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讲求“化”与“通”
我们的大学为什么要在中文系、历史系和哲学系之外,再多开一门国学课呢?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化”和“通”是中国学问的两大特点。化,指的是通过研究学问使自己无论是在人格上,还是在气质上,都发生好的变化;通,指的是博雅淹通。
国学的特点是“通”与“化”。通说的是国学作为一门学问,是具有通识性质的;“化”说的是要化文化于自身,化文化于气质、心灵,使文化成为自己的精神、才艺和本领。比如,讲《论语》的人,要使自己有温、良、恭、俭、让的精神、态度,否则不能算是读《论语》有心得。
国学课不同于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中文系的学者对历史或哲学不甚了了,历史系、哲学系的学者则缺少突出的中文素养。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如果不能做到文、史、哲兼通,就不能够称为国学学者了。国学的内容,至少应有学、术、艺三层。学是基础理论,就是经、史、子、集、中的基本典籍;术,术业有专攻,是自己的专业;艺,是艺能。
中国有句俗话:“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士是读书人,三日不见,若勤学力行,便会有日日新的变化。“腹有诗书气自华”,是说饱读诗书,能使人气质高华,气息华贵,气韵华美。平时我们说一个人有书卷气,这也是读书能“化”的结果。
中国文化与科技之学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化”。人学科技可以获得更多的科学知识,拥有一门或几门技术,更好地控制、改造自然,而国学中虽然也有中国古代科技,如《天工开物》,但还是以人文知识为主要内容的。不仅如此,即便是国学中的中国古代科技,也是有着天、地、人一体的中国之学的观念特征的。国学讲究学问对人的观念的改变,对人的思想提升,对人的气质的塑造。宋代的程颐说,一个人如果在读《论语》前后没有什么区别,就跟没有读一样了,“读了”,就要在修养上从内到外都有升华变化,要化文明而入自己的身心。
在慷慨就义之前,宋代的文天祥曾在衣襟上写过这样的话:“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读圣贤书,所学何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是他的回答。
中国历史上,在每个紧要的关头,一个人的思想境界、情操气节的体现,都与他读书明理的程度密切相关。空有学问,在品德、气节、操守上却乏善可陈,就不能算是一个好的读书人。这就是国学讲究学问要“化”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