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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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夜 妖境

“因为这里不是普通世界。”

苏珊娜的脸上泪痕犹在,但目光十分坚定:“马尔科姆说,这里是自黑河镇成立时就存在的,不是一个位面也不是异世界,而是一个活物!”

“妖境。”

阿瓦尔一直沉默着靠在门边,此时终于开口。

……这就是妖境?

安雅自诩好学,她曾经在家里看过关于世界上的魔物和神物的传说,里面就有某本记载了妖境的故事。

传说中,会有迷途的旅人误入仙境,里面有着不愁吃穿、路不拾遗的和谐社会。但旅人们无法在仙境中久留,当他们离开时,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就是妖境在作祟。

它们会为自己物色合适的奴隶,如果通过考察,旅人会被永远留在妖境中,也就无法出去写书告知世人了。

但如果妖境嫌弃你,就会永久性地把你吐出境外,以后任凭你想破头,也无法再度回去。

妖境是一块空间在某个时刻吸收了大量正面或负面的能量而活化,从而产生的一种类似神怪的东西。它们不能被杀死,也不能移动,会根据催生它的能量的性质,对其他生物造成或好或坏的影响。

虽然妖境不能被打杀,但它们遵循着某种既定规则存在,可以与之谈判,甚至可以奴役它或被它奴役。妖境内的生物不会生病也不会感到饥饿,甚至不会变老,但一旦他们离开妖境,逃过的岁月就会一股脑地回到他们身上。

妖境是很罕见的存在,相当罕见。

只存在于月之森的,只在纯洁少女面前出现的独角兽与之相比,稀有度的差距就像家猫与剑齿虎。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妖境,还被它吞进了肚子。安雅感慨,以后可是有了吹牛的资本。

“竟、竟然是妖境吗……”

苏珊娜结巴着,似乎也不敢相信:“我听过它的传说,可是一直……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看向阿瓦尔,阿瓦尔没有理会她的视线。

“那么你先留在这里,我和阿瓦尔去找找线索吧。”

安雅想了想,说道:“我们比较擅长战斗,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等我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会回来救你们的。”

苏珊娜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但她看了看自己,又觉得没啥好反驳的。

她点点头,背过身子靠在被安雅拆掉的木架上。

“你的背上是什么?”

在苏珊娜背过身时,安雅突然发现,有一条以圆形组合为主的文身,从她的头发下面延伸到尾椎处。

“文身吗?”

苏珊娜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这样被两个人盯着,脸上浮上些许窘迫:“这是……这是黑河镇的传统,据说可以驱鬼的,每个本地人都有。”

安雅沉默了一会,走到阿瓦尔身边。

“米兰达死了。”她低声说道。

***

安雅和阿瓦尔给奴隶们解开了镣铐。由于有些人没有行动能力,安雅吩咐她们全部留在这里,等安雅去找离开的方法。

二人离开地下室,回到了城堡一楼的走廊上。

安雅把自己和奥格玛与他们分头之后的情况,与阿瓦尔做了交流。

原来,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有个兽人战士带着几只地精袭击了“沼泽怪物”旅店,被米兰达和阿瓦尔轻松地一网打尽了。

他们按照计划安顿好了略伦特,然后潜入了镇长的宅邸。在刚踏上镇长家的地板时,阿瓦尔就像安雅一样,被妖境吞了进来。

虽然他很确信这是妖境,可妖境对他不予理睬,他既找不到妖境的把柄,也没有与之交易的余地。

安雅省去了洗澡的部分不谈,但她还得解释自己为什么穿着米兰达的衣服,只好说出了自己被泡在水池里的事。

说到这里,周遭的空气凝固了。

阿瓦尔不受控制的杀意肆虐在周围,让妖境中的天地一下过到三九,又到三伏。

“我没有受到伤害。”安雅一字一顿地讲道。“他也没有、碰过我。”

“嗯。”

她的话音刚落,阿瓦尔脸上的压力就消失了,只是他还站在原地,似乎平复了一会。

“你没有什么多余想问……的吗?”

安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要是阿瓦尔抓着这件事不放,详细地确认小马尔科姆到底有无做过什么,她会很不舒服。这是她无论如何不想经历的。

可是现在阿瓦尔接受得这么干脆,她又觉得奇怪。

……人真是贱的。

仿佛知道安雅的心理斗争,阿瓦尔没有回复她。

“出去之后,我们找找米兰达的遗体。如果找不到的话,就把那张皮埋了吧。”

安雅也是这么想的,她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她呢。”

“是不喜欢,但好歹同伴一场。”

阿瓦尔神色如常,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发上的金色在阳光下犹如跃动,一双绿眸静谧如深林,那一丝落寞,让人想到了林中欢快的鹿,被猎人一箭射杀。

“你其实……还挺重感情的?”

安雅想起阿瓦尔平时一被人围观就摆出来的高傲姿态:“真没想到,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啊。”她叹道。

“才不是感情。”阿瓦尔迅速反驳,“只是见过太多生死,所以总是不习惯。”

见惯生死,所以无法习惯。

“@#%&%#%……!!”

有个粗哑的女声喊着什么安雅听不懂的话,伴随着赤脚击打在地上的声音靠近。

阿瓦尔没有作出防御安雅的姿态,因为来人毫无半点威胁。

“兽人语。”阿瓦尔轻声说,“等一下,我能帮你们离开这里。”

“#¥%&*@@#¥——!”

“你们能听懂吗?让我帮忙,我想离开这里,想兽人死。”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呈浅咖色的女子。

她的头发被剪得像狗啃,身上有许多伤痕,不过年轻身体和脸庞带来的吸引力并未打折扣。

在她的一对大眼中,只有熊熊的怒火和恨意。

安雅觉得有些反常。她看了看阿瓦尔,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

“兽人从小豢养的奴隶没有什么常识,自然不觉得羞怯。”

阿瓦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动物,虽然她不能吸引他,但他还是盯着她的行动,暗中戒备。

“你是兽族的奴隶吗?”

安雅直视女人,观察着她眼中的情绪:“想要我们帮你报复吗?奴隶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很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