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非
第三十七回是非
一曲结束，戴长乐已经不耐烦了，却摆出微笑的样子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芷若看了看戎倩，戎倩向戴长乐行了一个礼：“戴公子是否嫌奴奴了？”
“没有！我有事要和刘公子商量。”戴长乐说道，却把眼睛转向了公孙芷若，芷若也不傻，于是向两位公子行完礼下去了。
她一走，戴长乐就躺了下来，戎倩跑了上去，一下子按住了戴长乐：“刘大哥，快上来，戴公子疯了，竟然敢在这里这样，他坐的是天子的位置，要是让管这里的弘公公看到了，非丢了命不可。”
戴长乐冷笑道：“弘恭，他敢管我们吗？你和他说你是我戴某人的朋友，保管他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
刘病已问道：“长乐，你找我有事吗？”
“本来是没事的，我听说您回来了，就来这里转转，说回闲话，那个太史令老头实在没意思，这几天我陪着他真是什么话都说不上。”戴长乐说。
“我让你跟他学些东西，难道你没兴趣？”刘病已说道。
“兴趣？”戴长乐说道，“你想让我舞文弄墨？这事哪有半点舒适，我不是杨恽，不喜欢这个，我既不爱武也不爱文，我不想论什么政事，你也别让我跟常大夫去西域，我只喜欢就这赶马车的太仆当着挺舒服的。”
“长乐，你竟然胸无大志。”刘病已叹道：“朕真是看错了你。”
“陛下，你不会不给我当太仆吧，我不要当侯爷，是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材料，太仆足以给我面子了，我只愿意为陛下跑个腿什么的。不会学那些读书人口是心非，杨恽这家伙把父亲分给他的财产送人，实际上是和他哥哥杨忠怄气，他不是长子，继承不了爵位。”
“朕知道，长乐，既然你喜欢跑腿，不如你帮我留意一下赵广汉和魏相，他们之间似乎不愉快，我就不逼你跟着太史令学习了。”病已说道，戎倩早在一边目瞪口呆了，这刘病已还真是天子，以前他来自己家，十有八九都是贩夫走卒，各色人物打扮的，最绝的是扮什么人就像什么人，戴长乐有时也是各种装扮，甚至自己一度以为他们是朝廷的密探，只是母亲不准自己说。对于客人的身份需要保密。好在她胆子本来就大，知道这两位来头不小，只是没想到病已是天子。
“我回家了，家里老婆们想我了，明天，我就去城里逛逛，陛下也好陪倩儿。”戴长乐要告辞了。
“你现在心里只有那些狐狸精了，就连多陪朕说几句话也不行吗？”刘病已说道。
“你怎么说得这样难听，您后宫三千，我才二个婆娘，如今彭祖又新娶了两个妾，赵广汉那个年级还娶了年轻美貌的女人，还有那正经的杨恽，他家的女人可都是比宫里的美人漂亮有才，特别新娶的赵女本来是最漂亮最善舞的，她家父母怕女儿入宫白送给了他。我那两个只会吼我，我是怕她们啊，你也知道我正妻出至名门，而结发妻又不想她吃亏，免得人说我忘旧人。”
“赵女？”病已问道，“她是不是贾长儿的那个乖巧女徒，我记得杨恽很是喜欢她，没想到他还真抱得美人归了。”
戴长乐正妻颇为严苛，使他对美人不敢多想，这天色渐暗了，自己的确不能留戴长乐了，这不符合宫里的规矩，不过历来规矩就是人定的。
“您真的是陛下？”
刘病已笑了：“你难道还不信？”
“奴婢信了，只是有些吃惊，母亲从不曾说过。”
“你娘早知道，所以一直反对你进宫。后来看你还挺喜欢病已的，所以就松口了。”戴长乐说道。
戎倩满脸通红，于是岔开了话题：“戴公子今夜留宿，戴夫人会不会上门来和陛下枪人呀？”
“她还没那胆子吧！不过长乐还是回去的好。”病已说道，“至少朕耳根清静些。”
戴长乐退了出去，戎倩反而觉得更不舒服了，陛下要处理公事，自己只能在边上跪着。时间就那么流失了。这就是宫女们的生活吗？自己本以为能像许夫人那般风光。
公孙芷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熏香的博山炉，她把炉子放下后就轻轻跪在了天子身边。
戎倩看了看她，自然不敢说话，这上面坐的是天子，这是在宫里，天子可以自由走动，而奴才们则不能言语，这是规矩。
一个老头从外面进来了，眉须尽白，身边跟着一位年轻人。
“太史令求见陛下。”老头说话声音已经颤抖了。边上那个年轻人乘着太史令跪的当中，把一个垫子塞到了太史令的膝盖之下。然后也跪在了下面。
“你什么时候得了一个这么贴心的跟班？”天子问道。
“陛下，这是刚拨给我用的小黄门，名唤石显，陛下喜欢，臣可不敢用。”太史令说道。
石显？病已觉得挺顺耳，他看了看周围，弘恭正站在门口，这家伙收了人家的钱财，特意安排公孙芷若到自己身边。于是说道：“我不能白要你的人，换一个吧，我把弘恭给你，让他好好跟你学学。”
弘恭一听，连忙进来伏地：“陛下，臣有错请陛下原谅！”
“原谅什么，这是让你跟着太史令学习而已。”天子说道，“太史令这半夜来找朕什么事？”
“臣夜观星相，觉得北面有杀气过来，昔日……”
“水来土挡，您过虑了，大汉不止一个战将，何况人死不能复生，这大汉人口众多，你怎知没有能人解决北方的那些冒犯朕的妖星？”
太史令看着自信的天子，再次行礼：“愿上天佑大汉。”
“你带着你的新随从走吧，”病已说道。石显走到了太史令身边扶起了老人家，太史令挣脱了他的手，轻轻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然后就退出了宣室殿。
弘恭无奈地跟随那老头出去了。
石显年纪虽小，长得挺威猛的，看上去很有气力。病已想起了徐顺，他走后，身边总觉得缺少保护自己的人。这个小子看样子也能派点用吧。
“小子，你犯什么事进宫的？”病已问道。
“小的年少无知，只因一次看人打架，结果有人死了，官府冤枉我动的手，本是要判死刑的，家人舍不得，于是花钱买罪，钱又不够，所以才受了宫刑，但是欠下一笔钱，只能进宫当差。”石显说道，他是齐人带有齐地口音，病已觉得这口音特别舒服，于是也用齐方言问道：“你不冤吗？为什么不喊冤？”
“喊了。没用，他们说再喊就杀死我，我害怕没命。”石显说道。
“这看热闹也没好处哦。”戎倩不小心说了出来，她看了一下坐在高台之上的天子，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倩儿你留下。”天子说道。病已在衙门里当过差，这件事很难补救了，自己想帮也帮不上。
“我……我……”戎倩满脸天真。
“你不想陪我？”
十几岁的年龄就是条鸿沟，看着戎倩支支吾吾的样子，刘病已笑了：“你回去吧，等什么时候心里真有朕了再说。”
戎倩几人连忙退出了宣室殿，边上的中黄门问道：“陛下，属否要为您奉上侍寝的宫人？”
“朕想单独静一会，免了吧！”天子说道。
“那我让人在殿外伺候着。”中黄门让人伺候天子脱衣就寝后就让大家都退出宫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