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山石窟洞窟形制和造像特点
【摘要】 石窟和造像在不同历史时期呈现不同的特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各个社会历史的政治、经济、文化、科学和生活习俗、道德面貌,是研究历史的重要实物资料,也是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须弥山石窟作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既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又表现出一定的民族地域性特征的石窟艺术。本文对须弥山石窟不同分期的洞窟形制和造像特点进行论述,进而分析指出须弥山石窟在我国石窟中的地位和作用。
【关键词】 须弥山石窟;洞窟;形制;造像;分期
石窟和造像是佛教艺术的表现形式之一。佛教自汉代传入我国,然后沿着丝绸之路自西向东传布,在丝绸之路沿线形成灿若星辰的石窟艺术锦带。须弥山石窟的开凿,固然与丝绸之路的开通和佛教的传布有关,更与固原重要的历史地理位置和繁荣发展的文化有关。须弥山石窟西承河西地区石窟的影响,东受来自中原地区石窟的影响,同时由于它地处中原农耕文化和北方草原文化的交汇地带,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既具有鲜明时代特点,又表现出一定的民族地域性特征的石窟艺术。本文将对须弥山石窟不同分期的洞窟形制和造像特点进行论述,并对相关问题作进一步探讨。
须弥山石窟位于固原市西北55公里处,开创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历经西魏、北周、隋、唐各代大规模营造及宋、元、明、清各代修葺重妆,石窟艺术历时1500多年。现存洞窟162座,保存较为完好的造像350余躯。石窟群由南向北呈扇形分布于须弥山东麓的崖面上,依次分为大佛楼、子孙宫、圆光寺、相国寺、桃花洞、松树洼、黑石沟、三个窑等八个区域,占地面积近3平方公里。
一、北魏时期
北魏时期的洞窟分布在须弥山子孙宫的南面及中部,共有13个,占全部洞窟的百分之十,其中礼拜窟(支提窟)有4个。礼拜窟分中心柱窟和佛殿窟两种,均是僧尼礼拜、集会、说法的场所。僧房窟有9个,僧房窟是僧尼的住处,亦是僧尼持戒、坐禅修道的地方。窟内一般没有造像和装饰,仅有火炕或禅座,可容纳一人卧躺或坐禅。僧房窟分布在礼拜窟的周围。礼拜窟的规模不大,中小型居多。窟室为平面方形,窟门上方开有明窗,覆斗顶,壁面多不开龛。中心柱柱座较低,柱身分三层,每层中间以隔梁分开,柱四面皆开龛造像。此期的造像组合以一佛二菩萨为主,也有交脚弥勒、乘象、骑马、一佛二弟子的造像出现。造像较为消瘦,衣服下部的褶纹比较繁复。佛像造型多为高肉髻,面相清秀,长颈削肩的“秀骨清像”式,着褒衣钵博带装,衣纹作密集平行式阴线刻,大衣披覆龛下。菩萨头束高髻,细颈削肩,身着裙襦,披巾于腹前交叉。弟子身着袈裟,拱手而立。这种造像组合及造型特点在云冈石窟普遍可见。造像衣纹作粗糙的密集平行式阴线刻,具有“黄土高原”的特色。
二、西魏时期
须弥山西魏时期的洞窟共计25个,数量要比北魏多,但规模不大,布局分散,按照窟形和造像的变化,分为前后二期。
