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俄驱逐舰全史:1898-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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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革命前夕:风雨飘摇

1906~1917 Heyсmoйчuвoсmь И Оnaснoсmь: Duнaсmuя Пoд Угpoзoй

编队航行中的“志愿者”级驱逐舰编队。

米哈伊洛维奇·亚历山大大公(1866~1933),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小孙子,曾担任战列舰“罗斯季斯拉夫”号(Pocтиcлaв)舰长,1903年成为俄国历史上年龄最小的海军少将。

严格意义上来说,俄国人早在19世纪80年代就完成了第一型雷击巡洋舰“伊林中尉”级(莫与后文介绍的同名驱逐舰相混淆)的建造。这种参照法国“秃鹰”号巡洋舰所建造的新型舰只在吨位上可达400~700吨,配备6~10门速射炮,在当时作为对付鱼雷艇和雷击舰的专用舰种。

随着日俄战争的节节落败,俄国民众的士气也随之降到了谷底。更为糟糕的是,此时的俄国国内正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人们开始对政府的能力产生怀疑,各种反对势力也籍此不断扩大:暴动、兵变、暗杀、游行、罢工……几乎波及了俄国内的每个行业。但光从海军的角度来看的话,俄国人的失利简直是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因而从战争结束伊始,重建俄国海军队伍就成了俄国国内的头等大事。但整个日俄战争期间俄国人已经耗费了将近25亿卢布,政府实在已无力再拿出一笔像样的资金用以军舰建造,加上国内船厂糟糕的管理能力以及杜马手头种种确有依据的怀疑,建造新型驱逐舰的工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1904年2月,一个名为“海军筹款特别委员会”(Кopaбли Ocoбoгo Кoмитeтa)的特殊机构正式成立,目的就是宣传说服国内那些皇亲嗣眷、贵族大员以及地方上的豪户地主解囊出资以重建海军队伍;经过俄国上层权贵们的一番讨论,最终决定由亚历山大大公(Beликий КнязьAлeкcaндp Mиxaйлoвич)全权负责委员会的各项工作。随着拉扎列夫亲王(Aбaмeлeк-Лaзapeв C. C)带头第一个向海军捐资25万卢布之后,在民族沙文主义的强烈驱使下,上至皇宫贵族,下到黎民百姓,纷纷向远东的俄军部队捐款集资。这个委员会的成员不仅多为政府要员和地方贵族,更有不乏像船舶建造总管科里洛夫(A. H. Кpылoв)、圣彼得堡理工学院船舶工程师伯克列夫斯基(К. П. Бoклeвcкий)、船舶建造专家布勃诺夫(И. Г. Бyбнoв)和库捷伊尼科夫(H. E. Кyтeйникoв)等一批俄国内经验丰富的工程师。由于资金最终归入这个委员会帐下,于是他们几乎可以绕开海军技术委员会而独立进行舰船招标、设计、审核乃至最终建造与否的拍板定夺。实际上,这两个委员会的勾心斗角从一开始就从未停歇,直至沙皇下令两个委员会统一归属海军部管理且应最大限度地相互公开各种信息才算得以平息。

如果说日俄战争前为了自己在远东的利益而建造的一大批驱逐舰纯属是解燃眉之急的话,那么可以说俄国人从惨痛的教训中开始逐渐意识到驱逐舰的重要性,但他们的做法却近乎揠苗助长:俄国人开始想当然地以原先一些在俄海军中服役比较成功的大型舰只为蓝本,企图将驱逐舰建造成速度和火力都占绝对优势的袖珍巡洋舰;他们在设计中就刻意地考虑大幅度地提升驱逐舰的设计排水量,强调一定外海作战所具备的续航能力,同时火力配置也更趋于全面化和侵略性,俄国人将这种战舰称为минныйкpeйcep,意思是“雷击巡洋舰”。到1910年特别委员会一共筹集了将近两千四百万卢布,而这笔钱中的大部分就用来建造了芬兰人级、骠骑级、乌克兰级、猎手级和谢斯塔科夫中尉级5型共18艘这样的舰只。由于建造这些战舰的资金全部由非官方渠道获得,这18艘巡洋舰也被统称为“志愿者”级(Дoбpoвoлeц);然而因其诸多性能参数仍未真正满足巡洋舰的要求,到1907年这18艘画虎不成反类犬的雷击巡洋舰最终仍被划分为驱逐舰。

