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二信号系统”

百年之前，俄国人巴甫洛夫在其经典条件反射理论研究中就指出，大脑存在两套信号系统。“第一信号系统”为动物大脑中的信号系统，即外界声光味等信息通过感官转化为大脑能够识别的脑电信号，这种表现画面、声音、味道、平衡的大脑中的生物电信号是“第一信号系统”。然而，巴甫洛夫认为，人类独有的语言文字是人类高度发达的大脑所独有的“第二信号系统”，它表现为人在想到事物的时候往往是以事物的抽象语词为载体，而放弃了很多具体事物的具体属性。

巴甫洛夫错了。

巴甫洛夫对心理学的贡献是不言而喻的。两种信号系统的假设也深刻地启发了笔者。然而，传统科学家的性格总存在一些共性，其中一个就是自以为是的理性。正是这种对动物和人类情绪情感的忽视，导致了巴甫洛夫以及大量的心理学家忽略、否定了情绪的重要价值——情绪的信号作用——情绪最最最基本的属性。因此，大脑的信号系统实际上有三种：以神经冲动为载体的第一信号系统、以情绪为载体的第二信号系统、以语言为载体的第三信号系统。

一、感官实现换能——“第一信号系统”

心理学是研究主观与客观互动规律的学说。

自己一个人首先不能决定自己是在面对一个实际存在的外部对象还是自己的神经刺激。

第一信号系统即巴甫洛夫所讲的，由感官将外界声、光、触、味等物理刺激转化为大脑所能够运算的生物电信号——神经冲动。大脑直接对这种神经冲动信息加以反馈，发出信号令躯体做出行为反应，完成从感觉到行动的反射弧。

第一信号系统使肉体拥有了主观世界，是大脑最基本的通讯信号，包括感官信息到达大脑的上行信号和大脑发出行动指令的下行信号，后者是第二信号系统——情绪的雏形。

笔者在学习期间，成绩最好的算是Visual Basic编程课程，考出了微软的VB初级程序员，加入警队工作以后，还专门编写了一个抓逃犯的程序。笔者的父母都是生产机械的技工。因此，笔者顺理成章地发挥了自己ISTJ的性格特征——流程与逻辑，它们将成为本书最大的特征，也希望能带给读者知识与思路。

第一信号系统可以在一个神经细胞上存在。因为神经细胞就是在生物电信号的基础上体现其学习的功能的。仅仅拥有简单的神经节的动物，其感官发送的上行信号会非常简单，神经节收到该信号后发出的行动信号也极其简单。

神经细胞的工作原理就是“全”或“无”，即兴奋或不兴奋。最简单的“第一信号系统”只有“0”和“1”两个意义，即神经细胞未放电为“0”，放电则为“1”。显然，这种信号系统对行为的指挥作用过于粗放，但却构成了大脑形成主观世界最基本的符号。在“第一信号系统”的基础上，感官、大脑、肌肉等环节实现了高速、有效的沟通。“第一信号系统”是“第二信号系统”——情绪、“第三信号系统”——语言这两种信号系统编码的基础。

信号系统的实质就是心理对外界环境的主观编码。编码越简单，心理过程越短暂，行为的种类越少，行为发生的速率越快；反之，编码越复杂，心理过程的时间越长，行为的种类越多，行为发生的速率越慢。

二、嗅脑产生情绪——“第二信号系统”

巴甫洛夫认为，“第二信号系统”是人类独有的语言。然而笔者却认为，第二信号系统不是语言，而是情绪，语言是更高级的信号系统。情绪的种类其实非常有限，每一种情绪的名称及其意义对不同动物而言是非常一致的，且不同情绪对行为的发动作用也可以说是一致的。比如，恐惧的情绪不论对人类还是鸟类，其产生的原因都是主观估计主体的能力不如对方，对行为的作用都是准备或发动了逃跑的行为。因此，要研究人头脑中的主观世界，除了第一信号系统那种纯粹的神经细胞放电以外，一定存在一套比语言——“第三信号系统”更加原始、快速、高效的信号系统——“第二信号系统”，也就是情绪。

宠物对人的心理安慰效果有时比人类更好。它们会对人的情绪真正地做到感同身受，甚至会表现更多的肢体语言，例如舔你的手，给你多一些安慰，有研究还发现，面对宠物，女人更容易发泄自己的郁闷痛苦，达到情绪调节和心理减压的最佳效果。显然，情绪是跨语种，甚至是跨越了物种而进行沟通的信号系统。

