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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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远古的足音,回想创世纪(11)

它生出一切。它是什么?它只是黑暗,除此之外它什么也不是。它衬托所有的光,但它不是光。它一无所有,它拥有一切。

我想问黑暗,你冷不冷?

宇宙岛真是多彩多姿的。

这个扁扁的Sc型旋涡星系NGC253像枚银币,却又绝对不同于一枚普通的银币,它的蓝星之光使它无与伦比,而至少在我们从图片上看来,围绕着这星系的并不密集的白色星星点点,如同温馨的雪花一般若即若离。

我只能说它更像一个闪烁蓝光的梦幻。

它离开我们有1300万光年远。

在宇宙中这是一个很“短”的距离,它本身的速度超过了宇宙全面膨胀速度,这使它成为走近银河系的少数宇宙岛之一。

三角座M33旋涡星系会让孩子们雀跃,因为它像做工精美的蓝色玩具风车,不同的是它还闪烁光芒,小天使也爱玩风车吗?

美国海军天文台拍摄的旋涡星系M51的彩色照片显示出它是一个松散的Sc型旋涡星系,不同色彩、不同亮度的光组成了一幅混沌厚重的画面。

你不知道它正在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它将要发生什么。

也许所有的秘密都在隐隐约约的旋臂上。

这个旋涡星系的各个旋臂都有超巨星发出的微光,这样的超巨星在作出最后的闪射之后,归向何处呢?不过,这也只是人的忧天,天有何忧?星有何忧?来也自然,去也自然。

无论如何,超巨星已经闪亮过了。

它是如此之亮啊!其亮度超出太阳1万倍之上。

天文学家把天空中的大多数星星列为“主星序”的正常星,把更亮与更暗的星称为“非正常星”,比如“红巨星”,有太阳的100倍那么亮,超巨星更是如此了。白矮星则是小而暗淡的星,这是已经收缩了的、正在走向死亡的星,但表面热极了。

人啊,你要记住:更亮和更暗都是非正常的。

我们还是把目光放回到旋涡星系M51,它的右边有一个伴星系,它被划入不规则星系一类,有蓝光也有红光。

一种大可想象的微妙的天象出现了:这一个大的宇宙岛会吞并那一个小小的宇宙岛吗?换句话说,它们会碰撞吗?

在图片上看来相距很近的两个星系其实相距也达几千光年,一般认为它们有时经过彼此相邻的空间,有时发生碰撞均属不可避免。但此种碰撞的更大的概率属于那些弥漫、潇洒的星之间的气体云,这是一种比较柔软的相互之间的撞击,其结果往往不是粉碎而是互相渗透、杂处或者堆积,但也会在混乱状态中发射红光、热和射电波。

光在黑暗中发亮。

在没有人类之前,光就在黑暗中发亮了,天上就是群星闪烁的了。可是自从有了哥白尼、布鲁诺、伽利略、牛顿、康德、哈勃、爱因斯坦、霍金等,人类才确切地知道我们身居何处,光是怎样从黑暗中发亮的。

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

我们生活在地球这个银河系宇宙岛的一块小小的礁石上,我们在太空中旋转着,自转、公转,还要跟着太阳在银河系中疾驰。我们离不开太空,我们是迄今为止唯一已知的太空中会说话能思想的智慧生物,我们是太空人。

因而,我们还要记住能使我们的太空知识显得较为有条有理的六位星系研究者——

银河系的测绘大师哈洛·沙普利。1914~1917年,沙普利首先测量银河系的大小并明确其形状。因为造父变星光脉动的快慢由它们固有的亮度来决定,沙普利便据此确定银河系球状星团的距离,并从这些星团的排列确定银河系的中心,然后估计其大小。此后,沙普利还以哈勃天文台台长的身份,指导沙普利-卡姆斯星系表的编订工程。

星族的区分者沃尔特·巴德。巴德是哈勃在威尔逊山帕洛玛天文台的同事、合作者。巴德特别留意观测哈勃顾不上的、忽略的许多宇宙现象的细节。1942年,巴德研究仙女座星系时发现,在红光下观察时,旋涡星系里的晕族星和核心星在颜色与总亮度上与旋臂星不同。由此,巴德认为晕族星可能是老年恒星,这一在当时看来并非惊天动地的见解最后导致了现代恒星演化理论的产生。

射电天文学的精研者马丁·赖尔。赖尔曾被誉为“为射电天文学带来了革命创举”,他通过移动一组小型射电望远镜,使之从不同角度接收宇宙射电信号,使接收范围达到要用一个天线大到无法制造的大型望远镜才可比拟的程度。这项技术称为孔径综合法,它为射电天文学提供了相当于光学上的精确度标准。据称,赖尔还为宇宙大爆炸理论提出了早期的证据。