英国海军“部族”级驱逐舰,图为“祖鲁”号(HMS Zulu)。

在试图重建海军实力的同时,俄国海军也开始密切观察国外驱逐舰发展的各种动态,而他们的发展似乎还得从英国海军的驱逐舰上说起:从1893年到1900年间这短短的八年之间内,皇家海军部对于已建成的数量众多的驱逐舰感到颇为满意,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在驱逐舰的身上应该还有更大的军用潜力尚未得以挖掘;比如说航速。尽管英国人不断优化锅炉的实际产能功率和动力传输装置,但三缸、四缸式往复式发动机的能力似乎已无任何提升空间。于是英国人尝试使用新型的帕森斯(Parsons)蒸汽涡轮发动机作为驱逐舰的动力选择。作为实验船只,新型驱逐舰“蝮蛇”号(HMS Viper)和“眼镜蛇”号(HMS Cobra)以及“维罗斯”号(HMS Velox)均向人们展示了汽轮机将会让驱逐舰乃至各型军舰的机动灵活性得以根本性的飞跃。在经过了十余次改进之后,英国海军从1902年起开始陆续购买37艘“江河”级(HMS River)驱逐舰用以扩充海军实力。

此时的俄国海军得知英国人研制出的高速驱逐舰之后却不免产生了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一方面科里洛夫与布勃诺夫通过反复评审后最终悲观地得出结论,他们认为俄国内尚无一家船厂具备建造同类型驱逐舰的技术能力;另一方面由于批量建造驱逐舰的计划已在国内外各家船厂全面铺开,是否仍有财力掏出一笔不菲的订购费用也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更何况向来保守的海军高层觉得“江河”级仍处在适应阶段,前景是否乐观谁都不好说。在伦敦的俄国海军办事处负责人博斯特列姆上校(И. Ф.Бocтpeм)也曾向圣彼得堡谨慎地建议新型驱逐舰对排水量的要求有所提高,且试验工作并未完全结束,可待改进相对成熟之后再做考虑。

与选择静观其变的俄国人不同,雷厉风行的美国人敏锐地嗅出了装备汽轮机驱逐舰的巨大军事价值,他们迅速地推出了“班布里奇”级(USS Bainbridge)驱逐舰;德国人和法国人虽起步较晚,却都已悄悄地将汽轮机装上了一些大吨位的驱逐舰以供试验。随着英国人33节航速的“部族”级(HMS Tribal)驱逐舰开工建造,这下俄国人有些按耐不住了:1905年4月博斯特列姆上校向主管海军技术委员会的杜巴索夫中将(Ф. B. Дyбacoв)表示,希望出资请英国亚罗公司以“江河”级为蓝本为俄国海军建造以汽轮机为主动力的新型驱逐舰;为最大发挥舰船优势和便于战时维护等问题,博斯特列姆希望海军部最好购买一型驱逐舰而非试验性的区区一艘。与此同时特别委员会的技术专家也开始讨论能否在刚开工不久的“猎手”级驱逐舰上安装汽轮机以提高舰船的整体航速。尽管提议最终没能让杜巴索夫有所行动,也未使用在特别委员会委派建造的任何一型驱逐舰上,但却为日后俄海军建造“诺维克”级系列驱逐舰设定了一个重要前提。

美国第一级真正意义上的现代驱逐舰“班布里奇”级,图为第六艘“霍普金斯”号(USS Hopkins DD-6)。

费奥多·瓦西里耶维奇·杜巴索夫(1845~1912),曾先后担任“非洲”号(Aфpикa)巡洋舰和“彼得大帝”号(ПётpBeликий)战列舰的舰长,后担任旅顺港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官。1901~1905年主管海军技术委员会。

