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雪魅

雪地的冷水沁此刻才懂得，走出温暖的雪暖阁，雪地的严寒便显现出来，穿着厚重的棉服裹上狐皮披风，水沁还是觉得冷得刺骨。

水沁看着雪香穿着棉服也不惧严寒的样子，有些羡慕有些心疼，这里的人有着怎样的执念呢。

“在想什么？”雪主走入赏雪亭，看到如约而至却发呆的水沁。

水沁回过神，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主，一袭轻纱白衣，愣住了，这一愣，看在雪香和学靖眼中似有些爱慕之意都低下头笑了，水沁看到雪主玩味的眼神，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忙侧过头，想来，他进出雪暖阁总是一袭长衫不曾看他增减衣物。

“雪地极寒，如何受得了？”水沁慢慢地说，说快了怕是要打哆嗦。

雪香听着觉得怕是雪妃不喜欢这里了，有些难过。雪靖看着主人黯淡下去的神色，有些岔愤不平。

“多穿点吧。”水沁看着亭外冰雪漫漫，未察觉气氛的变化，极慢地说。

雪香和雪靖都呆了，望着主人那白纱飘飘，都强忍着不笑，雪主一眼扫过，他们讪讪然退去。

“这样有暖和一点吗？”手心热气传来，水沁觉得身体暖和起来，感知也恢复了，雪主的手原来这么温暖，等水沁反应过来却挣不开了。

“你不冷？”水沁问完，又觉得多此一问，雪主看着窘迫的水沁笑了笑。

“走走吧，暖和些。”雪主拉着水沁，两人在雪地中并肩而走。

冰雪的世界，什么都是白的，亭台楼阁却也建得奇特，鬼斧神功般。

“他们都是什么人？”偶尔路过的三三两两侍女或侍从，看到她都面露喜色，叫她难为情。

“这里的子民都是犯了错的天地中人或是其后人，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不能踏出雪地。”雪主说得没带一丝感情，却握紧了她的手，她释然了。

“他们为了活着就得忍受苦寒。雪地的军队守护着天地，也照看着他们。”雪主望着远方娓娓道来。

“这里，如牢笼，”水沁摇摇头，雪主侧过头望着她皱起眉，她莞尔一笑，“却也自由了。”

“沁儿，这里是你的家。”雪主握住水沁的肩头，两人对立而望，雪主温柔的眼神很迷人。

“我的家，早就不再了。”水沁转过身说道，往回走去。

水沁没有看到雪主空洞的眼神，没有看到其中的火焰燃烧，她的家，消失在那片火海中。

水沁一个人走回雪暖阁，不熟悉方位，又下起雪，她又冷又饿，拦住侍女却不知道问什么，昏昏沉沉兜转着回到雪暖阁。

水沁呼唤雪香，没有回答，雪暖阁没有人，空荡荡的让人发慌，水沁强撑着走到床榻边，靠着睡了过去。

水沁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她摸摸额头，有点烧，喉咙有点痛，胃还有点难受，想来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此刻，强烈的孤独感笼罩着水沁，她感觉又回到小时候悬崖边，丝丝恐惧萦上心头。

“你睡了好久，再不醒来，我便让你永远睡去可好？！”邪魅的男声充斥着房间，听得水沁毛骨悚然。

“是谁？”水沁哑哑地问。

“哈哈……”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来，黑衣白发的男子已然立在水沁面前，吓得她往床角缩去。

“不够美，咂咂，也没什么特别，他怎么看上你了呢？”男子手握烛台，微弱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如鬼魅般。

“你想做什么？”水沁觉得面前的男子似嗜血恶魔，强忍着胃痛，颗颗汗珠顺着面颊流下来。

“我刚刚想到三种死法，你自己选一个吧。”男子轻描淡写地说，“一饿死，二渴死，三冷死。你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