旋臂的探究者简·奥尔特。奥尔特是荷兰莱顿天文台台长,他以银河系各旋臂的射电辐射为根据,测绘了这些旋臂,以此证明我们的星系是一个旋涡星系。在这过程中,奥尔特还说明了旋涡星系的自转方向。曾经有天文学家认为,旋涡星系的旋涡可能在解开,但奥尔特发现银河系旋臂的弯曲是在绕紧,也就是说旋涡星系的形状是稳固的,他还发现气体云行踪神秘地从这星系的核心朝外面移动。

遥远星系的发现者鲁道夫·明科夫斯基。明科夫斯基继赫马森之后于1960年在帕洛玛天文台测量当时已知后退最快的星系,他用508厘米望远镜追寻到一个强大的射电源,并且摄取了光谱。光谱显示,这个天体的亮紫外钙线一直位移到了橙色光区域,这个巨大数量的46%的位移,相当于超过1/3光速的退行速度。

又一个遥远的宇宙岛,明科夫斯基笑了。

宇宙地理学家阿仑·桑德奇。桑德奇是赫耳天文台的天文学家,哈勃与巴德的卓有成就的著名追随者和继承者。在更广泛的宇宙地理意义上,他开拓性地研究了星的演化、星系的演化、类星体以及宇宙年龄、成分和形状的新观测途径。桑德奇做了另一项为人称道的工作,他把哈勃的全部星系照片收入一本精美的意义非凡的图集。

什么时候,我们的中学里开设“宇宙地理”这一课程呢?

宇宙地理,多么诱人的呼唤!

20世纪末叶,人们已经用不着如赫歇耳那样在星空划分天区,去寻找宇宙岛了。

1997年2月11日早晨美国东部时间3时55分,“发现号”航天飞机从肯尼迪航天中心升空。此次宇航的任务是整修哈勃太空望远镜。十天的飞行中宇航员回收并装了两台新仪器,更换了八个组件,然后把哈勃太空望远镜释放到距离地球616千米的轨道上。大致过程如下:

“发现号”在太空航行两天后,13日凌晨追上了哈勃望远镜。史蒂夫·霍利操纵15米长的机械臂抓住了这台12吨重的望远镜,把它轻轻地放到航天飞机的货舱里,并予以固定。就是霍利其人在1990年把哈勃望远镜释放到太空轨道上的,用同样的机械臂,今天又把它请回来了,可谓收放自如。

四名宇航员分成两组,做好了太空行走的准备。

13日晚美国东部时间11时21分,第一次太空行走开始,历时6小时,马克·李和史蒂夫·史密斯把造价1.25亿美元、重348千克、体积有冰箱那么大的分光仪安装到哈勃望远镜上,换下了1990年配制的暗物体分光仪。他们还卸下了戈达德高分辨率摄谱仪,装上了造价1.05亿美元的多目的近红外线摄像机。天文学家根据这台摄像机拍摄的图像,能够看见更深处的宇宙、新星和宇宙岛,经过改进的分光仪将要寻找吞没许多星体的黑洞。

进行第二次太空行走的是哈博和坦纳,历时7小时。

他们把新的导向传感器安装在哈勃望远镜里,接上了传感器电子线路。重达223千克的传感器可使哈勃望远镜更精确地对准任何天体。另一项工作是更换有故障的磁带记录器。

2月15日美国东部时间晚上10点10分,开始第三次太空行走,马克·李和史蒂夫·史密斯再一次爬出密封舱更换了哈勃望远镜老化的另外三个器件,包括更换一个电子线路箱,一台用于望远镜机动动作的惯性移动装置。

第四次太空行走是在16日,更换了太阳电池板的电子线路箱和磁力传感器的外罩,修补了哈勃望远镜的表面绝缘层。

第五次太空行走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命令增加的,继续修补哈勃望远镜破损的表面。强烈的太空紫外线辐射、腐蚀性的氧原子造成了哈勃望远镜的各种损伤,宇航员在破损的表面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薄金属片。

15日,“发现号”载着哈勃望远镜升高,以避开一块有书本那么大的太空垃圾的碰撞,这是一块火箭碎片,“发现号”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看来,太空亦非坦途。

整修之后的哈勃望远镜在2月19日被重新释放到太空,作为技术时代的人的骄傲,满怀激情和理想继续探索太空深处,以求解答亘古之谜:

宇宙怎样起源?

时间怎样开始?

黑洞怎样坍缩?

人类怎样出现?

哈勃望远镜无疑将会面对广大的混沌、深邃的寒冷,我们当然希望也认为它肯定能有所作为,但,它无疑是孤独而脆弱的,并且面临着各种危险。这和人在宇宙中的处境很有点类似:孤苦伶仃、雄心勃勃,有时只能徒叹奈何!

