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自传:从商人到参选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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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在商海:我的一周掠影(3)

德崇证券有位员工,名叫迈克尔·米尔肯,发明了“风险债券”投资法。过去几年里,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到德崇证券接受服务。我并没有料到德崇证券不久会陷入内幕交易的丑闻,制造震惊华尔街的爆炸性新闻。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迈克是美国橄榄球队的聪明人。但是,阿兰·格林伯格却不这么认为。阿兰忠心耿耿地替我做了出色的工作,我自然听从他的建议。

我听说丹尼尔·李和他的同事做生意亏本了,不过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说会再跟他们联络,便送走了他们。

下午5:00 曾在迈阿密海豚队(Miami Dolphins)担任后卫的拉里·科桑卡,给我打来电话,建议将美国橄榄球联盟和加拿大橄榄球联盟(Canadian Football League)合并。拉里是个阳光、和善的青年,充满了活力,可是他却没能说服我。我告诉他,如果美国橄榄球联盟不能让赫歇尔·沃克和吉姆·凯里这样优秀的队员成功,怎么指望加拿大球队的一些无名之辈帮助他们?我们必须先打赢官司,推翻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垄断。

下午5:30 我给设计师卡尔文·克莱因打去祝贺电话。特朗普大厦刚开业的时候,卡尔文租下了大厦一楼的所有办公室,作为自己新研发的“迷情”(Obsession)香水的生产基地。他的生意相当成功,不到一年,他把二楼也租下来了。现在,卡尔文的公司进入了全盛时期,他的企业也扩展到了大厦的三楼。

我非常佩服卡尔文,这一点我对他如实相告。他是一位才气逼人的设计师,思维敏捷的推销员,精明能干的企业家,正是这些过人之处,帮助卡尔文走上了成功之路。

下午6:00 我草拟了一封信,写给《纽约时报》建筑评论员保罗·戈德伯格。一周前,保罗·戈德伯格在时报周末版的专栏里撰文回顾了炮台公园(Battery Park City)的设计建成,带动了曼哈顿下城(曼哈顿南部地区)的发展,还说,这与特朗普公司正在西街建造影视城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白了,保罗是在给我们出难题。

但是他不知道,我们正在让新建筑师用全新理念设计这项工程,没有人知道新方案的内容。戈德伯格见都没见新的方案,就要把它封杀掉。

我在信中这样写道:“保罗先生,您好。从最近您在《纽约时报》上发表的评论员文章可以看出,无论我们新建的影视城是一项多么利国利民的工程,您都铁了心要否定它。您的口才要是够好,干脆把全国广播公司从纽约说到新泽西得了,我很看好您。”

很多人说我不该以这种口气给评论员写信。可我却觉得,既然评论员能够随心所欲地发表对我们工作的看法,我们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

星期三

上午9:00 我和妻子一起去给女儿选学校。五年前如果有人跟我说,为了孩子我得大清早地去参观幼儿园的教室,我一定会笑他们的。

上午11:00 出席沃尔曼溜冰场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情况让我有点吃惊,已经有20几位记者和摄影师在等着了。

纽约公园管理委员会主席亨利·斯特恩第一个发言,他对我赞赏有加。他说,如果纽约市想独立完成当前的改革任务,那么“我们希望财政预算审查委员会(Board of Estimate)能够批准唐纳德·特朗普先生的这项市政工程”。

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告诉大家,我们已经铺设了22英里的管道,全部经过严格测试,没有裂缝。我们的工程进度比原计划提前了至少一个月,预算控制在40万美元以内。我还宣称,我们已准备好滑冰场11月13日的盛大开业,届时将有众多世界级的溜冰运动员给大家带来精彩纷呈的表演。

等我发言完毕,记者们问了一大堆问题。最后,我和亨利都站到溜冰场上。虽然今天还不能浇筑混凝土,但是我们可以象征性地表示一下。几个工人用独轮车推来一些湿混凝土,把小车立在我和亨利面前,我们俩各用铁铲挖了一些,浇在管道上,摄影记者则在旁边忙着拍照。

尽管这种“我做你拍”的事情我已做过不少,每每碰到,还是觉得滑稽可笑。想想看,几个西装笔挺的人,拿着铁铲挖混凝土,该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但是,我会投记者所好的,说白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中午12:45 从溜冰场一回来,我就开始处理未接来电。我得尽快处理这些工作,以便早点动身去特顿,参加新泽西赌场管理委员会(New Jersey Casino Control Commission)一位委员的退休欢送晚宴。

