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接下来的三天里，本都在后面的车箱里搜查箱子，夜里就和队伍里的其他人一起边吃东西、喝东西，边围着篝火嬉笑，歌唱，听故事。他还是忍不住回想车队后面发生的事。他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秘密只有他不知道，但是通过他所有的旁敲侧击，通常是不那么旁敲侧击的提问，他还是无法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越往北方走，天气就越暖和。自从他从马修的车厢醒来的那天起就没有再下雪，脚下的雪也开始浸入大地。马修警告他说不要太兴奋，因为雨季很快就要来了，但是本很高兴看到风雪已经后退了。

在检查的过程中，本发现了一台老式发电机的大部分零件，还有一台可以工作的发电机。他靠手工转动马达供电点亮了一个小灯泡，但是马修似乎不怎么在意。因为马修指出，那个灯泡没有他们在墙上点的蜡烛亮，而且很耗费功夫。本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还是试图阐述它的潜力。

本在队伍里的第十五个夜晚，在卡尔车厢里的其他人都喝醉了睡着之后，本透过车厢墙上高高在上的窗口盯着天上的月亮，发现自己清醒异常。他的思绪不停盘旋在车队后面的车厢之上。马修提过他有新敌人，但是本不知道为什么马修会怀疑他。他隐藏了什么？本躺在车厢的地板上想着。他想着那里是不是藏着武器，或者其他的什么完整的东西。也许那节车厢里藏着马修找到的什么可以使用的技术，而他只是防贼呢。这似乎无休止的纠结和大脑过度的工作，让本确定了一件事：除非他弄清楚答案，否则他那晚无法入睡。

本从车厢后面溜出来，小心翼翼以免吵醒别人，偷偷走向倒数第二节车厢。大多数人在前一天晚上都喝得很醉，所以他想他们不会轻易被吵醒，但是他不想冒任何风险。低下身子隐藏在阴影里，他在那两个守卫发现他之前就看到了他们。月亮已经过了满月期，但是在本眼中，那晚的月光还是太亮了。

潜入到引擎前面，本没有像平时一样担忧弄脏衣服，仰面躺在地上。在最后一节车厢搜索可用技术的时候，他发现地板上总会有一个或两个舱口。

本沿着公路列车的底部小心翼翼地、安静地移动，穿过引擎和第一节车厢，直接来到第二节车厢的下面。就他眼下所知，那两个守卫还不知道他来了，他也希望保持现状。

轻轻推动车厢地板上两个舱口之一，本发现它上了锁，无法移动。对第二个他倒是更走运。铰链锈住了，不过本发现，慢慢打开舱口可以让声音最小。

他从缝隙中探出头来，惊奇地发现车厢里根本没有箱子。暗淡的光线下，他分辨出一把椅子和一张床的轮廓，和马修自己的车厢里的很像，同时本也感觉到这节车厢有热源，尽管他没看到任何管道从引擎那边通过来。

床上的动静吓到了他，在他回身低头躲避被发现的时候，舱口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等了一会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他而尖叫之后，他又看了一眼。他看到床上有一个被毯子盖住的轮廓，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如果他想避免被抓住，他就该让他的疑问再保持一段时间。至少减少点他的好奇心。

他动用了他所有的自制力离开那里回到他的车厢，在日出之前他还能睡上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