1.前期的洞窟共有19个,主要分布在子孙宫区东、西崖面上。礼拜窟有中心柱窟和佛殿窟两种。中心柱窟为中小型,主室方形,穹隆顶或覆斗顶,壁面不开龛或每面各开三龛,中心柱座基较低,柱身分层无隔梁,四面开龛。龛形以圆拱为主,少量尖拱龛。佛殿窟主室方形,穹隆顶,三壁三龛。造像组合仍以一佛二菩萨为主,造型、衣饰基本上与北魏相同,衣饰的阴线刻采用了等距离平行式,衣褶疏朗,显得柔软,显然继承了北魏时期的风格。
2.西魏后期的洞窟有6个,分布在子孙宫区东崖面的中部和北部,僧房窟的分布较为分散。礼拜窟主要为中心柱窟,主室方形,覆斗顶。窟内雕仿木结构,顶部四披分界处为斜枋,顶与壁端交接处有梁架。四壁设角柱,柱为圆形,斜枋、梁架作方形或八角形。三壁各开二帐形龛,造像组合仍为一佛二菩萨。佛像造型略宽,无消瘦之感。菩萨头戴花冠,上身袒,下着裙,披巾在膝部横一道,双肩垂挂璎珞,在体侧绕环。衣纹作直平阶梯形,线条简练、粗疏。西魏后期中心柱窟保存较好的仅第36窟,但中心柱已毁,余窟顶及地面凸起的部分残迹。从残迹看,中心柱较粗,可能不再分层。西魏第37窟亦属中心柱窟,但未完工。另外,在北魏时期开凿的第28窟顶壁面上凿有帐形龛和雕像,观其形式与风格应是西魏后期的作品。
三、北周时期
须弥山北周的洞窟集中在圆光寺区陡峭的崖壁上,分上下二层。僧房窟分布在礼拜窟的周围,形成与礼拜窟整体组合的形制。礼拜窟主要为中心柱窟,规模较大。主室平面方形,覆斗顶,窟内雕仿木结构,有斜枋、梁架、角柱、栌斗。中心柱四面雕立柱,下有莲花柱础,上有栌斗承接中心柱顶部的梁架及窟顶的斜枋。中心柱不分层,四面各开一龛。窟内三壁各开三龛。龛以帐形为主,龛楣上浮雕帐褶、莲瓣、宝珠、璎珞等,两侧悬垂流苏,流苏上端一般衔在龙、凤、象的口中。少量为尖楣圆拱龛,龛楣上浮雕七佛。造像组合单铺以一佛二菩萨为主,但总体组合为三佛、七佛题材。造像与前期有了明显的变化,一改纤细飘逸“秀骨清像”之风,呈现出粗壮敦厚之感。佛像肉髻低平,面相浑圆,肩宽腹鼓,直平阶梯形衣纹,雄浑敦厚,庄严肃穆。菩萨头戴花冠,上身袒露,下着裙,颈饰项圈,双肩搭披巾,垂挂璎珞,璎珞多在体侧环绕,少量在腹部交于莲花壁饰,具有清丽婉约、刚中带柔的风范。
在北周石窟中有第45、46、47、48、51共五个中心柱窟,其中第45、46窟是须弥山石窟中雕饰最为精致、华丽的洞窟。北周时期在须弥山开凿的洞窟规模之宏大,造像气势之不凡,木构框架之精美,窟内雕饰之华丽,在各地石窟中当首屈一指。它是北周时代风格在石窟艺术方面的体现,后人把这种风格称为“长安模式”。
四、隋代
须弥山隋代洞窟中有两个中心柱窟,即第67、70窟。僧房窟附凿在中心柱窟侧旁。中心柱窟主室方形,窟内雕仿木结构,覆斗顶,北壁凿一龛,东、西壁各开三龛,中心柱四角的仿木结构简化,栌斗部位以莲花柱头代替。中心柱基座较高,柱身不分层,四面开龛。龛以帐形、尖拱、圆拱形为主,帐形龛雕饰简单。造像组合仍以一佛二菩萨为主,主龛内出现一佛二弟子二菩萨组合。隋代造像基本上继承了北周的风格,但也有所创新,逐渐形成了一种丰满圆润、作风写实的新风格。如菩萨的膝部微曲,使身体略呈“S”形,具有动感,不足之处是佛像头部较大,上身略长,有比例不够协调的感觉。
五、唐代
须弥山石窟唐代洞窟数量最多,根据他们在窟龛形制、题材内容、造型特点等方面的变化,分为三个时期。
1.一期约为高宗永隆元年至武周如意元年(680~692)。这一时期有两个大像窟和三个佛殿窟,共5个礼拜窟。顺序是先在大佛楼区凿第1窟及第5窟,然后在相国寺区中部凿佛殿窟。此期僧房窟数量较多,分布也较为集中。