第一个回电,我打给了亚瑟·巴伦。亚瑟·巴伦是海湾西方石油公司娱乐集团的总裁,他们名下有著名的派拉蒙电影公司。我跟海湾西方石油公司的主席马丁·戴维斯交情很深,亚瑟这个电话,显然是对我两周前写给马丁的一封信作出回应。我在信中说,公司最近买了一处优势地段,正计划建一座大厦,在大厦底层建八家电影院,不知马丁先生是否有兴趣买下来。

“马丁先生,您永远是我做生意的首选伙伴,这一点,想必您也很清楚。”说这话,我没有半点儿虚情假意,马丁先生确实是一位值得结交的精明商人。目前另有十几家公司在向我主动示好,希望能买下这八家影院。所以,即使没能如愿跟马丁先生谈成这笔生意,我也不是别无选择。

不过我已料到,亚瑟·巴伦先生打来电话,是有意跟我合作。我们约好,下周开会洽谈合作事宜。

下午1:30 我给亚瑟·斯诺比克回了个电话。亚瑟是纽约顶尖的经纪人之一。三周前,亚瑟来电说,他有一批外国客户,想购买我的西城地块。他不愿透露买方姓名,只说他们都是讲信用的人,愿意出远高于1亿美元的高价买下这块地,一年前,我是以1亿美元购入这块地的。

我对这个出价不太满意,告诉亚瑟说:“报价太低,如果他们愿意抬高价格,我也许会考虑卖出。”亚瑟打来电话,是想给我汇报一下这件事的近况。

事实上,出多少价,我都不愿意卖出这块地产。在我眼里,这一百英亩紧挨哈得孙河的地产,是世界上未开发的最好地段。不过,规则是人订的,我不会把事情说死。亚瑟说这批客户还是很想要这块地,而且有可能提高出价,但不会比最初报价高太多。我让亚瑟“继续跟他们抬价”。

下午2:00 负责在玛尔拉格别墅建游泳池的承包商来电。虽然很忙,我还是接了电话。我的设计理念是,让新建的游泳池最大程度的跟别墅原来的建造风格一致,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忽略。

我买玛尔拉格只是为了自己居住,并不是什么房地产投资,尽管如此,它的购买还是经历了一番生意上的讨价还价。

这幢别墅建于20世纪20年代初,最早由珀斯特谷物公司(Post)的女继承人玛乔丽·梅里韦瑟·珀斯特出资所建,当时,她已是金融天才赫顿的妻子。别墅占地20英亩,与大西洋和沃斯湖(Lake Worth)相对,内有118间房屋,全部建成花了四年时间。别墅的外墙,是由意大利经海路运来的多利安石头筑成的,共耗费三船石头。另外,整座别墅内外墙,一共用了36000块有着近500年历史的西班牙瓷砖。

珀斯特夫人死后,将别墅捐给了联邦政府,做总统行宫。政府后来又把别墅还给了珀斯特基金会(Post Foundation),基金会把别墅公开拍卖,开口价2500万美元。1982年我在棕榈海滩度假时,第一次参观了玛尔拉格别墅。我当即开价1500万美元,打算将其买下,但是基金会没有接受。后来,基金会又跟多个买家洽谈,他们出价比我高,但都没有谈成。每次看他们交易谈崩,我都会向基金会再开个价,而且开价一次比一次低。

1985年年底,我终于将别墅收入囊中。我出500万美元现金购房,另加300万购买室内家具。基金会可能再也不愿意为这笔买卖操心了,于是答应了我的出价。一个月后,我们的交易顺利完成。交易成功的消息传出的当天,棕榈海滩《每日新闻》(Daily News)就在头版头条的大篇幅报道了此事,新闻取名为《跳楼价卖出玛尔拉格豪华别墅》。

没过多久,另外几处跟玛尔拉格面积相仿的房产,都保守要价到1800万美元。还有人跟我说,光是玛尔拉格的那些家具,都比我买整座房子的价格贵。看来,做生意也讲究一个好时机,时机一到,立刻出手。当然,玛尔拉格的保养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每年我花在这上面的钱,都能在美国任何一个地方买一处体面的房子。

以上这些,算是我给泳池承包商致电原因的“背景资料补充”。他的问题很简单,但是只要跟别墅有关我都会过问,他问我,泳池现在用的多利安石料是否跟别墅整体风格匹配。电话虽然只打了两分钟,但这却可能节省他们两天的工作量,而且,经我批准之后,就不用担心工程会被否决了。

