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公孙芷若
第三十六回公孙芷若
公孙芷若终于可以见到天子了。她手拿茶点进了宣室殿，是有人特意的安排，父母拿很多钱财换来的。
“你只消说是厨房为皇上送点心的就是了。”弘恭嘱咐道。
“万一，皇帝生气了什么办？”公孙芷若很是害怕，可是弘恭说道：“我们这位天子脾气好，一般不会与下人生气。”
她走向了正在看书的天子，天子什么模样？老头还是孩子，她刚入宫没多久，这次第一次见到天子，吓了她一跳，天子的脸上有黑色的印记还有疤痕，她控制住自己，却还是把手抖了抖，茶水差一点倒了。
“吓着你了？”天子说道。
“没有！”芷若声音很小，她并胆量再看一眼。
“朕真的这么可怕？谁让你来的？”天子说道。
“您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奴婢不敢看。弘黄门让奴婢送茶点。”公孙芷若说道。
“你说谎，你不敢看我，是因为朕丑，天下人都喜欢看美的，就像你，真的很漂亮，家里人把你送进来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没料到面前的那个人说话那么直接，芷若于是跪下请求恕罪。
病已得心头更感到孤寂，那个女孩忍不住抬头看着自己。
“你下去吧！”他说道。
那个女孩没有移动自己的位置，病已弯下了腰扶起了她。
“唉……唉……”有人在背后故意发声，病已转过了身体，原来是戎娘的女儿倩儿。
“小东西，你也进宫了？你娘不是说叫你不要来吗？”病已说道。
“刘大哥，我的眼尖不？”戎倩说道，“大哥也是宫里当差的呀，怎么画了个花脸？”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其实汉宫中并非全是阉人，乐人，医者，官员都有。
“别碰，疼的，被人打的，小丫头，你可知道宫里不好玩，你娘没意见吗？”病已拉着她的手。
“她能说我什么？我就想来看看，再说了我娘和候爷夫人关系很好，还有你们病已哥哥嫣儿姐姐，我不想呆了还能出不去？只是这里千万不能做错什么。”戎倩可真厉害，病已拉着她坐下，并把点心递给了她。
芷若惊呆了，自己家花了不少钱才获得了见圣颜的机会，而自己以为一个无钱的穷丫头竟然可以坐在天子身边。
“芷若姐姐！”戎倩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芷若偷偷花钱买了见天子的机会，吃惊的是这个戎丫头很是幼稚，她甚至不知面前的是天子。
“我是奉命来送点心的。”芷若说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跟着姐姐来的，姐姐，我听说宫里的大人物都出去了，以为姐姐来这里玩，所以跟着过来看，原来陛下不在的时候，这里也很热闹。”戎倩把头靠在了病已的肩膀上。
芷若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味，这陛下看中的人，自己怎么比呀。
“你们家人子进宫是不是需要先要拜见京兆尹？”病已问道。
“是呀，”戎倩说道，“许夫人带我去见京兆尹大人的，他对我们可客气了。”
“陛下，奴婢进宫时需要面见京兆尹，他问奴婢是否自愿进宫。如果不是自愿进宫的女孩会被带回去。奴婢回答是，然后才能被带到宫中。”芷若说道。
“我原来走的是捷径啊！”戎倩笑了起来，“病已哥哥，你胆子真大啊，什么人都敢装，陛下？我的芷若姐姐以为你是陛下呢。”
“小丫头，朕就是天子。”病已轻声说道，“有时真真假假难分清。”
戎倩捂住了自己的嘴：“陛下！”她的眼珠子转动着，这位刘公子可真是怪人，母亲最初不准自己叫他哥哥，因为母亲把他看作同辈。可自己偏偏要叫。
“也许我骗你玩的额，小丫头。”病已知道一时会吓坏的她的，于是转了口。
他多变，而母亲总能完美应付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啊，陛下，你封我和姐姐做夫人好吗？”戎倩说道。