第1窟为敞口龛。龛内北壁设一低坛,低坛上雕一药师,高4.85米。佛像螺发,面相浑圆,身着交领袈裟,左臂曲置胸前,手中似托一药钵状物,右手上举,作说法印,足下踏仰覆莲座。第5窟唐时称景云寺,在一个大龛内雕一身倚坐弥勒佛,佛像高达20.6米。佛像螺发,两耳垂肩,面相丰圆,眉毛细长,双目微微睁开,显得安详亲切。佛像身着覆搭双肩的袈裟,内着僧祗支,双手自然地平放于膝上,足下踏一莲座。佛殿窟有77、78、79窟。佛殿窟主室方形,覆斗顶或平顶,三壁起坛。造像整体组合为三佛题材,每个壁面一身主尊佛。单铺组合为一铺七身,即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力士(或二天王)。佛像身材略显粗矮,着垂领大衣。菩萨头束高髻,圆环形项圈,上身斜披络腋,下着贴腿裙,络腋或在胸前翻出一带,披巾顺肩覆搭或在腹下膝上作二道横过,束腰覆莲座饰单圆莲瓣,身体呈浅“S”形扭曲。力士踩山形座,或持三叉戟。天王身着铠甲,下着袍,脚蹬靴单踩夜叉。天王、力士力度皆显不够。这一时期的造像,适应了当时现实社会的人们的审美习尚,即以丰满健壮、雍容华贵为美,但在造型上略有僵硬之感。
2.二期约为武周如意元年至玄宗先天元年(692~712)。此期的礼拜窟有佛殿窟和涅槃窟两种,共计16个,即第80、82、83、71、72、69、86、87、88、89、75、76、52、53、54窟,它们集中在相国寺中部地区。僧房窟除集中开凿成片外,开始与佛殿窟成组布局。佛殿窟与一期相似,造像整体组合为三壁一佛,少数三壁二佛;单铺组合以一铺十一身为主,出现一铺十三身。佛像双肩较宽,略显丰满,着垂领大衣或通肩大衣。菩萨身体修长,发髻、服饰、座及姿态承一期风格,但出现花形项圈。天王、力士体格粗壮,颇具力感。力士未持三叉戟。坛基壁面出现了雕刻壸门的做法。涅槃窟仅第75窟一例,主室平面纵长方形,平顶,西壁设坛,坛上雕一涅槃像,头南脚北,右胁而卧,西壁壁面浮雕五身举哀像,北壁西侧第一身为跪哀,余皆立像,南壁因风化严重,仅显痕迹。这一窟形在国内尚不多见。
3.三期约为玄宗先天元年至代宗大历十四年(712~779)。此期除在相国寺东崖面继续开窟造像外,其开凿中心转向了相国寺西北的桃花洞区。僧房窟开凿在礼拜窟周围,与礼拜窟成组布局。礼拜窟有中心柱窟和佛殿窟两种,共计8个窟,即第62、62附2、64、105、105附1-4窟。佛殿窟基本上承前期形制,唯62窟为新形制。第62窟主室方形,穹隆顶,三壁开龛。西壁中间开一大龛,两侧各开一小龛。大龛内雕一倚坐佛二弟子二菩萨,小龛内各雕一身立式菩萨。南、北两侧壁前部各开一小龛,龛内雕一天王。后部各开一大龛,龛内为一铺三身像,主尊分别为倚坐菩萨和八臂半跏菩萨。第62窟的佛、菩萨、弟子皆有桃尖形项光,身体丰满。佛像高肉髻,身着垂领大衣。菩萨束高髻,圆环形项圈上连珠纹饰间隔分布,络腋皆在胸前打褶,披巾横过胸前位置以下移至近脚腕处,圆莲座或无座,身体多直立。力士高台座,天王持戟,脚踩双夜叉,雄健有力。
第105窟为中心柱窟,位于冲沟深处的山崖上,俗称桃花洞。此窟由前、后室组成。前室横长方形,南、北壁各开二个上、下分布的小龛。北壁上龛内雕二立像,下龛内雕一佛二菩萨,在下龛的内外还饰有火焰纹头光和云纹彩绘。南壁上下龛内分别雕有一结跏趺坐佛和二立式菩萨。主室亦为横长方形,平顶。三壁开龛,单铺组合为一铺三身或一身立佛像。主室中心柱四面开龛,龛内分别雕弥勒佛、阿弥陀佛、地藏王菩萨和观音菩萨。