下午2:30 一位在苏联做过不少生意的商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莫斯科筹建豪华酒店的事情,这正是我要接手的生意。早些时候,我跟苏联驻美国大使尤里·杜宾宁一起参加了一个午餐会,主办人是雅诗·兰黛的儿子伦纳德·兰黛,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后来,尤里大使的女儿知道了我和我的特朗普大厦,于是经她引荐,经过一系列洽谈,我现在得以跟苏联政府合作,筹划在克林姆林宫对面建一座豪华酒店。这位商人打电话告知我,苏联方面邀请我今年7月份去一趟莫斯科。

下午3:00 罗伯特来我办公室,我们商量了几个有关全国广播公司和西区地块的事情。

下午3:30 一位田纳西州的朋友来电,想跟我合作做生意。他是一个有魅力的人,长相英俊,衣着得体,田纳西式的说话风格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他亲切地称我多尼,我对这个昵称很反感,还好,他念这个名字的口气没让我讨厌。

两年前,这位朋友为了另一桩生意打电话给我。他想召集一批有钱人,组建一家石油公司。他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多尼,我希望你能出资5000万。这笔生意没有亏本一说,我敢保证,你的钱在一个月后就能翻两到三番。”他跟我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也被他说服了。就在要签合同的时候,一天早上,我一睁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合同不能签。

我给他打了电话,跟他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地方不对劲,也许是因为看不到石油而心里不安,也许是因为石油生意已经没什么新意了,总之,我不想入股了。”他听了,只好说:“好吧,多尼,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机不可失啊。”几个月之后,石油价格猛跌,他们的公司宣告破产,投资者们血本无归。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第一,不管外界条件多么诱人,一定要相信自己内心的声音。第二,人应该坚持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第三,有时候,不投资就是最好的投资。

我的及时收手,保住了自己的5000万美金以及和朋友的友谊。这次他又要跟我合作,我在电话里不便直接拒绝他,就让他先把合同发来看看。不过,我签约的可能性不大。

下午4:00 给朱迪斯·克朗茨回电。朱迪非常了不起,她是一位漂亮可爱的女士,她写的三本书连续登上畅销书榜首。她最新的一本小说《风雨娉婷》(I'll Take Manhattan)是以特朗普大厦为背景写的,她还把我写进了书里。我答应朱迪,在以她的书改编的电视剧里,客串一场扮演“我自己”的戏。跟我在戏里合作的是明星瓦莱丽·贝尔蒂内利,那场戏的拍摄地点就在特朗普大厦。

朱迪在电话里说,我拍的那场戏反响不错。我听了很高兴。虽然我不会改行当演员,但在电视剧露面,不失为一个提高特朗普大厦知名度的好办法。

下午4:50 今天的最后一个电话,我打给了保罗·哈林比。保罗是我在贝尔斯登公司的合作伙伴,1985年,我们成功地为我的两家赌场发行了5.5亿美元的新债。

我们在电话里商量建立特朗普基金的事情。打算用处理价购买被查封或取消赎回权的地产,特别是西部地区符合条件的地产。

哈林比告诉我,计划书已经拟好,他有信心通过公开拍卖这些地产,让我们轻松赚到5亿美元。这种交易的优势是,我可以在每笔交易中都能占据股权优势,即使生意失败了,我也不会承担风险。但劣势是,我要做自己的思想工作。比如,一块被查封的地产,我既想以自己的名义买下,又想留给特朗普基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虽然有这种顾虑,我还是打算看完计划书再做定夺。

下午5:00 我驱车赶往60号大街的直升机场,乘直升机飞往特顿,参加5点半的鸡尾酒会。

星期四

上午9:00 我跟亚伯拉罕·赫希费尔德如期碰面,亚伯还是对州长科莫赶他出局一事耿耿于怀。我跟亚伯说理解他的感受,但州长确实是个好人。而且,亚伯一个民主党派的人士,怎么可能一下子转成共和党人呢。再说了,现在的大局是,科莫极有可能在连任竞选中胜出,聪明的做法是,亚伯应该支持胜出者。

亚伯是个倔犟的人,不过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他说:“你想办法让州长给我打个电话行吗?”我告诉他会尽力而为。虽然我对亚伯的想法不苟同,可我依然喜欢他和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