1906年10月,海军总参谋长布鲁希洛夫上校(Л. A. Бpycилoв)在给尼古拉二世的报告中指出,由于日俄战争的全面失利,海军需要至少四年时间对波罗的海舰队和黑海舰队进行重建,在这段时间内俄国海军的整体作战方针应以防御性为主,寸守芬兰湾和黑海的每片海域以谨防土耳其和德国的趁虚而入——这是日俄战争结束后第一份奏请沙皇重整海军队伍的正式文件。半年后的1907年4月,海军总参谋部所提交的前期战舰建造计划最终被沙皇所批准,然而经过杜马的修改审议之后,这份计划要求为黑海舰队新建14艘驱逐舰,剩下的部分则多用来建造战列舰、巡洋舰和潜艇。可以说沙皇和俄国杜马就海军重建所产生的矛盾在这件事上显得尤为突出,随着日俄战争失利两者的隔阂变得愈发明显。杜马的怀疑和指责看来不无道理,他们拒绝再向海军拨款,同时坚持要求海军进行必要的改革,并对国内的各家造船厂进行了严格的审查;直到1912年6月双方才最终得以妥协。在这份长达10年制造周期的造船计划中,就包括为波罗的海舰队建造36艘驱逐舰,但黑海舰队的驱逐舰建造数量被缩减至9艘(1914年后追加20艘,但只完成了其中的7艘)——皆是以“诺维克”号为基础的同型衍生驱逐舰;当然这也是沙俄统治时期的最后一型驱逐舰。作为阖棺之作的“诺维克”级驱逐舰在其性能上足够在与当时多数巡洋舰的交锋中不落下风,由于具备极高的航速和机动性能,它们可以更为灵活地规避敌舰的火力和追击。一战期间由“诺维克”级驱逐舰组成的战斗编队可以在一次攻击中发射至少60枚鱼雷,其攻击火力之恐怖甚至连战列舰都感到不寒而栗;同时俄国人充分地考虑了水雷防御的作用,所有的该型驱逐舰都兼备布雷能力。

正在布设水雷的“芬兰人”号水兵,可以说俄国人在一战中将水雷的威力淋漓尽致地发挥到了最大程度,也让他们的对手感到头疼不已。

在俄国舰只的设计和建造上有一点不容否认,那就是俄国人显示出了在短时间内从失败和错误中汲取经验教训的能力以及擅于借鉴学习的态度。1912年为海军的建设发展而蔓延至全国的讨论活动中,很多海军将领和爱国人士都为这支复兴中的海军队伍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虽然话题的切入点各不相同,但归纳起来无非是以下四点:⑴俄国海军需要明确的类型定位;⑵海军力量该如何分配部署;⑶重建海军的建设资金是否充裕;⑷建造设施的自主和完善。

“诺维克”号驱逐舰上的水兵。虽然“诺维克”号是当时最为先进的驱逐舰,但俄海军队伍的战术素质普遍不高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对于前三个问题的探究,俄国人一直到斯大林时代仍未妥善明确,但对于最后一点,俄国人却实实在在地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得益于俄国内众多银行的资金资助,尼古拉耶夫最大的海军造船厂和由法俄共同控股并已改名为全俄造船公司(Pyccyд)的原军舰修造厂相互联动而逐渐在俄南部黑海地区建立起一套庞大而又完善的船舶建造体系;在北部和波罗的海沿岸地区,以普季洛夫船厂为代表的几家厂商也通过设备翻新、扩建车间等措施将建船水平提高了一次层次;此外作为核心的舰只动力设备,科尔皮诺钢铁厂等的迅速崛起也让俄国人也不再如往常那样完全依赖外方的进口。当然1912年5月俄国颁布的旨在促进本国造船厂生产能力的法律,也无形中提高了俄国各船厂的建造能力。可以说在建成“诺维克”号驱逐舰之后,俄海军的驱逐舰无论从速度还是火力上在与诸多外国驱逐舰的比较中均已不落下风;光驱逐舰而言,至一战爆发时俄国海军共拥有105艘驱逐舰。俄国人曾憧憬着若干年后当建造好的大型战舰再次投入使用时将会有何等壮观的场面,然而在舰船建造上对德国人的依赖最终导致了至一战爆发时,俄国海军各个舰队的中坚力量却仍是驱逐舰--实际上直到一战结束后,计划中的很多大型战舰都因德国不再为俄方提供轮机、锅炉等机械设备而迟迟未能完工。

