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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突发事件的采访

◎孙萍

这次采访,还有很多遗憾的地方,可身为记者我却成为了一个事件的参与者、经历者。在这一过程中,我跟随着事件的进展而忧心、焦急,也以一名记者的使命感进行着追踪报道。

2009年5月21日中午12点30分,我从非线机房编完当天要播发的片子回到办公室。当时,制片人宋韬和值班编辑王有军正在接待一位观众,他反映了石嘴山市石炭井私人开采的一个小煤窑发生坍塌事故无人救援一事。这位观众是事故中被埋人员的家属,由于他是在闻讯赶往事发地点途中来反映情况的,所以,具体细节均不清楚。

坍塌煤窑究竟埋了几个人?为什么没有人进行救援?发生坍塌事故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被埋的人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带着这些疑问,我马上拨通了自治区煤矿安监局局长肖蕾的手机,希望他们能够马上采取措施进行救援。同时,制片人宋韬迅速调派摄像洪跃红,我们顾不上休整,立刻动身赶往事故地点。

途中,我再次和肖局长联系。肖局长解释说,由于这是非法采矿,所以不属于煤矿安监部门的管辖范围。也许在他们看来,此时没有采取救援措施属于正常情况。我再次请求他们进行救援,虽然是非法采矿,毕竟遇难者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最终肖局长表示安排宁煤集团矿山救护队前往事故地点勘测情况。

发生坍塌的煤窑具体在什么位置,没有人说得清。我们一边联络有关方面,一边颠簸寻找。下午5点30分,几经周折后,我们终于在石炭井老三矿附近的大山深处找到了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和车辆的事故现场。我们下车后,所有的矿工和家属都围了上来。

我们想进入封锁区域拍摄,却遭到了石炭井警方的干预。事故现场停放着国土资源执法车、宁煤集团矿山救护队车辆。然而,车门紧闭,无人进行救援,也无人肯接受采访。制片人宋韬在银川协调自治区公安厅,证明我们的记者身份以取得采访权利。同时,我电话联系石嘴山市市委书记李文章及宁煤集团矿山救护队,探寻不能救援的真实原因。

下午6点,我们终于获准靠近坑道口进行拍摄。至此,已是事故发生后的第38个小时,矿主不知去向。据了解,遇难者2名,一名被家属刨出来后已经死亡,另一名还被掩埋在井下,已没有生还可能。

宁煤集团矿山救护队副总队长杨明军电话告诉记者,他们探测到井下塌方了200吨左右的煤炭,而发生坍塌事故的位置距离洞口还有80米的距离。由于地形复杂,因此无法进行救援。

遇难者究竟如何善后处理,现场没有人能给出答复。看着家属焦急的神情,我再次联系石嘴山市副市长马学祥,并驱车赶往马市长所在地。马市长拒绝采访,我向他说明,作为记者,我们想了解政府部门对此事的处理意见,这样回也回得心里踏实。

马市长表示,他已通知公安机关追究开采煤窑的组织者,并对其家庭财产进行了查封冻结。由于是非法采矿,石嘴山市政府以人道主义精神“借给”遇难者家属一万元,用以料理后事。

晚上11点30分,我们返回台里。当我在机房里审看拍回来的画面时,心里依然沉重,离开机房已是次日凌晨2点30分。

5月22日,《石嘴山一小煤窑发生坍塌事故》的独家报道在我们节目中播发,而报道中所引用的马市长的声音,就是为了给遇难者家属一个交代和安慰。

这次采访,还有很多遗憾的地方,可身为记者我却成为了一个事件的参与者、经历者。在这一过程中,我跟随着事件的进展而忧心、焦急,也以一名记者的使命感进行着追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