“安史之乱”以后,李唐王朝由盛而衰,广德元年(763),固原地区陷于吐蕃,须弥山石窟由此衰落。唐代以后,须弥山石窟再无大规模的开窟造像活动,但作为崇仰佛教的石窟寺仍然是统治者关注的地方,更是佛教信徒们朝拜的地方,因而,金、明、清几代曾对须弥山石窟有过规模不等的改凿、装修、寺院建设。
六、结语
须弥山石窟与其他大型石窟相比,无论在规模、数量以及保存的完好程度上都有所不及。但是,须弥山石窟本身具有的独特性,使它在中国石窟中占有重要地位。举其要者:
1.各时期的洞窟分区开凿。须弥山石窟分布有其明显的特点,就是开凿者充分利用了须弥山优越的地质地貌,随山势迂回曲折,自南而北地开凿,自然地形成了大佛楼、子孙宫、圆光寺、相国寺、桃花洞、松树洼、三个窑和黑石沟八个区域。每个区的石窟时代都各有侧重,如子孙宫区的南部和中部主要以北魏、西魏时期的洞窟为主。圆光寺区及相国寺区以北周时期的洞窟为主,隋代洞窟也分布在这里。大佛楼区、相国寺区及桃花洞区主要是唐代的洞窟。松树洼、三个窑及黑石沟区除个别是北朝时期的洞窟外,多为隋唐时期的小窟。
各个时期的洞窟分区开凿的特点在各地石窟中是少见的。一般石窟多连续开凿在一个崖面上。也许,因为各时期洞窟分区开凿的缘故,须弥山石窟少有后代改建前代洞窟的例子,各期洞窟基本上保持了原貌,这为研究工作提供了便利条件。
2.洞窟组合结构。北魏、西魏、北周时期,僧房窟主要开凿在礼拜窟的周围,形成组合开凿的体制。这种体制与新疆克孜尔石窟是相同的。它源于公元4世纪的克孜尔五佛堂寺院。在寺院中,有礼拜堂、讲堂、禅房、杂房等建筑,既方便僧人礼佛听经、参禅打坐,又照顾了僧人的生活起居。这种组合结构的优越性比较明显,故一直延续至唐代。
3.“人”字形的排水系统。须弥山石窟开凿在地质新生代早第三纪始新统的沉积岩上,山岩为中粗粒砂状结构,岩质疏松,容易遭受自然的侵蚀,特别经不起雨水的冲刷,严重时会导致洞窟的溃塌。古代的匠师们在凿窟之前就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在须弥山石窟窟门上方崖面上,普遍凿有“人”字形的排水防护沟槽,并且在沟槽的下端凿有盛水功能的水窖窟。这样,雨水可以顺沟槽直接流向水窖窟,既避免了雨水对石窟的直接冲刷,又解决了僧人们的日常用水。环绕圆光寺窟群上部的排水沟槽长达20余米,是开窟造像时附带的一项独特而又艰巨的工程。
4.仿木结构洞窟。被称为“长安模式”的须弥山北周石窟,其特点之一就是几个主要洞窟,如第45、46、51等窟采用了仿木结构。包括斜枋、梁架、角柱、栌斗等等,其建筑之精工,雕刻之华丽,令人叫绝,这种仿木结构在中原石窟中未曾见过。中原石窟中的仿木结构一般是将龛做成屋顶形或在窟门外做窟檐,仅此而已。须弥山北周石窟仿木结构与此不同。它与麦积山第43窟,即西魏文帝乙弗后的瘗窟有些相似。麦积山第43窟后室盝顶竖长方形,雕出斜枋、梁架、角柱、极似柩室,中有享堂,外有拜廊,建筑精细,雕刻富丽。可见,北周的仿木结构在某种程度上是继承了西魏后期的做法,而且有了新的创造和发展。北周的仿木结构洞窟为研究北周窟形特点等提供了珍贵的实物。
5.罕见的穹隆顶。须弥山石窟北魏时期的僧房窟中出现了穹隆顶,到西魏后期大范围地采用。这种在顶边留出一圆周窄平台,顶中间部分向上凿成宽大圆缓穹隆状的窟顶在中原石窟中未见过,是中亚和新疆石窟中常见的形制。公元4世纪,中亚的龟兹国流行禅教,其禅窟一般采用穹隆顶。中国与西域、印度的交流,主要通过龟兹国,这种穹隆顶的大量出现,或许与龟兹国的佛教传播有关。另外,北魏时,在北方,西北方继匈奴之后又出现了柔然(蠕蠕)和高车(敕敕)两支强悍的游牧民族,构成对北魏政权的主要威胁。经北魏政权的数度征讨,高车归附,高车人被陆续迁到漠南,河套地区成为他们的放牧之地。当时,固原是统治高车人的据点,穹隆顶的出现也许与民族迁徙、融入了草原文化的内涵有关。
