邓光紧紧握拳的手缓缓松了下来突然起身冲着对方重重一拜:“当年你若是全力追拿我是绝无可能逃出的,毕竟还带着那三个!”

张春眉头一挑:“矫情!”

“就算是一对一,你也不见得有把握能赢我啊,至多五成胜算,你想从我手中走脱你得留下些什么!”

“你这个金刀校尉武功确实不差,但我这个监军也是在辽东战场上一刀一刀拼出来的啊。”

“今日逼你现身只是不想看着忠良之后愈走愈远,至于之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对了,名册之上只有一个张小满,从来就没有刘定边。”

“啪嗒!”

邓光猛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身子也跟着晃了晃:“遭了,我刚急火攻心出错了!”

“无妨!”

张春再次冷笑一声:“我们说他是张小满他就是张小满!”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带着他们终究有不便之处,况且你一身武艺咱们现在……”

不待张春说完,邓光猛然一摆手:“谢监军抬爱,我的血如今都冷了,再热的铁水也再难浇灌那颗冰冷的心!”

邓光又后退了几步郑重作揖:“大恩不言谢,你人在军中万事小心,保重!”

言罢,大步踏出营外快速解开张小满身上的绳索一把扛起直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待其走远童成儿面带忧虑地说道:“干爹,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会有麻烦!”

“哎,你不懂,邓校尉是英雄,在战场上杀过建奴,他这样的人不该遭受牢狱之灾。”

“再者说了,你义父我是东厂的人,如今还有军职傍身,难不成还怕那些个锦衣卫,真要将事情捅出去对他们有什么好?不一样也要办个渎职之罪么?”

“所以啊,成儿,你作战勇猛是不假,但是人心,人性你要学的还很多啊!”

童成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有干爹庇护,只管在战场上杀敌就是了,这些个人情世故的太累人了,成儿也不想学。”

半月后,邓光与张小满再次出现在了大营之内,童成儿领着他们来到了正在操练军士的张春面前。

邓光剃光了满脸的胡渣,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听说这里还在招兵,监军大人您看我和小满能留下么?”

“只要给我一个把总就好了,我就一个要求:小满要在我的手底下!”

这……他么的……

头一回见到当个兵当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敢提要求?

那些原先还在抱着圆木兜圈子的大头兵们纷纷不满起来。

“也别把总了,要不直接千户得了!”

“要不要把主将的位置也给你腾出来啊,我看这兄弟年纪也不小了啊,怎么?想起来军营骗吃骗喝了啊,你能行么?”

张春回身看了一眼,原本那些还在起哄的家伙们立刻散开重新投入到训练之中。

“行了,成儿,唤军曹给大伙上糖水,休息一刻钟再练!”

“取我的长枪来!”

“再给这位爷寻一把好刀来!”

张春扎紧了袖口将冠帽取下轻轻伸了一个懒腰冲着邓光指了一下高台的方向。

“啊,监军大人要亲自下场了吗?”

“那家伙看起来有点来头啊,不然监军大人为啥不让你我下场?”

“不知道啊,可能也是个勋贵子弟?”

邓光回身吼了一嗓子了:“两杆长枪!”

“你不用刀?可别说我欺负你啊!”张春面带微笑神情放松的甩了两下胳膊。

“不,就用长枪,很公平!”邓光一个跃步直接飞上了高台稳稳落在了台面之上接过了童成儿抛来的长枪侧身摊手示意。

“邓校尉小心了!”

张春左脚画圈快速攻出,一记势大力沉的直刺冲对方的腰身而去。

邓光侧身掠过顺势后肘猛砸对方的脖颈,张春回身探手挡住同时蹬脚拉开距离后再次猛刺对方心窝。

“师父小心啊!”台下的张小满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是邓光反应很快,弯腰下潜后一记回身探枪直抵对方咽喉!

甫一交手双方尽显杀招!

尤其是张春攻势很猛,几乎不带留手,枪枪致命!

邓光情知对方有心在手下兵士面前给自己展示的机会,是以他的攻势也很猛,一浪盖过一浪。

二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实力在伯仲之间。

一个攻势迅猛,一个脚法多变。

这二人枪尖乱点犹如雪落梨花直教下方之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家伙能硬抗张监军连续几记杀招?

就算周将军来了也不敢说能尽数挡下吧?

顷刻间,二人已经互换了数次身位,就在张春腾空飞踢的时候顺势将手中长枪甩出猛刺对方咽喉,邓光回身下蹲几乎同时将手中长枪掷出。

咻咻!

两声破空之音传出,一人在地下,一人在空中,同时完成了翻转躲闪。

待张春落地的时候他头上的玉簪已掉落在地摔落两半,一头长发如倒悬的瀑布般散开。

“啪嗒!”

“啪嗒!”

张春感觉面颊一凉,伸手去够猛然摊开——一片殷红!

“监军大人!”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