正与舰上官兵交谈的尼古拉二世。“诺维克”号的建成着实让俄国人得意了好一阵子,却难掩沙俄帝国摇摇欲坠的没落处境。

德皇海军“马格德堡”号轻巡洋舰,它的被俘导致了德国密码体系的崩溃。

尼古拉·奥托维奇·冯·埃森(1860~1915),被认为是一战中最为出色的几名俄国海军指挥官。日俄战争中曾是“塞瓦斯托波尔”号战列舰的舰长,1909年成为波罗的海舰队的司令官,1915年5月死于肺炎。

波罗的海向来就是俄国海军的重心,但通过对比分析,俄国人认定德国舰队的作战实力远在自己之上,遂决定采取紧缩防线的防御态势;客观地说波罗的海上的俄国海军在当时是薄弱的,尽管总指挥官冯·埃森海军上将(H. O. фoнЭcceн)具备出色的指挥能力和军事才能;而为时刻应对英国舰队的潜在威胁,德国人却不太愿意将其主力放在一个他们认为并不重要的作战海域与俄国人过分纠缠。这样的结果就是一个“不愿打”的德国和一个“不愿挨”的俄国在波罗的海上的正面交锋寥寥无几,而自认是弱者的俄国人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利用水雷摧毁对手的长期消耗战中;实际上俄国人的水雷所具有的杀伤力比任何一个参战国生产的水雷都要好。由于大型战舰数量有限,沙皇曾一纸昭文宣布一切战列舰在未获得沙皇的指令前不得轻举妄动,这样一来以“诺维克”号驱逐舰为旗舰的驱逐舰分队在一战爆发初期就成了波罗的海舰队的重要力量。战争开始后没多久,俄国人的这支驱逐舰分队就立下大功:1914年8月26日,德国海军“马格德堡”号(SMS Magdeburg)轻巡洋舰上的官兵由于搁浅而被迫撤离,随后赶来的“布拉克夫中尉”号和“勤勉”号驱逐舰官兵在登船搜查时却意外找到了德国人的两本无线电密码对译本,由于德国人始终没有彻底更换密码编排体系,导致俄国人在日后轻而易举地破译了上千条电报。随着战事的不断发展,俄国人也渐渐知晓了德国人并不打算在波罗的海上过分用兵的原则,于是他们的战术开始逐渐大胆起来:他们派出同样具备布雷能力的驱逐舰将布雷范围扩大了将近10海里。雷区的扩大让德国人一下子有些被动,他们前后损失了6艘驱逐舰、18艘商船和“弗里德里希·卡尔”号(SMS Friedrich Carl)巡洋舰,此外“奥格斯堡”号(SMS Augsburg)和“羚羊”号(SMS Gazelle)2艘巡洋舰也被严重炸伤。但1915年在里加湾的一系列军事行动则是德、俄海军之间的第一次大规模正面接触。俄军驱逐舰在交战中蒙受了一定损失:“志愿者”号被击沉,“顿河哥萨克人”号、“西伯利亚射手”号等7艘驱逐舰也不同程度地被击伤,而德国人所遭受的损失远比俄国人来得惨重:仅“诺维克”号就展现了其巨大的火力优势,它将德军的V-99号驱逐舰击沉之后又撵上了急于撤退的V-100号驱逐舰并将其击伤,另外V-109号驱逐舰和S-31、S-52、S-58号鱼雷艇也被其布设的水雷炸沉。1916年波罗的海舰队得以补充9艘新建完成的驱逐舰,尽管德国人从1915年下半年起开始着力强调空中轰炸和潜艇偷袭,但直到战争结束他们的任务仍然是以消耗为主的布雷任务。1917年随着俄国革命的愈演愈烈,波罗的海舰队的重心也从攘外作战迅速变为了平息内乱。作为整个革命的策源地和主战场,布尔什维克党人夜以继日的宣传动员让波罗的海舰队内部广泛地成立起了大大小小的革命组织,由于船员数量相对较少,驱逐舰以及鱼雷艇等小型作战舰只成了革命党人工作的的重点。在1917年的头十个月里,波罗的海舰队仅和德海军鲜有正面冲突,期间他们只损失了一艘“猎手”号驱逐舰。很多史学家认为面对德军的薄弱兵力俄方的军事策略无疑是极端保守的,但不容否认的是,在为数众多的德军被击沉舰只中,驱逐舰所获的成绩应占了相当的份额。

