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质
第九十九回人质
“我不管公子是谁,但是公子在这里不方便,我是女眷,我们汉人讲究礼仪,身边怎么可能有个男仆?”刘询细声细气地说道,他心里恨不得此人马上就走。
“夫人说得有道理,我不能这样坐在您身边,您看我怎么办?”先零王问道。
刘询正心里火着呢,这样都赶不走他,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是我的侍女就没人怀疑了。”
“可我有胡子。”
刘询看着他,他胡子不算长,不过满脸落腮胡子,于是说道:“你刮了胡子,我帮你装扮一下就是了。要不然等下可能有麻烦。”
这一招果然让他为难,不过半刻钟后,他竟然答应了,还说谢谢夫人帮忙。刘询让车停了下来,刮胡刀被取了出来,刘询亲自动手,说实在刮胡子这种事,他十岁就会了,那些注重礼仪的男子定期都要修面,那微时自己什么都学,只要来钱的就好。至于挽头发,抹粉涂唇更是简单。
“你最好装哑巴,男人学女人声音不好装。”刘询说道,他收起了剃刀。
杨恽看着那汉子被打扮成丫头,真想笑。其实这汉子也不算粗壮型的,所以看着还顺眼。
“就是长得有一点点粗鲁,要学习点礼仪。”杨恽说道。
唐尧说道:“你们有完没完,到了金城县,我们就分手,用得了那么麻烦吗?”
在唐尧的催促之下,大家继续前行,只是方向却是金城,
刘询却心中不怎么舒服,可是先零王也觉得这件事有点怪异,透过车帘却看见那个杨管家一直在笑。再看那位夫人举止端庄,虽然蒙面,但那种气质却是高贵。
“夫人,您可是长安人士?”小伙子真的忍不住问了。
眼睛似乎能传神,而这位夫人的眼睛特别迷人,她开口说话也特别好听:“奴家的确从小长于长安。”只不过这位夫人并不那么愿意搭理他。
回到金城,刘询觉得应该摆脱这两人了,可是唐尧却说要陪他们找家客栈住下,其实还有个辛庆忌呢,他带人在前面等,却没等到后面的人,于是赶了回来,才知道队伍突然又回了金城,皇上要回金城,自己管不了,只能远远保护,他认得杨恽,所以策马上来想问个究竟。
“杨先生,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杨恽正被人逼着,他看见辛庆忌靠近自己,反倒紧张了,这唐尧正替自己牵着马,车里还有一个正坐在皇帝身边呢。
“卫夫人不想去酒泉了,她说,我家主人恐怕住在山里与二娘快乐着呢……”杨恽说道,可他卡住了,怎么能让辛庆忌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辛将军,”车里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昨晚与将军分开后,奴家半路听说夫君又纳新妇,让奴家觉得索然无味,他有新妇在酒泉,我又有什么心情去见他。”
辛庆忌觉得很是奇怪,昨晚自己只见过天子,可车里的人似乎与他攀什么关系,正奇怪种,车帘被揭开了,车里是一名蒙面的女人和一名婢女,这件事有些古怪,辛庆忌说道:“请夫人摘取面纱。”
“少将军,”蒙面女子说道,原来刚才声音就是她的。杨恽连忙拦住了辛庆忌:“少将军,我们夫人不是常人,你应该明白,何况你昨晚不是见过吗?难道你怀疑有人假冒我家夫人吗?”
“噢,”辛庆忌后退道,“夫人,在下失礼了。”
“少将军,不用担心什么,既然是我家的事,我作为主母,一定会处理好的,如若不行,定通知将军帮忙,将军如果硬要帮忙,只怕我与夫君关系会闹僵。”
那个傻丫头一直呆呆看着他们,其实他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汉人的关系可比羌人更复杂,以前自己在金城求学的时候也知道点。
辛庆忌走了。
“卫夫人,帮我们租座院子。”唐尧说道,他听到夫人姓卫,虽然不知道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家眷,不过也应该是大家闺秀。
杨恽以为满足了他们,他们自然会走,所以就按要求租了院子,但是刘询却有意接近这群人,冉弘的旧宅子,这里有一些暗道地窖,原本是冉弘备危难时用的,这些暗道知道的人不多。他让杨恽出面租下了这里。
“我要在这里做生意。”唐尧说道,“收购粮食。公子你可以先回去。到时候你只要派人在路上就可以取得粮食。”
唐尧很有自信,不过他并不想放过这位贵妇人,因为她似乎可以保护自己。何况金城里还有自己的人。他安排那些人手来帮自己,于是这小院里一下子涌进了十来个羌人。虽然唐尧表面上很尊重他们,没经过允许不来东院打扰这位夫人。
“这算什么?”刘询急了,他叫来了杨恽,“羌人竟不守信用。”
“你太天真了,他们就是亡命之徒,你答应他们一,他们就会要二,不如让辛太守早点灭了他们,一旦下雪了,就要等到明年了。”杨恽说道。
“赵充国应该有计划,他并不想兵戎相见,这样只会加强羌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刘询说道,“我们只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说起来容易,却很难做到,唐尧见过自己,蒙面并不能长久,只要一疏忽,那胡子露出来,岂不是天大笑话。
杨恽却在边上说笑话:“你把胡子拔了,那老头认不出的,何况还能年轻几分。”其实这大汉朝京城里也常有一些人为了扮年轻不留须,只是他的年龄已经偏大。
“不能让他们获得粮食。”刘询说道,“唐尧很聪明,必须让那个先零王对他不信任。他们得不到粮食,向大汉服软是迟早的。”他心中只有这件事,他似乎不在乎他的胡子。
侍从前来禀告说是隔壁唐尧陪着那个羌人公子来辞行了,这位公子准备回去。
“我打扮一下。请他们稍等。”刘询蒙上了脸,换了件衣服,想了想,还是把下巴上的胡子刮去了,这要是纱巾里露出点东西也不怎么好,他把刮下的胡子小心放进了一个锦盒,对于化妆,自己并不陌生。
杨恽却看得发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真是化妆术惊人。”
“这只是看家本领。”刘询随口接道。这些本事作为小混混也好,作为很实用的技巧自己以前没少用。
“没了胡子像个宦官,我还是喜欢这几缕胡子。”杨恽得意地捋着胡子。
刘询真恨不得把他的胡子绞了。但是想想也就算了,这人就是这个脾气。
那位年轻人已经换了衣服,再也不是侍女打扮了,换成了儒生的服饰,比以前少了些彪悍的味道,也显得彬彬有礼。
“夫人,我和族人要回草原了,将来夫人若到草原来,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公子,我不知道你们羌人是否守信,我只是一个平常百姓,并不想与卷入汉羌之争,唐爷在此地借我的宅子做生意,本无大碍,只是我怕受到连累,公子既然在金城另有高人相助,不如放过我们。”卫夫人说得也很有道理。
唐尧看了看先零王,他害怕先零王会答应,于是连忙说道:“夫人,我就是借夫人的人来庇护我的生意,夫人做的是大善事,救的就是人命。”
“我做善事,就要被你禁锢在此,天下哪有恩将仇报的事,何况辛庆忌保护着我,你还敢在我这里撒野?你就不怕那辛太守把你们铲除?”
“夫人,你不说,我将五分利润给夫人,夫人有了钱财防身,那就不怕夫君始乱终弃了。”唐尧说道。
他们想用钱来收买卫夫人,一般人还真很难拒绝,刀架在脖子上,再给你甜头吃,可真谓软硬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