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武学入厨,惊艳四座
场馆的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阿灵望着欧阳绝腰间青铜食盒渗出的腥甜气,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味道像极了老糖厂夜袭时,五毒厨娘鞋底蹭过煤渣的余毒。
食典残卷在围裙口袋里烫得灼手,黄蓉手记上的字迹仿佛活了,顺着掌心脉络往心脏里钻:“刚柔并济,食武同源“。
“小丫头发什么呆?“欧阳绝的笑像冰碴子砸在瓷盘上,他指尖轻弹,青铜食盒“嗡“地震开,五条拇指粗的赤尾蜈蚣“唰“地窜上案板,青灰色气劲裹着毒雾在指尖流转,“三刻钟,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化境。“
周大师攥着评审席的桌沿,指节泛白:“阿灵,他这是要逼你用真本事!
五毒入菜需以气劲镇毒,稍有差池......“
“镇毒?“阿灵突然笑了,她解开蓝布裙角的绳结,露出藏在里面的旧铁勺——那是老乞丐在夜市摊塞给她的,勺柄包浆的地方还留着他掌心的茧印。“洪老头说过,真正的化境,是让毒变成补。“
她抄起铁勺往灶上一磕,火星子“噼啪“溅起。
记忆里老乞丐的声音突然清晰:“打狗棒法有八诀,'缠'要如藤绕树,'挑'要似鲤跃渊。
颠勺不是耍把式,是用腕力引着食材跳舞。“
欧阳绝的蜈蚣已经开始吐信,青雾顺着抽油烟机管道往上窜。
阿灵却弯腰从竹篮里取出条活鱼——是她今早去江边挑的,鳞甲还沾着晨露。
纳米刀在指间转了个花,银光掠过鱼腹,竟连半滴血都没溅出。
“好刀工!“后排有厨师喊出声。
阿灵没抬头,刀尖顺着鱼骨游走,正是“棒打双犬“的起手式——前挑后戳,分毫不差。
鱼肉被片成半透明的薄片,每片都带着细如发丝的经络,在案上摆出云纹。
“三刻钟?“她扫了眼墙上的倒计时,20分钟。
铁勺在火上烧得发红,她手腕突然旋出个圆弧,正是“反挑狗臀“的变式。
热油“滋啦“溅起,鱼片被勺底托着抛向空中,在火舌里打了个转又落回勺心。
评委席的周大师直起腰。
他看见阿灵的手腕在动,不是普通颠勺的上下抖,而是带着股拧劲儿——像极了他年轻时在古籍里见过的“棍花“。
鱼片在勺中翻卷,油星子跟着气劲凝成细珠,竟没一滴沾在她蓝布围裙上。
欧阳绝的动作慢了半拍。
他原本正用青灰色气劲压制蜈蚣毒素,此刻却眯起眼:“有点意思。“他屈指一弹,最凶的那条赤尾蜈蚣“咻“地窜向阿灵案板。
阿灵连头都没抬,铁勺反手一磕,勺柄正撞在蜈蚣七寸,那毒物竟被震得翻了个跟头,跌回欧阳绝脚边。
“好个'拨狗朝天'!“老乞丐的声音突然在阿灵耳边炸响。
她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观众席最后排多了个裹着破棉袄的身影——是洪守真!
他正蹲在椅子上啃卤蛋,见她望过来,冲她挤了挤眼。
阿灵的手稳了。
她想起老乞丐在破庙教她的夜课:“当年洪七公打狗,靠的是'敌强我弱,以巧破力'。
做菜也一样,火候是敌,食材是友,得让勺柄当那根打狗棒。“她将鱼片码进雕成云纹的瓷盘,最后撒上把野山椒——是小梅今早塞给她的,说“辣得像阿灵姐的眼神“。
“时间到!“主持人话音未落,阿灵的铁勺“当“地敲在灶台上。
瓷盘里,鱼片叠成层层云浪,辣椒星星点点像落进云里的星火,最上面卧着颗半熟的鸽蛋,蛋清上竟用刀背压出了棒影般的纹路。
“这是......“周大师捧着瓷盘的手在抖。
他夹起片鱼肉送入口中,先是尝到江水的清冽,接着是野山椒的辛辣,最后是鸽蛋的柔滑——三种味道竟像被根无形的线串着,在舌尖打出个漂亮的结。“刚柔并济,刚柔并济啊!“他转向欧阳绝的菜,青铜食盒里的五毒卤泛着幽绿,还未动筷便有股腥气顶得人发晕。
“我输了。“欧阳绝突然笑了,他伸手按住食盒,青灰色气劲“唰“地收进袖中。“但《七公食典》的秘密,可不止这些。“他转身时,腰间食盒撞在桌角,“咔“地裂开条缝,阿灵瞥见里面躺着半卷泛黄的绢帛,边角绣着朵熟悉的桃花——和她残卷上的针法一模一样。
场馆的顶灯突然暗了。
所有人抬头时,入口处传来木屐踩过瓷砖的“咔嗒“声。
那声音很慢,很慢,像从旧戏文里走出来的鼓点。
阿灵望着阴影里走出的身影——月白对襟衫,腰间挂着个绣了锦鲤的食袋,发间插着根檀木簪,竟似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人。
“这是......“周大师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不可能,她三十年前就......“
欧阳绝的脚步顿在门口。
他回头看了眼那道身影,又看了眼阿灵,最后低笑一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风掀起阿灵的蓝布裙角。
她望着那古装女子一步步走近,食典残卷在口袋里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
老乞丐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啃完的卤蛋壳“啪“地掉在地上:“小丫头,准备好见真正的'厨心'了么?“
古装女子在离阿灵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抬眼时,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
“我是黄蓉。“她开口,声音像春雪融在青瓷盏里,“或者说,是《九阴真经》里的一缕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