逃逸的星系啊!

美丽的宇宙岛!

把哈勃望远镜留在太空。

以哈勃的名义追问光,追问更遥远的宇宙岛,尽管高处不胜寒,核心不胜热,但这是哈勃乐意的。

不过,哈勃望远镜的旅程也是艰险重重的。太空已经不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宽阔而舒坦,随着人造飞行器在外层空间的日益增多,一些失效的、炸毁的器具或它们的部分,便成了“空间碎片”,也称“太空垃圾”。包括:整个废弃的末级运载火箭,不再工作的卫星,它们的零部件,或者是它们之间碰撞炸毁后的碎块。我们不要忘记,这一切均是人类技术展现的遗留物。这与农药的残余流进河水,塑料薄膜成为白色污染多少有点类似,同时它们也都向人类挑战,作出报复。

太空,那是星云的太空啊!

现在太空已不再纯净,地球的今天就是太空的明天。

据1997年6月17日的《北京青年周刊》,目前空间碎片的数量为350多万个,总质量约为3000吨。其中大于10厘米的空间碎片7000多个,1~10厘米的约有2万个,其余均小于1厘米。这些看似细小的碎片因为运行速度高达平均每秒钟10千米,其能量可想而知。研究表明,在1988年的外太空环境中,大于1厘米的太空碎片撞击空间站的可能性是20年一次,撞击小型卫星的机会是950年一次。到2010年,大于1厘米的太空碎片撞击空间站的可能性是2年一次,而撞击小型卫星则是110年一次。

不再纯净的太空就是不再安全的太空。

1996年7月24日,法国的一个卫星突然丢失资料数据,分析表明,这是该卫星的重力梯度杆与阿里安火箭碎片撞击的结果。在这之前,1983年,美国航天飞机“挑战者号”窗口被一小块空间碎片击中而撞碎。1991年发射的“亚特兰蒂斯号”在飞行过程中,也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改变飞行轨道,否则有一块碎片就要撞向这架航天飞行器。空间碎片对核动力源飞行器是更加可怕的威胁,一旦相撞便会造成外层空间核污染,并祸及地球。有火箭专家说,“我造火箭,并盼着发射成功,同时也不寒而栗”。

抢占太空轨道正方兴未艾。

不久前有报道说,美国一家名叫Teledesic的公司,将从2002年起耗资90亿美元发射924颗卫星,以建立交互网络卫星网。这一数字是太空现行卫星运行数的1.5倍。

空间科学家忧心忡忡地认为,今后50年太空垃圾将要增加1/3,而与卫星相撞的机会则会增加50%的可能性。

如同物质流在地上的分割、涌动一样,太空将密布人造的可以毁灭人类的罗网,但作为过程它将展现技术、人的智慧并且以文明的名义诱使你入网。

现在“发现号”载着那些宇航员回到了地球上。

不回到地球还能回到哪儿呢?那是家园所在。

1997年2月21日,掠过黎明前的天空,这架造价20亿美元的航天飞机从满天星斗之间降落在肯尼迪航天中心5千米长的、时为3时22分的寂静的跑道上。

这次着陆比原定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

因为机场上空有一片云。

聪明的人当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为所欲为。

落地的一瞬间,宇航员们在心里默祷:

感谢上帝,我们回家了。

洪荒初雪

迄今为止,我们的家园只能建立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上,也因此,在20世纪,人类中的良心发现者提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口号:地球——人类唯一共有的家园。

土地的枯荣,便是岁月的枯荣。

土地,这个理应对人类而言最熟悉、最亲切的字眼,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已经变得陌生而遥远了。

人们追求奢华与舒适,而大都市则被人认为是奢华与舒适的最好去处。我曾寄居的北京团结湖小区,有川流不息的河南农民推着板车捡垃圾、收家具,当被问及为什么要离开乡下时,他们告诉我:“在城里流浪、要饭,也比种地强!”

我在想,他们是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一块祖宗传下的,耕种了几十年养育了几代人的土地的呢,还是仍在梦魂牵绕着故乡故土?

我只能默然。

就怕别人问我:“你呢?你天生就是城里人吗?你为什么要到北京来呢?”

是的,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的祖上从江苏常熟挑着一架纺车、两个泥筐到崇明岛垦荒安家,我的为我守寡终身的母亲让我念书,让我远走他乡宁可自己孤独。后来套在一架名缰利锁的独轮车上,我离开那一块土地也已经很久很久了。

城里的孩子问:“土地在哪里?”

“就是花园中长着花草的那一点泥土吗?”

“就是春天卷进大街小巷的那些灰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