1915年5月载着因肺病而故的埃森上将灵柩的“边防战士”号缓缓离开雷瓦尔港口向着安葬目的地彼得格勒驶去,舰上官兵均脱帽以示敬意。

而在南面的黑海上俄国人却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况且面对他们的土耳其海军此刻的境况也不算理想。黑海舰队无论在战术运用、舰员士气和武器配置等多个战斗实力因素上都远胜波罗的海舰队一筹,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此时乌克兰南部沿岸地区的布尔什维克党势力尚未成为星火燎原之势。战争的初期阶段土耳其军队的物资绝大多数依赖沿海的航船运输,这就为早期俄海军的行动定下了一个主调:袭击港口、截击商船以及布设雷区。由于俄国海军的大型舰艇不论在数量还是在质量上都超过土耳其海军,这让黑海舰队中的驱逐舰相对显得黯淡无光;在配合哈密尔顿上将(Ian Hamilton)的达达尼尔战役中他们无非只是充当配角,收拾了一下土耳其部队在沿岸的一些军事目标,随后又在埃尔祖鲁姆战役中对土方的外围防线进行了火炮打击。除此之外,他们更多地担任着布雷和巡逻的工作。不过驱逐舰分队并非一无是处:1915年9月,“迅速”号和“尖锐”号就曾经成功杀退了护卫的巡洋舰,将一支土耳其人的小型商船队杀得片甲不存。但随着德军潜艇战的加剧,俄军驱逐舰开始逐渐显出疲态,他们不仅要为俄方的商船队提供保护以防遭到德军潜艇的攻击,又得时刻提防德军布雷潜艇所设下的水雷;即便这样,俄军仍损失了“不衰”号和“普辛中尉”号两艘驱逐舰。这一情况直到高尔察克(A. B. Кoлчaк)调任至黑海舰队之后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在水雷战方面,高尔察克的指挥能力无人能及,他迅速以牙还牙地改变原先的做法,要求驱逐舰分队化整为零,同时派出一定数量的潜艇和作战飞机加以配合;一旦德军潜艇前来袭扰,俄国人完全可以靠着一时的空中优势将其迅速摧毁--于是从1916年底至1917年6月,俄军的驱逐舰和布雷艇都往返出没于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各个角落。这一策略不仅成功地抑制了德国潜艇的发挥,更是让水面舰只的行动也大受影响。而此时布尔什维克党人的行动也是越来越频繁:他们不仅撤销了高尔察克的一切职务,更是成功地说服了大多数水兵拒绝再为临时政府卖命。虽然美军少将格伦农(James Glennon)靠着雄辩的口才帮着俄国临时政府避免了革命党人的兵变,但国内的革命活动已不可避免地影响了这支舰队。

詹姆斯·亨利·格伦农(1857~1940),美西战争期间曾担任“马萨诸塞”号(Massachusetts)战列舰的火炮长,在随后的美菲战争中又成为“维克斯堡”号(Vicksburg)炮舰的副舰长。1912年担任海军军械管理委员会主席。在1921年正式退休前他曾受命前往塞瓦斯托波尔说服了上千名俄国水兵效忠与美国合作的俄国临时政府。

而在远东,尚未从对马海战中回复元气的俄国海军根本就是一支无足轻重的力量:由于协约国一方的英国和日本舰队牢牢地把持着太平洋上的各个角落,多数为驱逐舰和鱼雷艇装备的西伯利亚舰队和阿穆尔河区舰队基本就负责日常巡逻工作,从1915年起这些舰船中的部分还被调往别的作战区去。不过俄国人倒是好好利用了这段相对空闲的战时时光对符拉迪沃斯托克等主要军港进行了必要的修建和翻新,当然他们同时也要时刻提防布尔什维克党人无孔不入的宣传渗透。

在积蓄了无尽的力量之后“十月革命”最终如火山爆发般的喷涌而出,而俄国海军也随之开始了历史上最为动荡的五年……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1874~1920),俄国海军最富传奇和争议色彩的将领,1916年起担任黑海舰队司令。1918年11月成为白军政权领袖,但最终被布尔什维克击败,被俘后处死。

