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远方的军歌
相信依靠自己的努力可以完成任务
处于困境时，相信长官会来营救自己——新一军副军长兼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
第二天，美国人的飞机在中国士兵们的期盼下，终于投下了足够的食物——遗憾的是没有大米，都是些面包、肉和饼干之类的，但总算能吃上饭了，工事里响起了一片咀嚼声，现在是正午时候，日本人是不会进攻的——白天进攻的教训已经很惨重了，56联队也不能再继续承受这种损失，现在双方基本上形成了僵持的局面，就如同野猪遇见了刺猬，56联队这头野猪对方靖边1营这只卷缩起来的刺猬毫无办法。
方靖边的营部现在已经成了伤兵们的住所了，那个美国医生正在里面给伤员动手术，幸好上次美国人空投了一些麻药，不然伤兵们可就惨了，相对于进攻方的日军而言，山头上的中国士兵们作战条件要优越得多，事实上日本士兵动手术，很多都是没有麻药的，从手术室简陋的木板房里传出来的惨叫声，让周围等着动手术的日本伤兵不寒而栗，这也是日军高层一直强调的精神决定胜利的思想，但正在给中国伤兵动手术的美国医生可没有这种奇怪的思想，不等到吗啡之类的麻醉剂，他是绝对不会动手术的，有几个伤兵指着自己的伤口对美国人说，我这只是小问题，你替我用刀子把子弹剜出来再消炎就可以了，美国人瞪着他摇头，伤兵又说，你知道关云长吗？我们中国的英雄，他可以让医生一边给自己用刀刮骨头一边下棋，美国人说，那个医生做的是魔鬼才会做的事情，伤兵悻悻然地摇了摇头，对他的固执也无可奈何，只有让其余的两个医护人员帮忙。
方靖边正坐在工事里吃着东西，李扬和秦定方从不远处猫着腰贴着战壕走了过来——这两天日本狙击手活动很频繁，方靖边示意他们坐在对面的一个弹药箱上，说道：“弟兄们情况怎么样？“
秦定方说道：“粮弹现在都不缺，伤亡虽然不小，但守住阵地还没问题，毕竟日本人更困难，但。。。“
“但是什么？“
“弟兄们托我来问问，让给说句实话，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如果不能来了，就告诉弟兄们，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省得这么记挂着不踏实。。。“
“好了，我知道弟兄们的想法。“方靖边理解这些士兵们的意思，要就干干脆脆地战死在这里，要就直接说坚持几天援军就能到，这样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一种折磨，但方靖边自己也不清楚师主力什么时候能赶到，长官告诉他半个月后113团就能赶来解围，但战场瞬息万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和所有陷入困境的部队一样，要面对的不只是强大的敌人，还要面对这种陷入重围的无助感，方靖边知道这种心理，因为他也一样，这种无助感会削弱部队的战斗力，会使士兵们丧失信心，这并不是说他们怕死，而是会让人觉得已经死定了，从而失去求生的信心，事实上，国内战场有许多将领和军队都是抱着求死的念头走上战场的，诚然，这种勇诀的精神会让军队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许多将领也都奋勇成仁，但新38师和方靖边并不是这种态度——他们要的是胜利，不是死亡，所以需要士兵们奋力求生，而不是绑着zha药去和敌人同归于尽，当然必须要用死亡来换取胜利的时候，他们也会去做的，但方靖边认为，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方靖边想了想，说道：“定方，我也不能确定援军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长官是肯定不会放弃我们的，这样吧，和弟兄们只说两点，就是师长在誓师会上和我们说的，第一，相信依靠自己的努力可以完成任务，我们已经守了快5天了，再守15天或者25天，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第二，在困境中，相信长官会来救自己。“（方靖边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料想到，他和他的部下们在这座高地上，被足足围困了35天）
秦定方和李扬点了点头，方靖边又接着说道：“还有，定方，你让顾枫和楚天舒他们几个，跑到前面去开枪的时候注意点，日本人不是傻子，万一要是来次重机枪压制什么的，说不定就死那里了，他们比日本人值钱，十个换一个都划不来，明白吗？“这几天，白天僵持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顾枫几个狙击手和日本狙击手对决的时间，而这种面对敌人挑战的兴奋感，甚至让这群狙击手们有种乐此不疲的感觉，这种过于积极的态度让方靖边觉得这有点不妙，于是特意交待了这几句话。
这时一个士兵满脸兴奋地过来了，说道：“长官，美国人空投的物资里面有一台收音机，弟兄们都在听呢！“
方靖边愣了愣，心想美国人还真有意思，连这个都弄来了，于是和李扬秦定方两人往那边走去，只见一个环形工事里面，十几个士兵围着台收音机正说着什么，方靖边走过去问道：“都在听什么呢？“
一个士兵回答道：“报告长官，我们正在听。。。“
方靖边打断他的话道：“我听出来了，是何日君再来，我从军前，学校里特别流行这首歌，你们也是吧？“
有个士兵说道：“以前我在复旦大学念书的时候，边上的舞厅晚晚都是这首歌，想不到现在到缅甸还是这首。“
另一个说道：“等以后打回上海，不如我们也去舞厅听下吧？“
方靖边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不是打到东京？那里比夜上海更好，不是吗？“
士兵们笑了起来，正如他们的军歌中所唱，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妾，这本来就是他们弃笔从戎的梦想，这群士兵要的不仅是收回国土，还要报仇雪恨。
这歌一遍一遍的放，李扬听得不耐烦了，走过去试图换个广播台，不过连换几个都是桃花江山美人多和歌舞剧之类的，秦定方叹道：“看来大后方生活的还是挺不错的，还有这么多东西。“
这时收音机忽然传出来了一个声音：“中央广播电台消息，据前方战报，我驻印军新38师某部陷入日军重围，苦战数日，大挫敌军士气。。。。“
听到这里，所有的士兵包括方靖边在内，都愣住了，无论是正在吃饭还是聊天，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这来自自己国家的声音，原来关注自己的，不只是自己的长官和天上的美国飞机，还有无数的中国人，昨晚日本夜袭留下的硝烟还未散尽，士兵们身边甚至还有几株树仍然在燃烧着。
只听广播里继续说道："。。。让我们为陷入重围的士兵们祈愿，并祝新38师的弟兄们奋勇杀贼，力歼顽敌！“接下来，广播里响起了一首这些士兵们都很熟悉的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