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冰

日子在水沁的一针一线中过去，雪地永远的白，不曾替换，雪暖阁永远的寂静，不曾改变。

雪香看着这幅将要完成的百鸟朝凤图，栩栩如生，喜中掺忧。以前，雪妃有时还和她搭会话，渐渐的一心在自己绣活上，半天都等不到一句话。

“雪香，你多大了？”水沁松开针线，抬头笑问。

“十五岁。”雪香高兴地答，雪妃终于说话了。

“雪妃，这百鸟朝凤图只差这凤凰的眼睛了，雪香替您换线吧。”雪香看着起身立在门边的雪妃说。

“不了，明日再绣吧。”水沁摇摇头。“日子还挺长的。”往花房走去。

雪香看着雪妃的背影，她才十八岁，本是花样年华，不该有这样的寂寞，热泪盈眶。

“主人，下雪了。”雪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替雪主撑起油纸伞，雪主每日在雪暖阁门前站半响，等待着那扇门开。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雪主问道，转而又自答，“她今天十八岁。”

“主人，要不我们进去看看雪妃吧。”雪靖大胆说着，雪主的煎熬他看在眼里。

“不了，走吧。”雪主没有责怪雪靖，叹了一口气。

“吱……”在雪主转身离去的刹那，暖香阁的门开了，雪靖惊呆了。

“雪妃，你快来啊。我们玩会雪吧，一会……”开门的雪香也呆住了，望着一身是雪的雪主，又惊又喜。

“雪香，你在看什么？怎么了，很美吗？”本想去花房，却被雪香叫唤着看雪，水沁习惯了雪香这古灵精怪的性情。

门全开来，雪香和雪靖悄然退后，一门之隔，他在门外，她在门里，相望而立。

“沁儿，生日快乐。”雪主浑厚有力的声音萦绕在花房。

两人在花房落座一刻钟，无言以对。

“快乐，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水沁从始至终没有看过雪主，低头笑了笑极慢地说。

“你何必如此自苦！活下来如此不快，难不成你想死吗？”雪主不忍再看这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怒道。

花房外守着的雪靖和雪香相视一眼，各自叹息，复又低下头，主人这是爱之深而关心则乱。

“活着，爹娘没了我无能为力，而他们，相扶相持的好朋友，因为我如今面目全非，若是死能挽回这一切，死又何惧！”那年生日，他们的笑声是林中最美的乐曲，欢乐多一分，痛苦就多一倍。

“这些过去，揪着不放下，你是要逼死自己吗？错错对对，已然过去，不能改变，现在好好活着，坚强一点，你知道吗？”雪主柔声说道，不曾想到这些日子，水沁却活在自责痛苦中，她把一切都揽着不让自己好过。

水沁没有做声，她背过身去，雪主看着她颤抖的身体，现在她连哭泣都躲着他，雪主眼神黯然，离开了雪暖阁。

雪主不快的离开，众人都以为雪暖阁又成禁忌，却不想雪主日日都去雪暖阁，脾气也好了不少，众人也觉得日子好过了不少，可是，雪主或用餐或小坐或下棋，却从不留宿。

“雪妃，雪主走了。”雪香看着不紧不慢做绣活的水沁失望地说，不时向门外张望雪主离去的背影。

“嗯，去把茶具收了吧，早些安置。”水沁停下手中的绣活往内室走去。

雪香叹口气收拾出去了，水沁看着浅笑着摇摇头，往雪主离去的方向望去，他待自己的好自己岂不明白，可是她的心如何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