6.“黄土高原”雕刻风格——密集平行线阴刻。固原与陇东、陕北同属黄土高原,这一带的石刻造像,在衣纹雕刻的技法方面有一新的表现,就是采用密集平行线阴刻。这种技法用刀力度大,直硬,刻线深,较粗糙,其效果是衣褶密集堆积,显得有厚度。如固原彭阳县出土的北魏石刻造像、陕西耀县药王山保存的石造像、陇东禅佛寺所存石塔残件上的雕像、陕西宜君县花石岩三个窟的造像衣纹均采用了密集平行式阴线刻,这种技法称之为“黄土高原”风格。固原须弥山石窟第24窟内的造像衣纹大量运用了这一技法,而且极为流畅、成熟,故称其为“黄土高原”风格的典型。
7.僧房窟和中心柱窟。在须弥山石窟中有一个突出的现象就是僧房窟多、中心柱窟多。
僧房窟多,考其石窟的时代,大多是北魏、西魏、北周时期的,这与当时的政局有着密切的关系。北魏末年,政局不稳,统治者为维护自己的政权,转移人们对朝廷的反抗,大力推崇、宣扬佛教,于是,国内信佛者甚众。一些佛教徒出于虔诚,出家为僧,凿窟修道,这是原因之一。其二,出家从僧也是逃避徭役的极好办法。据《魏书·释老志》载:“正光以后,天下多虞,王役尤甚,于是所在编户,相与入道,假慕沙门,实避调役,猥滥之极,自中国之有佛法,未之有也。略而计之,僧尼大众二百万矣,其寺三万有余。”由此可见,舍家凿窟、为僧者成风是北朝政局动荡的产物。僧多,僧房窟也就相应的多了。
中心柱窟多。北魏有中心柱窟四个,即第14、22、24、28窟。北周有五个,即第45、46、47、48、51窟。隋代两个,即第67、70窟。到唐代仍有中心柱窟出现,即规模较大的第105窟。共计16个,占须弥山石窟总数的百分之八。须弥山石窟中中心柱窟如此之多,在各地石窟中是不多见的。另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是须弥山现存的石窟中,龛像保存得完好或比较完好的均是中心柱窟,究其原因,恐怕是与须弥山地质有关。须弥山岩质疏松,容易釜凿,也容易塌方,所以凿窟人在开凿之前必定会考虑到这一因素,能起到支撑窟顶避免塌方的,似乎开凿中心柱是一个比较有效的措施。当然,中心柱窟的多少,有它的演变历史,这里是就须弥山而言。
综观须弥山石窟1500余年的艺术史,我们清楚地看到,不同分期有其鲜明的时代特点,如两魏的秀骨清像,北周的珠圆玉润,隋代的丰满求变,唐代的夸张写实,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中追求创新而求得艺术生命的永存。须弥山石窟不同分期都不乏艺术精品,尤以北朝和唐代石窟造像艺术成就最高,如作为须弥山石窟象征的第5窟唐代大佛,被誉为“须弥之光”的第51窟北周相国寺,保存优秀隋唐艺术风貌的桃花洞第105窟等,在我国石窟造像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具有珍贵的科研史料价值,是研究我国石窟艺术、民族宗教历史不可多得的宝贵实物资料,是我国古代佛教艺术史上的一笔重要文化遗产。科学地保护、研究、开发和利用这些优秀文化资源,对于弘扬祖国传统文化,促进社会主义和谐文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