伊安·斯坦迪什·蒙蒂斯·汉密尔顿(1853~1947),英国陆军上将。曾两次参加布尔战争,日俄战争中率领印度军团加入日军作战队伍。在加里波利之战中由于指挥不当而被撤职,不久后即从军队退役。

正在进行炮击训练的“猎手”号。

一批在日俄战争前后建造的驱逐舰通过改装后安装上75毫米火炮并兼顾布雷能力。图中为停泊在港口内的“彪悍”号。

“积极”级(Дeятeльный)驱逐舰

由于太平洋舰队的驱逐舰损失极大,俄海军部于1904年9月考虑在“威严”级的基础上再建造一型性能更优的驱逐舰;而他们首先想到的还是涅瓦船厂。但船厂方面以之前几次建造过程中支付费用过少为由一口回绝了海军部开出的单艘48.5万造价;几经思忖之后,海军部最终决定让步,在同意为每艘驱逐舰支付51.6万卢布之后,涅瓦船厂才勉强答应建造事宜。9月30日,海军部和涅瓦船厂完成签订第四份合约,由这家来自圣彼得堡的船厂再为俄国海军建造一型共计八艘驱逐舰,其最大航速不得低于26节,同时如果船厂方面在1905年10月15前未能按时交付海军使用的话,海军部则有权扣除部分费用。

“积极”级驱逐舰的建造工作于1905 年4月中旬正式开始。除将舰艏高度略作提高以外,该型驱逐舰在其外形尺寸上与“威严”级完全相同;舰上布局除适当调整了四座烟囱之间的相对位置之外也基本和“威严”级如出一辙,不过考虑到机舱内部高度适当降低,曾负责建造“威严”级驱逐舰的机械监督阿法纳希耶夫(B. И.Aфoнacьeв)提出,新舰应该改用尺寸和性能更为适合的“诺曼”型锅炉。在火力装备上技术委员会原本考虑不作变化,但根据实战情况决定放弃原先的“哈奇开斯”速射炮,仅在艏艉各布置一门“贾纳”火炮,另在舰桥、烟囱和罗经舰桥的两侧各布置一门7.62毫米机枪。当然该舰在很多细节上也进行了调整:鉴于“威严”级糟糕的排水能力,“积极”级为每间水密舱都安装了工程师伊林(H. И. Ильин)专门设计的排水系统,其自动水喷装置每小时可排出80 吨进水,而一旦自动装置失灵,额外配置的一部手动除水泵也可将进水抽至甲板上的引流槽后将其排出;另外内部铺设的所有供电线路一律改用防水绝缘保护,增加的七十盏白炽灯也将夜间舱内的可视度大大提高;而原先“威严”级上的救生船数量也得以适当增加。

至1907 年10月,该型的八艘驱逐舰全部完成了试航工作;最终“积极”级被全部编入波罗的海舰队。虽然做出了很大的改进,但“积极”级驱逐舰在日后仍旧暴露出了很多问题,最明显的问题就是螺旋桨转速只要超过每分钟325转时舰身就会产生明显振动,这就使该型驱逐舰的机动能力无法充分发挥;另外由于没有为机械传动轴安装专配水冷装置,导致该型驱逐舰的主要机械传动部件工作温度升高过快,针对这些问题,这八艘驱逐舰于1914 年又专门接受了改装处理。

“积极”级驱逐舰在服役中的表现比较活跃,除在一战后期被炸毁的“整齐”号和长期接受修理的“有力”号与“打击”号之外,其余的五艘战舰均在之后的俄国内战中参加了数次清剿白匪军的行动且无一损失。内战结束之后,这批驱逐舰亦是廉颇老矣,变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在被苏联人封存了寥寥数年后即退出红海军并遭解体。

“前哨”号艉桥特写。

“机敏”号舰艏桥特写。

停泊在赫尔辛基港的“积极”号。

“积极”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8月和1917年10月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8年9月按照列宁的指示前往阿斯特拉罕加入里海-亚速海区舰队。1919年5月间参加了在赤钦岛与白匪军的交战;7月底再次被编入伏尔加河-里海区舰队。1920年5月参加了在安扎里附近海域的攻击行动;7月被正式编入里海区舰队。1922年11月在巴库封存;1925年11月最终除籍。

