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让青春飘零
苗苗离开了曾家,心情哗地轻松起来。然而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一座座华灯初上的高楼大厦,听着一阵阵城市喧嚣声,她突然又如梦如幻起来。这时一片树叶在她眼前飘落下来,随风飘至行人的脚边,没人在意它甚至踩踏它,苗苗看着看着不禁一阵凄凉心酸和孤苦,自己不也像这片落叶一样随风飘零吗?
苗苗信步走着,不经意走到一家时尚美发中心的大门口,并驻足往里面看,哇,好多顾客哦!那些男男女女漂亮的美发师正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是那么自信和自得,她好羡慕。突然她发现有个女美发师很面熟,在哪见过呢?想起来了,她就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应聘保姆时认识的一个姐妹,她怎么会成为美发师了呢?她想冲进去问她,可看着她这么忙又不忍心打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奥妙,不就是去学习呗!自己还年轻应该去学一门技术,可是当保姆又怎么有时间呢,不干保姆又如何有学费呢?苗苗想来想去左右为难,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有个人能为自己出出主意,伸手拉自己一把,可在这个城市里,她举目无亲啊!苗苗走到了江滨街,双眼向江南对岸望去,那里是新开发区,房屋的规划造型更加新颖别致,突然她想起一个人,周小宁,他就在江南新开发区那边居住。苗苗拢了拢被晚风吹乱了的头发,便大步向大桥那边走了过去。
“喂,周小宁吗?我已经走到新城大桥南端了,你有空吗?可不可以出来一下?”苗苗拨通了周小宁的电话。
“啊!苗苗,你出来啦?”电话那头的周小宁特别地兴奋:“等着,我这就出来!”
不一会儿周小宁就匆匆忙忙地跑到苗苗面前,微笑地看着苗苗。
“怎么这么快啊?”苗苗问。
“我就住那里。”周小宁指着大桥底下的一片住宅区说道。
“哦!那么近啊,难怪!”
“苗苗,看你都到家门口了,去家里坐坐吧!”周小宁热情地征询道。
“嗯!”苗苗也爽快地答应了。
穿过河堤路,苗苗跟着周小宁走到了他家门口,苗苗站在周小宁家大门口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幢四层半的楼房,虽不是临街铺面房,但是铺面后一排房子,因地处三面光的位置,从家门口一望出去就可以看到河堤街,反之从河堤街望进来一眼也就可以望到周小宁的家。苗苗心里不禁说道:“周小宁,你们家处在一个好位置哦!”
“是吗?”周小宁很不在乎地应道。
苗苗见周小宁不介意自己刚才说的,也不多说什么了,跟着他走进家的大厅里。苗苗仔细瞧瞧,大厅约有四十平米宽,全堆满了纸皮和散放着一地废旧的塑料瓶和易拉罐,一片狼藉。这是周小宁妈妈扫大街时捡回来的。在屋子的一角,一个中年男人蹲在那里收拾挑拣着那些废旧物品。苗苗猜到他是周小宁的爸爸,因为失明对他俩进来全无反应。
“这是我的爸爸!”周小宁介绍道。
周小宁爸转过脸来笑了笑,知道儿子带朋友来家里做客了。
“阿叔,您好!我叫苗苗,这么晚了还在收拾纸皮啊!”苗苗很有礼貌地说道。
“嗯!”小宁爸激动得说不出话,他想,这么温婉甜美的声音,肯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说出来的声音。由于家境低微,儿子从来就没有带过女孩子来家玩过,今天是个好兆头,他站起身子抖抖索索摸过一张凳子慢慢推到苗苗面前,说道:“孩子坐!小宁快去倒茶!”
周小宁倒茶去了。
“阿叔,不用客气的!”苗苗说道。
“过门都是客!孩子,家里很乱,让你见笑了!”小宁爸说。
“不不不!阿叔,我家是农村的,跟你这里一样,看惯了的!”苗苗说。
“哦,你是农村出来的?出来打工?”小宁爸问道。
“嗯!”苗苗答。
“打什么工啊?”小宁爸又问。
这回周小宁忍不住打断父亲的话了:“爸,看您问的仔细的,您是调查局的?”
