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皇子允琛
陌离见是凤耀,眼神微微一闪。不理会紫樱的冷言冷语,迈步出门急问凤耀:“风雪如此之大,怎地就来了?”
凤耀见陌离眼中的关切,微微一笑,伸手展去了陌离肩上的雪花,柔声道:“怎么不多穿点?进去吧,外面冷。”
陌离却仍站在门口,没有闪身让开的意思。凤耀也只能立在门外,仰头看着陌离。
却在此时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里面遥遥传来:“可是三皇妹到了?驸马怎的不迎公主进门?”
听到那人声音,陌离的脸色变了变,在凤耀面前低下了头。但仍堵着门,也不知道是不想凤耀进去,还是怕里面的人出来。
凤耀的美目半眯,探头向门里张望一眼,对陌离说道:“既然来了,那株特别的梅花我可要好好的瞧瞧。”又吩咐紫樱和绿萝留在门口,才随着陌离进了那扇木门。
这金源寺外的那片梅林闻名京城,一到冬季不知多少附庸风雅之士要来这里赏梅观雪,吟诗作对。
只不过金源寺最有名的一株梅树是寻常人都看不到的。因那株梅树盛开的梅朵花心中有一对艳红色的花蕊,因而得名“赤心梅”,素有赤胆忠心之意;故尔作为皇家专有的一株梅树,养在这金源寺后的独院里,也只有皇室宗亲能得一见。
又因“赤心”与“痴心”同音,也有好多的皇室公主、郡主都到这里来求姻缘和美,良人恩爱。
而凤耀在信签里找到的那朵梅花,就是花心处有一对赤红色的花蕊。最开始因那花蕊细小还未发现,但知道了那是“赤心梅”,凤耀自然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只不过她却没有想到的是,这赏梅观雪、求姻缘的地方如今也变了滋味。尤其在看到那株梅树下的人,心中更是发闷。
凤耀缩在狐皮暖手筒了的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但脸上的笑容如梅花般灿烂,对着那树下慵懒斜坐的男子微微福身,娇声叫了声“二皇兄”。
那树下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凤允琛。
允琛见凤耀笑容明媚、眼神清澈,不由的站起身来拍手赞道:“三皇妹真是聪颖,又胆识过人。我只叫驸马送了一朵梅花,小厮送上一根断弦,你就能大着胆子到这金源寺来。那二皇兄再考考你,可知道皇兄为何费尽心思引你来的?”
凤耀抬头看看那一树的梅朵,娇俏的点头:“定是二皇兄想起,我选驸马的时候还没道贺,要给我补上一份厚礼了。”
“哈哈,礼物自然是有。只是三皇妹现在就要礼物是不是还早了点?”
凤耀更是笑的天真:“耀儿与驸马结亲已经半年之久,二皇兄的礼物却迟迟未到。二皇兄说是早还是晚?”
二皇子允琛的眼神看向了陌离,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三皇妹为何单单挑了这个人为驸马?难道也是看上他父亲大人乃是云擎国手握重兵的将军?”
陌离站在凤耀身后一步之距。凤耀没回头,却能够感觉到陌离周身的一股气势撞了出来。
但也只是一瞬,凤耀再回头时,就见陌离低头垂手,紧咬着牙关,浑身僵硬。似是被二皇子允琛的话激到了,却又是敢怒不敢言。
“二皇兄说错了。”凤耀笑盈盈的伸出手去,拉住了陌离垂在身侧的手。将他消瘦的大手牵起,紧紧握住,“我是因他疼惜我,知冷知热的,知道我的心思,才选了他做驸马。试想哪个女儿家不想要个心里只装着你一个的良人?何况,我这驸马俊美无匹、琴艺绝伦,我可是满意的紧呢。”
“哈哈哈”允琛大声的笑起来。那笑声震动了树上的积雪,就连几片花瓣都纷落下来。
允琛笑过之后面色突然一沉:“耀儿,你倒是会装。谁不知道,你乳母陈嬷嬷与父皇身边的陈总管是一族之亲?都说陈氏一族是奴才命,可这些陈氏的奴才最懂得审时度势。你自小被这样的嬷嬷带大,还能不明我心中所想?若是你真不明白,二皇兄索性直说给你听吧。我请驸马过来,只是因馨婕妤深得父皇隆宠,我盼着能依傍上这棵大树,也有人在父皇枕边给我吹吹风。至于耀儿你,皇兄知晓你想将翔儿收在身边,若是你答应二皇兄,不让翔儿与我争太子之位,我就有法子让父皇把翔儿交由你抚养。”
允琛的话音未落,凤耀握着陌离的手就是一僵,指尖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怎么都提不起力气再将陌离的手攥住了。
倒是陌离将手腕一翻,把凤耀的小手握进掌心。他的手细瘦、修长,指骨分明,可掌心却是干燥温热。手心的温度将她的小手暖起来,让凤耀才微微恢复了知觉。
侧头看一眼陌离,凤耀深吸口气才转而对上允琛,声音也不再娇糯,“二皇兄错了,翔儿之事不由得你我。这太子位也是父皇心中早有定数,你争不来的。”
“我争不来?我若是不争,只怕就便宜了老三……”
“二皇兄。”凤耀正色打断了允琛的话:“翔儿还小,父皇却未老。二皇兄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你争,反而就便宜了别人?”
凤耀还是少女软糯的声音,可语气坚决,语调铿锵,字字清晰的落在二皇子的耳中。
也让他不由的细想了一番:翔儿也是自己的嫡亲侄儿,自己争来了也是胜之不武;何况父皇还健在,真心不能做的太过分,以免给抓住口实,太子之位就更不用想了。
见二皇子犹豫,凤耀轻声说道:“现在朝中对二皇兄拥护的人不在少数,差的只是父皇点头了。可二皇兄找耀儿或是陌离来都不对了。耀儿并不得宠,还刚刚被父皇禁足;馨婕妤入宫时候尚浅,也未必能真的帮上什么忙。要是真想有人在父皇面前帮二皇兄提及一番,最合适的人应该是……”
“是谁?耀儿直说。”
“是那个和二皇兄一样,有心想要那个高位,却从来不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