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七、

我拿过手机以后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起来“喂？加凯是吧？有什么你冲我来！别跟个孙子一样每天做那些伤害我朋友的事”加凯在电话那头说“哎呀？这应该是我们王特少爷吧？”我说“别阴阳怪气的，恶心不恶心”加凯说“你接到电话正好，正好有些事我要找你，免得麻烦小雅在和你说了”我瞪了高雅一眼，对着电话说“有屁快放”加凯说“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妹妹也进不去政府，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了，我想你比较清楚吧？”我说“你别在这恶心人，我要不是因为心软，你们会得逞？”加凯说“不管是不是心软，反正现在在所有人看来，咱们都是穿的一条裤子”我说“呸，谁和你穿一条裤子”加凯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你是小孩子么？怎么还说的话这么幼稚？”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加凯说“就是希望你还能继续帮我们，至少你到最后也不至于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的地步”我说“你觉得可能么？”加凯说“我之所以这么和你说，完全是因为当初没有你的话，我们还要绕好大的弯才能走到现在，所以给你个机会，你要是不兜着，那也没办法，最后提醒你一下吧，叶豪现在到了拘留所也都是拜南宫月所赐，我建议你躲远点。不然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好运了”我说“你不要猖狂，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报警”加凯笑了说“你逗我开心的吧？报警？现在南宫月他爸已经犯了法，现在法律制裁的人是他，你报警说点什么？啊？”我真的比较佩服加凯如此冷静。最后加凯说“这件事你躲远点，对谁都有好处”说完加凯挂了电话，我看着高雅，两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坐在一起。彼此两个人现在都处于一碰即破的状态。高雅说“他和你说什么了？”我说“你刚才一直没有说的，是不是就是加凯要你说服我不要再管这件事？”高雅沉默，我压着火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还要阻止我对自己做错的事弥补的机会，有一点过分吧？”高雅说“其实加凯想让我办的事是，让你帮忙把王凡的身份证借来用一下”高雅说话时一直低着头，声音也有些颤抖。但是我想当时我的声音更颤抖“高雅！你们到底要做多少事才能放过我！你们要王凡身份证干嘛”我说着说着自己不争气的流了泪。高雅低着头嗫嚅的说“我不敢和你说，但是我还是想和加凯在一起，王特，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我说“还要开口让我帮你？帮你在把王凡的身份证拿出来，在把王凡送到监狱是么？我真后悔认识你”我说完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咖啡厅。那天有一些冷，风声把所有的声音都掩盖了，心里面很难过，但是不知道是为谁难过。可怜的叶豪还在冰冷冷的拘留所，可怜的南宫月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守着他爸爸的出口，可怜的高雅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可怜的我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做了他们手里的枪。

我没有回家，像是个没有家的鬼魂在游荡，街上恋人拥吻，小孩子们嬉笑的追逐，穿着紧身西装的老板们忙碌的打着电话，谁都不会在乎谁，更不会有人在乎我。如果时间可以抚平伤痕，那我现在身上的伤需要多久才能痊愈。我想哭，可是不敢，我哭了，就真的没有动力了，我跨了，就算十年以后我都原谅不了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操场，那个我们肆意奔跑的地方，埋葬了一批又一批青春的地方。还曾经幻想每个人都开着自己的车在回到这里聚首，现在看来几个人见一面都是多么难的事。走进操场，沿着曾经老师掐表的跑道开始跑，和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跑了不到一百米就想放弃了，也许是很久没有运动了，也许是再也找不到当初一定要冲到终点的信念了。就原地坐在跑道上大口喘着气，想把一切的累都喘出来，我知道，那是做梦。手机很不合时候的响了，是老妈打来了，好久都没有这么想她了，看到屏幕上老妈的手机号码我一下不争气的哭了，哭的特大声，所有人都在看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我哭着，用袖口抹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泪。任由手机在地上震动的位移着方向。长大后眼泪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多了，哭一会就没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想回家，好好在我那N久没有叠过的被子里温存一整个晚上。不过我还是从跑道上站起来的时候给老妈回了个电话，老妈接起电话就开始唠叨“儿子，在外面呢吧？晚上回家不回家吃饭呀？本来说给你做一顿火锅的，可是我忘了买调料了，你要是路过的话，去买点调料回来吧？”我可劲的点头说“好，好，好，我去买调料，我特想吃你做的火锅”老妈好像察觉出我哪里不太对劲，就问了句“儿子，你没事吧？妈怎么觉得你不高兴呢？要是因为买调料不高兴的话，妈自己出去买，嗯？”我又一次泪奔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汉在一个属于小学生初中生的地方哭个不停，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有很多人在看我。我说“不是，妈，你别问了，我买了调料就回去。我就爱给您买调料”说完挂了电话就开始跑，没有目的的跑，跑出操场大门很远以后才发现，这和我要去超市的方向完全相反了。跑不动了，朝着超市的方向走了去。

超市的人不太多，也不算少，稀稀拉拉的人群都排着队想赶紧回家给自己的老公或者儿子做饭。其实超市算账那的场面挺温馨的，虽然偶尔有吵骂声，但是谁也不会放在心上。我走进超市里面，和我上一次来这里时完全不是一个样，然后想了想，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小学的时候这个超市才刚刚开张，缠着老妈给我买了一个滑板车，后来也找不到去哪了。我像极了一个第一次从农村来城里的乡下人，来回张望着想要的东西在哪里，在我使劲张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背影，白色的衣服，瘦高瘦高的身材。留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在一排护肤产品前左右徘徊。我没了买调料的兴致，我走向那个背影，我看的出，这个人就是那把插到南宫月他爸爸要害的匕首－－－－加米。我对他们兄妹两个人有说不出的惧怕，甚至有时我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们兄妹俩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走过去了，我拍了拍她，她扭过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我比她高半头左右，所以我看的很清楚，她眼睛里的东西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很清澈，很单纯。她紧张的开口说“怎么了？”我说“这个表情可一点都不像你在南宫月他爸爸公司里的样子，加米，不要装了好么？”加米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王特哥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加米的对我的称呼让我感到有些意外，除了当时段姗这么叫我之外，就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我说“我现在脆弱的和一张纸一样，你就别在这演什么苦肉计了好么”加米眼眶里在很短的时间里充满了泪水，有意无意的翻起了袖子，我清楚的记得那只胳膊上布满了针孔，然后她又迅速的放下袖口说“王特哥哥，有些话我不能和你说，但是你要相信，你心里的那些人都不会离开你的”说完加米转身跑出了超市。加米出乎意料的表现和言语让我觉得这个事情更乱了。习惯性的把手放进口袋里，摸到刚才准备买调料的零钱，才想起来这次来超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