“嘻嘻……”小宁爸傻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苗苗倒觉得这个家很随和,让她一点拘束也没有,轻轻松松就融入进去了,她也大大方方地说:“阿叔,我出城里当保姆的。”
“哦,当保姆好哇,不用租房子住还管吃饭哩。”小宁爸丝毫也没有看不起苗苗。
苗苗越发感到这个家亲切,也喋喋不休地和小宁爸攀谈起来:“阿叔,这些纸皮和瓶子是阿姨扫街时捡回来的吧?”
“嗯!你别看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收拾收拾好了,一个月下来也能卖两三百块钱的哦!”小宁爸挺满足的说,然后又要去捣弄破烂货。
“爸,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捣弄了,来,我帮你弄好衣服挂在洗澡房了,你去洗澡吧,我和苗苗到河堤街逛逛。”周小宁说道。
“好好好!你们去吧,玩开心点啊!”
小宁爸满心欢喜地用笑脸送两个年轻人走出了家门。
两人走到河堤边,苗苗不禁惊喜地叫道:“呀!这边河堤街比北边河堤街还要干净哦!”
“嘻嘻,苗苗,第一次过这边玩吧?不瞒你说,这一段南河堤街是我妈负责扫的。喏,你看我妈就在那儿呢!”周小宁一边说一边指着十几米远的一个正在扫地的环卫工人说道。
听着周小宁不仅没有丁点卑微而且还有一点自豪的话语,苗苗感动了,说:“小宁,走,过去和你妈打声招呼!”
“嗯,好的!”
两人走了过去,周小宁开口叫道:“妈!”
“阿姨,您好,辛苦啦!”苗苗也说道。
小宁妈停下手中的工夫,看了看苗苗。
“妈,她是我的朋友,叫苗苗。”周小宁说。
看着儿子带着一个如花似玉又有礼貌的女孩出来,小宁妈无比高兴,她摘下嘴上的口罩,对苗苗微笑道:“出来玩啊?”
“嗯!”苗苗答。
“妈,您歇歇,我来帮您扫!”周小宁去夺母亲手里的扫把。
小宁妈硬抓住不放,嗔怪道:“看你没出息的,扫什么扫啊,陪苗苗好好走走吧!”
看着母子俩如此相互关爱,苗苗心里一阵暖和,对周小宁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周小宁拗不过妈妈,带苗苗到别处逛去了。
“小宁,我来找你,想有件事情向你打听打听,我想学美发手艺,我现在在别人家里当保姆,白天没有时间,想晚上出来学,有晚间培训班吗?”苗苗问道。
“有的啊,我邻居阿姨的一个女儿就是晚上去学的,现在已经可以上岗了。”周小宁说道。
“真的!”苗苗欣喜若狂地叫道:“那我今天没有白找你!帮我问问她是经过什么途径报名学习的?”
“你真的想学啊?”
“那还能开玩笑啊?”
“那你学到以后是打算帮人家打工呢还是自己开发屋?”
“想自己开发屋,尝尝自个当老板的滋味!”
周小宁双眼盯着苗苗看,仿佛不认识似的,突然说道:“有闯劲,佩服!不过你得有资金,还得租门面。”
苗苗说:“到时候我就租你家的门面。”
“啊!我家的门面,我家哪有门面啊?”
“小宁,虽然你们家在第二排,但是头间,从大街望进去,一眼就能望到你们家,而且你们家的客厅蛮宽的,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做门面,你没有发现有许多发屋都开在大街第二排的头间,而且生意还不错哦!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这么说,你都观察过啰!”
“那当然!我真的不想当保姆了,趁年轻去搏一下,学门手艺。到时就租你家的大厅来做,堆放烂纸皮破罐子多浪费啊!”
看着苗苗雄心勃勃的样子,周小宁也热血沸腾了,他一把抓住苗苗的手,说:“苗苗,我们一起努力好不?”
看着周小宁一片真诚,苗苗感动了。周小宁在她的心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宽,他虽平凡但很厚道,很实在;他的家虽清贫卑微,但充满温馨。顷刻间她觉得周小宁是值得自己托付的人,她深情地望着周小宁,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