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夜 训练
“大师,我的身体很差,非常差劲,在家里也没有进行过什么实战训练……”
“那正好,从现在开始做起吧。”
尤利塞斯安抚地对安雅笑了笑,见她一脸惊恐,只得补充道:“我把……尼莫留在这里照看你,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他会救你的。”
他在思考留下的人选时有些苦恼,当瞟到尼莫时眼睛放光,十分高兴地一拍手。
“……尤利塞斯,为什么每次都要我负责照看你的宠物呀?你可从来不帮我照顾我的虫子……”
尼莫非常不满,他跟在尤利塞斯身后喋喋不休,试图说服他良心发现,直到尤利塞斯头也不回地将门关在他的鼻子前面。
“砰!”
关门的声音刚刚响起,对面的魔像就甩着它大而肥腻的鹰钩鼻子,冲到了安雅眼前。
太快了,太快了——!
安雅几乎没有看清,这魔像是怎么做到两步就跨越了二十来尺的距离,她只知道,一眨眼间,巨大的鹰钩鼻子就好像晃荡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几乎闻到了魔像身上淡淡的腐烂的气味,和泡制尸体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或许是本能,让安雅在闻到这股气味的刹那,就反射性地向旁边躲去。
可是,废柴的身体无法跟上本能的速度。
安雅臆想中流畅的躲避动作并没有出现,她的右脚被左脚绊到,径直摔倒在地,一连打了好几个滚。
“哈哈……其实不赖哦。”
感觉到风声刮过,安雅只能贴着地又连滚几圈,不出意料地听见缝合魔像那长着尖爪的大脚跺在旁边的响声。
待她好不容易滚到一个角落,气急败坏地抬头看去时,发现尼莫居然用一对软软的小翅膀飞在空中,爪中抓着两根尖头竹竿上下翻动,正在织一件毛衣。
“你……你居然织毛衣??”
“……不然呢?还不都怪你的比试太无聊了,我才只能找点别的事做,好修身养性。”
尼莫眼睛弯弯,黑色的蛇状竖瞳一闪一闪。
“你……”
安雅刚想还嘴,就被迎面扫来的一爪子逼得弯下腰去。
这次她慢了几拍,几缕亮银色的长发被魔像的爪子扫到,像坠落的银河似的,散落在灿烂的阳光中。
“专心一点!”
“可恶……!”
***
安雅只能把全部精力用来保住性命,这次直到傍晚时分,她也没能成功混乱那具缝合魔像。
“诶呀,已经很好了。”
见安雅一脸沮丧,尤利塞斯安抚:“你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掌握了烙印的画法,这已经是百里挑一的天才了。俗话说:‘神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户。’或许体能上的不足,就是神为你关上的窗户吧。”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点……”
安雅搓了搓自己的左臂,愤恨地支吾着。
她现在十分狼狈,全身的衣服都被扯得破破烂烂,四肢上更有着多处大小不一的抓痕。
她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有点丢人,因为魔像明显在放水。
最后,在安雅力竭时,它几乎是配合着她的步调攻击,既不让她逃走,又留意不给她造成严重的伤害。
这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着实伤到了安雅的自尊。
“真的很好了。”尤利塞斯在安雅面前拍了拍手,温声鼓励,“‘气馁是绝望之母’,所以一定要相信自己!你是很厉害的,比你所有的同学都厉害多了!”
“……”
安雅被这逗小孩一样的举动给气笑了,但她又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愤恨的情绪中,不可以这样轻易笑出来。只能又生生把这个笑憋回去,瘪着嘴把脑袋偏到了一旁。
尤利塞斯平静地注视安雅扭曲的脸,很给面子地没有点破。
他整了整安雅凌乱的衣襟,递给她一件灰色的长袍。
在他接近时,安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被扔进了没有重力的空间。
一股血气自丹田上涌,一下就冲入了她的脑子。
安雅两眼一黑,几乎要吐出血来。
“……抱歉,我疏忽了。”
尤利塞斯突然停住了动作。
话音出口之时,压迫着安雅的可怕气息顷刻间化为乌有。
“这是……大师,你做了什么?”安雅摇摇晃晃,踉跄站定。
“是我不好,忘记压住身上的能量了。”尤利塞斯平和地说道。
他的语调温柔匀速,却令安雅觉得,这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她仔细打量了尤利塞斯几眼,对方的外型与离开之时并无区别,衣冠整齐,连发型都无些许凌乱的迹象。
他去干什么了吗……?
尤利塞斯挑起一边眉毛,大方地任她看。
安雅这才发觉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好几秒,老脸唰地红了。
她扭扭捏捏地移开了眼神。
“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再去祭司院治疗一下伤口吧。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了。”
尤利塞斯像是没有察觉安雅的窘迫,温声说道。
***
尤利塞斯的塔里有数个客房,安雅随便挑了一间的浴室来用。
不得不说,他的吃穿用度比起普通学生,真是好上太多了。
这间浴室比安雅和埃莉诺宿舍里的小浴室大两倍,还附送各种各样奇怪的花瓣、浴盐和精油。好处是它们看上去很养眼,悲催的是安雅无福消受任何一种。
她只能抓紧时间洗个战斗澡,在祭司院下班之前赶去接受治疗。
待她走出浴室,尤利塞斯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师去哪里了?”
安雅向陷在沙发垫子里的尼莫问道:“我还想向他道个别呢。”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就是这样啦,但是要用到他的时候,他都会出现的。”
尼莫像猫一样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团成球状,半眯着眼,以一种梦呓般的语气回答。
尤利塞斯不在,安雅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虽说她对他有着隐约的好感,但是当他在周围时,她总觉得有些拘束。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放松地观察一下这间她已经来过三次,却从未好好打量过的起居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