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涅槃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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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玫瑰刑场

水晶吊灯将订婚宴厅照得煌煌如昼,香槟塔折射着碎钻般的光。颜卿指尖拂过颈间钻石项链,冰冷触感刺得皮肤微痛。这是周慕昨天送她的礼物——“庆祝我们即将共享整个颜氏王国”。台下宾客举杯恭贺,镁光灯追逐着她身上那件苏柔亲手设计的象牙白礼服,号称耗时半年的“挚友心意”。

“卿卿紧张吗?”周慕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硌得她指骨生疼,“等拿到香水秘方,我们就去南法补办婚礼。”他唇角的弧度完美得如同丈量过,只有颜卿看得见他眼底冰封的算计。

司仪宣布播放“爱的纪念视频”。大屏幕亮起,画面却是酒店套房——苏柔跨坐在周慕腿上,黑发如瀑垂落,肩带滑下,露出脖颈后那只振翅欲飞的蓝蝶纹身。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抚过周慕胸膛,声音甜腻带钩:“她做梦都想不到,颜家百年基业会落到我们手里……”

满场死寂。

香槟杯碎裂声惊醒了颜卿。她撞开人群冲向消防通道,高跟鞋在光洁大理石上敲出凌乱回响。苏柔的哭喊追在身后:“卿卿你听我解释!”丝绸裙摆缠住脚踝,她一把撕开裂帛,露出小腿上蜿蜒的旧疤——那是十二岁从火场救出苏柔时留下的。

“颜卿!”周慕的怒吼被甩在旋转门后。瓢泼大雨砸在脸上,她冲向停车场,那辆红色跑车是父亲送她的毕业礼。车灯撕裂雨幕的瞬间,一辆重型卡车如钢铁巨兽碾来。刺耳的刹车声混合着骨骼碎裂的闷响,温热血流漫过眼皮。意识沉入黑暗前,周慕的声音穿透雨帘:“秘方到手了,处理干净。”

剧痛撕开混沌。

颜卿猛地睁眼,消毒水气味灌入鼻腔。VIP病房的电子日历亮得刺眼——**2018年4月1日**。她抬手按向剧痛的太阳穴,指尖却触到左腕内侧陌生的灼热。低头看去,一片暗红玫瑰胎记如烙印般盘踞在皮肤上,花瓣边缘还泛着微光。

病房门被推开。“醒了?”周慕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走进来,西装不见一丝褶皱,“怎么在毕业酒会上晕倒了?吓坏我了。”他俯身想摸她的额头,腕间木质男香的味道正是苏柔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前世订婚宴上,也是这个味道裹挟着背叛将她淹没。

记忆碎片尖啸着重组:这场“晕倒”发生在硕士毕业前夕,正是周慕哄骗她放弃颜氏继承权、帮他创立投资公司的关键节点。前世她就在这张病床上,被他的蓝图蛊惑,亲手斩断退路。

“我没事。”颜卿抽回手,声音沙哑如粗粝砂纸,“创业的事,我拒绝。”

周慕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

“说好让你榨干我的价值,再和我的好闺蜜联手送我上路吗?”她抬眼看他,瞳孔里淬着冰。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瞬间照亮周慕骤然阴鸷的脸,也照亮颜卿腕间那朵诡艳的玫瑰。

走廊传来高跟鞋的脆响,由远及近。门被轻轻推开,苏柔抱着一束香水百合探进头来,黑发温顺垂落肩头,遮住那片肌肤下的蝶翅。“卿卿你吓死我了!”她眼圈泛红扑到床边,冰凉的手握住颜卿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那朵新生玫瑰,“慕哥哥守了你一夜呢……”

颜卿猛地抽回手。苏柔指尖刮过玫瑰胎记,一阵电流般的刺痛直窜心脏。

“滚出去。”颜卿的声音不高,却像淬毒的刀刃划破空气。

苏柔的眼泪悬在睫毛上,颤巍巍落下:“卿卿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是柔柔啊……”

“需要我重复?”颜卿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冰冷地砖,腕间玫瑰在苍白的皮肤上红得惊心动魄,“或者你想听点别的?比如……”她逼近苏柔,盯着她颈后随呼吸起伏的衣领边缘,“你背上那只蝴蝶,左边翅膀第三道花纹是不是缺了一笔?”

苏柔如遭雷击,踉跄着撞进周慕怀里。那只蝴蝶纹身遮盖着她童年火灾留下的烫伤,缺角是当年颜卿为她挡下坠落炭块时,被火钳烙穿的旧痕。这个秘密,连周慕都不知道。

“都出去。”颜卿指向房门,腕上玫瑰在灯光下流转暗芒,“趁我还能好好说话。”

门被摔上的巨响在病房回荡。颜卿跌坐在床沿,指尖死死按住滚烫的玫瑰胎记,前世记忆裹挟着血腥气冲刷神经——周慕那句“秘方到手了”,卡车碾碎骨骼的剧痛,苏柔在火光中扭曲的笑脸。她冲到洗手间掬起冷水泼脸,镜中人眼眶赤红,左腕玫瑰如一道新鲜血痕。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父亲颜振华的名字在屏幕闪烁。“卿卿,傅氏集团突然提出收购RoseDawn……”父亲的声音难掩疲惫,“那个快倒闭的副线品牌。董事会施压,说与其烂在手里不如……”

RoseDawn!颜卿攥紧手机,骨节发白。前世她正是在周慕怂恿下,放任父亲将这个母亲留下的品牌贱卖给傅家。三个月后,傅氏凭借RoseDawn的经典瓶身设计横扫香水市场,而颜氏彻底失去高端美妆阵地。

“不卖。”颜卿打断父亲,冷水顺着下颌滴落瓷砖,“给我三个月,我能让RoseDawn起死回生。”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卿卿,爸爸知道你最近压力大……”

“爸,”她看着镜中自己眼底燃烧的暗火,“您记得妈妈临终前的话吗?”她一字一顿重复那个被遗忘的誓言,“‘玫瑰不死,只是等待破晓’。”

长久的寂静后,父亲沙哑的声音传来:“明天早上九点,RoseDawn会议室,别迟到。”电话挂断的忙音里,颜卿缓缓摊开手掌。母亲去世那年她才十岁,却永远记得那个病床前的身影,枯瘦手指抚过香水瓶上雕刻的黎明玫瑰,气息微弱却斩钉截铁。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霓虹灯牌的光渗入病房,在墙面上投下扭曲的色块。颜卿走到窗边,指尖拂过冰凉的玻璃。十八层楼下,一辆黑色宾利隐在梧桐树影里。车窗降下半寸,一点猩红火光在黑暗中明灭,像蛰伏兽瞳。后座的男人轮廓隐在阴影中,只有镜片反射着路灯冷光,视线如无形蛛丝,牢牢粘附在她所在的窗口。

颜卿猛地拉拢窗帘。房间重归昏暗,唯有腕间玫瑰胎记在昏暗中幽幽发烫,如同不灭的余烬。

她低头凝视那抹血色烙印,指腹重重擦过花瓣最尖锐的棘刺。

这一世,所有背叛者都将被玫瑰的利刺,钉死在审判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