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荒村旧景
那是一颗巨大的紫檀树,枝繁叶茂,粗壮笔直。
爷爷说:“这是一口上好的棺材,商夏啊,等你死了,爷爷就把你放在这儿。”
那的确是一口好棺材,但是它的气息令我讨厌,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不要住在里面。于是,我用一把砍柴斧剁下了爷爷的头,把他的身体藏进树干里,把他的头埋在树下。
有人在看我,是谁?谁发现了我的秘密?
噩梦!
我惊醒过来,胸口压了一团闷气。
林青铜不见了,我到洗手间冲了把脸,下楼找人。客厅空荡荡的,电视里贞子姐姐试图爬出来。我关掉电视,看了看钟,3点了。
“爸?妈?哪儿去了?”我四下找遍,一个人也没有。
楼上有声音。我蹑手蹑脚地上楼,声音是从我房间传出来的,谁进去了?我慢慢靠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听的我脸红心跳。
“靠,搞毛线?跑我卧室里滚床单是什么意思?”
我按住门把手,又迟疑了。里面的,是谁?爸妈?呸!我给自己一嘴巴。爸妈从不进我房间,更不用说那啥,你懂得。难道是青铜和风雪?
我听着那令人尴尬的声音,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是爸爸和风雪?他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也可能是妈妈和青铜,妈妈也是个美人,保养的也挺好······
我一拳砸到墙壁上,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进还是不进?不管是谁和谁,一旦揭穿,都将破碎,算了吧······不!这是罪恶,无论是谁,都不可原谅!
我撞开门,一头栽进无底深渊。
梦中梦。
林青铜趴在一边看我,璀璨的眼眸让我找回了一丝踏实感。我长吁一口气坐起来。
他盯着我,抿着嘴笑。我问:“笑什么?”他凑过来,嗅了嗅说:“你做春梦了。”
我脸一红,推开他:“胡说八道,你才做春梦了呢。”
他哼一声,跳下床,不知从哪儿掏出个苹果,咬了一口说:“你不用不好意思,这很正常啊。身边睡着个我这样的美男子,不做春梦才怪呢。”
我拿起枕头丢他:“去死啦,自恋狂!”
他躲过枕头,咯咯儿笑着下楼去了。我调整了一下,换身衣裳,随后下楼。
妈妈已经准备了一桌子菜,麻婆豆腐,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蛋,白菜炖粉条,春笋炒莲藕,凉拌三丝,紫菜蛋花汤······
我忧心忡忡地问母亲:“妈,咱家破产了吗?”
母亲摆着酒杯,瞪了我一眼:“这孩子,一天想啥呢?不能盼点好吗?”
我拿筷子敲着碗边,抱怨:“那怎么改吃素了?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连点肉都不给我。我不吃,我要吃鸡!”
林青铜喝着酒,砸吧着嘴,幽幽地说:“我让夫人做的,怎么,你不喜欢?”
呃,我敢吗?我嘿嘿笑着:“喜欢,喜欢。”
他又开始叨叨:“肉类还是少吃为好,都是惰性食品,滋生浊气。”
我不满:“酒也是惰性,你怎么喝的那么开心?”
他轻蔑地一笑,道:“我全清之体,能化浊为清,你能吗?”
我敲着碗,懒得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笑着说:“阿延啊,控制一下你的手吧。”
这该死的奴性!他只要稍一认真,那威慑的气势就会散发出来,霸气测漏,压得人抬不起头。他若是就那么说倒罢了,偏他笑着,威慑里掺了一份阴冷,传达出他没说完的话:“阿延啊,控制一下你的手吧。找死吗?”
我咽了口口水,坐得端端正正。妈妈为我倒上酒,轻声说:“该!”
······
一家人规规矩矩地吃完饭,一顿家常便饭愣是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氛围。
吃完饭,妈妈收拾碗筷,爸爸和爷爷从储物室里搬出了几个鼓囊囊的包,我凑上去一看,懵逼了。一个大包里装着崭新的单锯,折叠铲,锄头,另一个小包里是爷爷的家伙什。
“我去,咋滴,这是要下乡啊?”
风雪早已换了身简单利落的衣服,黑T恤,黑皮夹克,黑色弹性牛仔裤,酷炫的挂扣腰带,一柄银色手枪别在腰间,黑色平跟靴,活脱脱一特工杀手。
“哇塞!好酷!”我围着她转,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色狼见美女。
她推着我上楼:“你也去换换,马上出发了。”
“等等!出发去哪儿?”
“还记得那个黄皮旧书吗?那上面提到一个地方,似乎和青铜门有关,我们要去看看。”
“哪儿啊?现在就走吗?”
“不远,汉乡唐村。两个小时就到了。”
“天都黑了。”
林青铜凑过来:“天黑好办事啊。”
呃,突然觉得不是啥好事。
我打量了他一下,白T恤,蓝色休闲西装,同色裤子,锃亮的黑皮鞋,蓬松散漫的橙红色头发,架着个金丝边装逼假老花镜,踱着碎步,一步一口苹果。
我问:“你不换一下吗?”
他脆脆地咬一口苹果,含含糊糊地说:“我?需要吗?我负责帅就行了。”
深呼吸,莫动怒。我换了利于行动的休闲装,下楼时爷爷和风雪已经带着东西上车了。林青铜咬完最后一口苹果,擦着手说:“你坐我的车。”
我当是多高大上的车要跟我炫耀,出门一看,哇哦,出租车。
汉乡是L市市区下的一个辖乡,唐村是汉乡的其中一村。我们老家在汉乡红土村,爷爷就住那儿,唐村在红土村对山,中间隔了个周庄。这三个村子呈三角形而建,以前都住满了人,很热闹,后来人都迁到城区了,这三个村就慢慢空了。当然,孙老头是个例外。
两小时后,我们停在了唐村前,月色中,我看到了三座石雕拱门,中间一座双龙吐珠,两边的略小,顶伏睡狮。
“这地儿,怎么有点眼熟啊?”
风雪看着我,诡异地一笑,扛着大包从左狮门里进去,隐入黑暗中。爷爷背着自己的挎包,从右狮门里进去。我转悠了一圈,猛然想起:“龙狮饮冰!”
我想喊林青铜,告诉他这个重大线索,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犹豫了一下,打开手电筒,从龙门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