“有力”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 1915年和1917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全舰官兵参加了二月革命之后被编入波罗的海舰队。1918年4月在赫尔辛基港被德军俘获,后根据《布列斯特合约》返还给俄国;5月起该舰就长期封存于喀琅施塔得港口内。1921年4月被重新编入波罗的海舰队但并未真正投入使用。1924年该舰开始接受解体工作并于1925年11月除籍。

“有力”号近照。原先艏舰桥一侧的7.62毫米通用机枪已被拆除,而为防止海浪溅入,原先的舷墙也已加长加高。

“机敏”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和1917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全舰官兵参加了二月革命之后被编入波罗的海舰队。1918年9月按照列宁的指示前往阿斯特拉罕加入里海-亚速海区舰队。1919年5~8月间先后参加了在赤钦岛和察里津与白匪军的交战;7月底再次被编入伏尔加河-里海区舰队。1920年5月参加了在安扎里附近海域的攻击行动;7月被正式编入里海区舰队。1922年8月在巴库封存;1925年11月最终除籍。

“前哨”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和1917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全舰官兵参加了二月革命之后被编入波罗的海舰队。1919年7月被编入奥涅加湖区舰队;10月初被调往阿斯特拉罕地区并于12月初加入伏尔加河-里海区舰队。1920年7月编入里海区舰队;12月参加了清剿连科兰反革命武装的行动。1922年在巴库封存;1925年11月最终除籍。

“整齐”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8月参加了在伊尔别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8月28日在里加湾不慎搁浅,后遭到德军飞机轰炸而严重损毁。由于天气情况不佳,俄国方面始终无法对该舰实施救援,后舰于1918年5月29日最终除籍。

“机敏”号近照。

“干练”号

在里加湾卡维角附近水域不慎搁浅的“整齐”号,时间为1917年8月28日。四天之后,该舰被德军战机发现并遭到空袭,其中一颗炸弹直接炸毁了“整齐”号的舰艏,另一颗炸弹则击中了舯部右舷位置。但由于天气情况不太理想,俄军的救援工作始终无法全部展开,而随后开始的十月革命更是让救援遥遥无期。

德军侦察机拍摄下的“整齐”号,注意左下角的德文侦察标注存有出入:俄军巡洋舰“智神”号在被鱼雷击中后缓缓下沉。

“打击”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和1917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全舰官兵参加了二月革命;11月初被编入波罗的海舰队。1918年4月在赫尔辛基港被德军俘获,但随后就根据《布列斯特合约》返还给俄国;5月起该舰就长期封存于喀琅施塔得港口内。1921年4月被重新编入波罗的海舰队但并未真正投入使用。1924年该舰开始接受解体工作并于1925年11月除籍。

“干练”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和1917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全舰官兵参加了二月革命之后被编入波罗的海舰队。1918年9月按照列宁的指示前往阿斯特拉罕加入里海-亚速海区舰队。1919年5至8月间先后参加了在赤钦岛和察里津与白匪军的交战;7月底再次被编入伏尔加河-里海区舰队。1920年5月在安扎里附近海域的攻击行动中负责掩护支援;7月被正式编入里海区舰队。1922年8月最终除籍并开始解体。

返回雷瓦尔港的“打击”号,照片摄于1910年。

“值得”号

一战期间主要在里加湾海域执行巡逻、护航和布雷任务,1915年和1917年先后参加了伊尔别海峡和蒙松德海峡的攻击行动。1917年全舰官兵参加了二月革命之后被编入波罗的海舰队。1918年4月在赫尔辛基港被德军俘获,但随后就根据《布列斯特合约》返还给俄国;5月起该舰就封存于喀琅施塔得港口内直至1919年7月被编入奥涅加湖区舰队。1920年7月编入里海区舰队。1920年12月参加了清剿连科兰反革命武装的行动。1922年在巴库封存;1925年11月最终除籍。

出航前的“值得”号。

1907年时的“积极”级驱逐舰线图

武器配置改进情况

1913年:-2×762毫米“马克沁”机枪;+18颗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