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语

作为人类历史上所经历的第一场机械化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由于装甲和空中力量的广泛使用再现了拿破仑式的纵深机动，从而打破了1914-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以静止的堑壕战为主的战争形态，然而消耗战的幽灵却仍然无时不刻在纳粹们的头顶徘徊着。事实上，纳粹的军事冒险战略旨在速决，它所奉行的“正确”作战方式，要紧的并不是坚守僵化的坎尼观念，而是依靠军事手段限制战争——作战行动对经济的干扰即便不能没有，但也要越少越好。可惜的是，德国国防军和武装党卫军（SS）部队未能形成纳粹所设想的那种碾碎一切的原动力，也未能创造出速决战的种种条件。结果尽管有限战争的原则引人注目，但当闪电战的赌注在莫斯科、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被挥霍一空时，真正的战争实践却不得不从1943年的东线重新开始，消耗战这头怪兽终究还是对纳粹张开了血盆大口……

可以说苏联在整个战争期间实际上一直在打一场“富裕”的战争，除了借助于自身的广阔领土和战争潜力外，这富裕也越来越多地借自海外——主要是美国。而相反的是，在经过最初以高人一筹的军事艺术和杀敌数量压倒对手的速胜企图失败后，德国打的则是一场越来越“拮据”的战争。到了1944年上半年，由于超过“胜利的顶点”（克劳塞维茨语）继续远征而形将“自我毁灭”，在轴心国的阵营中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继续战斗下去的几乎只有德国一家了。精疲力竭的芬兰认为战争早已打输，对北方集团军群后撤到“美洲豹”防线方面的意见感到恐惧不安。意大利王国已为两个占领国所瓜分，它的部队也撤离了苏联与巴尔干半岛。匈牙利则以羡慕的眼光望着意大利脱离轴心国。至于德国在军事上最强大的那个盟友——日本，已经失去了它刚刚争得的海上霸权，并被美国海军打得一败涂地，而柏林却悲哀地发现，东京越来越对德国在欧洲的失败感到担忧，但对它自己在远东受挫的程度却加以遮掩……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纳粹德国还要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并争取一个体面的结果，那么以“标准化、通用性”为着眼点的E系列对于纳粹德国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在生产线上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对手，德国军队才有可能在资源总量居于劣势的情况下，于战场上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并且最终将这些战场上的胜利转换为政治上的永久性固化收益！

▲艺术家笔下的E-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