“第二信号系统”不再是以“0”或“1”编码的神经冲动，而是以情绪编码的行动策略。“第二信号系统”在初期就至少包含了两个信号——“焦虑”和“快乐”，对应发动的是觅食行为和找到食物时的愉快体验。当动物的感觉器官逐步具备了区分食物是否能够“下咽”的时候，“快乐”和“厌恶”这对指挥下咽和拒绝下咽的简单信号就具备了情绪的最根本功能——行为策略，从而由第一信号系统中脱颖而出，加入了第二信号系统。

“愤怒”和“害怕”这两个情绪信号对应的行为是攻击和逃跑，这种“不是战就是逃”的行为是动物最基本的生存策略，这两个情绪的出现标志着“第二信号系统”的建立和成熟。由此从进化上来讲，在脊椎动物的大脑中，“第二信号系统”已经成熟。

表情是情绪的副产品，情绪具有传染性，其实质是对信息的传递。沟通中，言语传达的文字信息仅占一成；语调信息占近四成，包括面部和肢体的表情信息所占比例超过五成。

笔者认为，愤怒是最原始的情绪之一，种群内愤怒情绪的传播效果最好；恐惧是比较高级的情绪，传播起来效果会差一些；悲伤是更高级的情绪（在进化链条上常见于哺乳动物以上的物种），悲伤在种群内的传播效率会更低。基本情绪的出现体现了物种的进化，实质是传递信号。

三、脑皮层与语言——“第三信号系统”

情绪的产生不需要耗费心力，它的能量是“无限”的（直至生理上的精疲力竭）；“想法”的活动却要耗费很多心力，它的能量是有限的。二者谁能左右谁？不言而喻。

传统心理学认为，感官将物理能量转化为心理能量——神经细胞传导的电冲动，是第一信号系统。第一信号系统是肉体意识的基础；第二信号是以人类语言为编码的系统。而笔者认为，情绪是被心理学家们忽略掉的最重要和基础的信号系统，情绪也是一种编码系统，而且更重要，更基础，它才是第二信号系统。语言只能屈居第三，是第三信号系统。

第二、第三信号系统均是以第一信号系统为基础的沟通编码系统。笔者认为，思维需要依靠情绪加以驱动，因此第三信号系统的编码也注定是以第二信号系统为基础的。换句话说，每一个语言传递的信息背后都存在情绪的身影，每一次语言的活动就是一次情绪的活动。

第三信号系统是脑皮层功能的终极体现，实现了大脑对客观世界所实施的抽象认识和理解功能。符号化的语言能够脱离知觉表象单独存在、运算、存储和交流，也成为人类知识创造、传承的最佳载体。

语言是这种信号系统的直观表现。

第三信号系统与第二信号系统相比，其信息容量空前提高。第一信号系统实质上只有0和1两个信号，即有神经电冲动和没有神经电冲动。第二信号系统基本上由保罗·艾克曼提出的7种情绪元素，外加性唤起和焦虑，共9种情绪信号组成。所表达的意思非常简明，与个体和个体所属的种群的存活息息相关，如愤怒是一种生存的力量，恐惧是一种逃跑的智慧等。而第三信号系统往往借助语音，后发展到文字来表达精确化信息、策略，其容量非常巨大。汉字超过8万个，常用字3500个。牛津英语单词量逾60万，大学英语四级常用单词4500个。

此外，第三信号系统所依托的语言种类也非常多。《语言及语言交际手段问题介绍》认为，世界上已知语言有5651种，其中4200种得到人们的承认，有约500种语言正在研究中，而有约1400多种语言未得到承认，处于衰亡阶段。世界上使用最多的10种语言是汉语、英语、印度语、西班牙语、俄罗斯语、阿拉伯语、孟加拉语、葡萄牙语、马来及印尼语、日语。

第三信号系统的掌握是需要主动学习的，并且呈现极大的个体差异。年龄、教育条件、使用环境、学习动机等影响因素曾经为人们所关注。现在，情感对语言学习的影响也开始获得更多的关注，以提高学习的效率。

情绪是动物自动化地评估其个体利益得失时最真实的体验，是所有行为的驱力；语言是人类在集体中维护个人“利益”（心理满足）时刻意使用的工具，是行为的借口，也可以成为情绪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