“你知道宫里夫人是做什么的吗？”病已问道。
“我知道夫人吃得比我们好，穿得比我们好，还有俸禄比我们多。”戎倩说道，“芷若姐姐就是想当夫人才入宫的。”
“你呢？”病已问道，“我下回见到天子替你们说说。”
“还有就是我想在天子面前献舞，这样我就能成长安的有名舞者了。”戎倩说道，“我和您什么关系，您总不应该不照顾我吧。”
而公孙芷若越加糊涂了，自己是奉命来这里给天子献茶点，难道面前与戎倩交谈的人不是天子吗？那他是谁，这个戎倩好像跟他相熟。
天子应该是怎么样的？连老宫人都说不清，但是天子容貌英俊，如今面前的男子可是让人打得鼻青脸肿，天子怎么可能这样，不过他也一定是天子身边的人物，他胆子大得不得了，敢冒充天子。
“倩儿，你真是笨，要出名要去酒坊歌肆表演。”病已说道，“你娘没说吗？要出名就要去人多地地方。何况这是宫里，朕不一定要了你，也有可能拿你来送人。”
“呀，怎么办呀，这里出去不怎么容易，虽然我可以去求许夫人，可是我在这里出不去。你帮我出去和她说。”戎倩说道。病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进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出去？”芷若说道，“妹妹，你应该实际些。”
“是啊，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倩儿，你在宫里面应该实际些，别整天把平恩侯夫人挂在嘴边，那些姐妹们就会疏远你的。”病已说道。
“哦，我听大哥的话就是了。”戎倩说道，“我听说天子去了城外的上林苑。”
“我知道他们不在这里，才到这里来的。”病已故意逗逗戎倩，但是跪在一边的芷若觉得自己被骗了，于是站了起来。
“倩儿，听说你们新进的家人子排了新舞，你们给我表演一下，让我过过眼瘾。”病已说道。
“没有音乐，你给我们伴奏，你别坐在主位上，给人看见了不好。”戎倩说道。病已拿起自己的笛子，于是坐在了下面。
家人子练的是最基本的舞蹈，这几首曲子不难，悠扬的音乐，倩儿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芷若看了看戎倩，也举起了手，在这里跳舞是不是有点过分？她看到戎倩在音乐中翩翩起舞，这个看上去不漂亮的男人吹得倒也不赖。人也许真有从众的心理，慢慢地芷若也跟着跳了起来。
一个长得很平常的小胡子男人闯了进来，小眼，尖腮，穿着华贵的丝绸衣物。
“病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人说道。这人就是出生井市的戴长乐，是天子刘询还没有发迹前的朋友，现在是太仆，替天子赶车，其实这是天子照顾他的，他可以自由在宫里出入。
病已放下了笛子，回头说道：“你看戎倩姑娘舞跳得怎样？”说完摆了一下手。
“她？矫情的小女子，我看还是后面那个跳得好。”戴长乐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
“奴婢公孙芷若，新进的家人子，”芷若看着这个人，心想，他会是天子吗？
戴长乐坐到了天子的座位上，得意地说道：“你……再来独舞，让刘公子再吹上一曲。倩儿，你别跳了，难看！”
戎倩撅起了嘴：“长乐哥，你大胆，那是皇上的座呀呀。”
戴长乐如梦初醒，赶快起身换了个地。
病已道：“你们别理这人，他整日胡说。”
戴长乐于是打着哈哈说道：“说得是。”
可是芷若不想放弃举荐自己的机会。芷若不敢怠慢，因为自己初来乍到，谁也得罪不起。“公子可愿意帮我再吹一曲，让奴家再舞上一曲。”
戴长乐对手捏笛子的病已道：“她不知道您是谁吧，敢差您？”
“你认为我是谁呢？”病已说道，这个戴长乐可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过女孩子的要求不可拒绝，于是没有再理那家伙，拿起笛子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