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次出差
赛琳娜通知简单：“明天你出差”。
简单咨询了一下，得知，出差是没有任何补助的，学校行政组告诉她：“你在哪都是要吃饭的，所以也没有餐补。”意思是，出差你也要吃饭，不出差你在上海也是要吃饭的，并没有对你的生活造成影响，所以是不会给你任何补贴的。
简单越来也讨厌这种抠门守财奴似的管理方式了。这种管理方式总是让人不舒服，做什么事都心不甘情不愿的。
简单和一个哥伦比亚的老外一起出差，出差任务是帮助学校的市场宣传人员讲公开课。
“我叫比尔。”哥伦比亚小伙子很友好地自我介绍。比尔36岁了，长头发，后面绑着一个辫子，发型有些像留长发的罗伯特巴乔。人很友善，总是笑容可掬。
比尔说：“我们此行做的事就叫做“marketing（市场宣传）”其实说白了就是去“忽悠”学生到这里来读书。
所以，marketing就是“忽悠”，包括各种形式的忽悠。
简单和比尔是第一次合作。想起到GL第一天上阵做presentation的口译砸场子的那一次还记忆犹新，这回得充分准备了。
简单要求先预先沟通一下，让比尔把要讲的内容先大致讲一下，做一个排练。
还好预先沟通了一下！比尔讲的是艺术史，很多词很生疏，另外他是哥伦比亚人，讲的英语是西班牙式的！好多词都跟课本里讲的不一样，十分雷人！比如说，“invite”，他念起来就会像“inbite”。慢慢的，才发现一些规律，能猜个大概。每次猜出来他的西班牙式英语时，简单都觉得很有成就感——哇，他念得差别这么大我也猜出来了！
现在才知道，以前读大学坚持所谓的纯英式英语或美式英语是多么傻帽！现在出来，旁边的老外啥么子地方的人都有，澳洲的，马来西亚的，新加坡的，意大利的，爱尔兰的，哥伦比亚的，到哪里去找所谓纯BBC或VOA的英语。就算是英国的，也有南部口音的，还是跟BBC不一样……强调纯正口语真是瞎扯淡。英英美英中式英语，听得懂说得明白才是好英语。英语的用途关键在于“交流”，吐词要清楚，表达清晰，这才是真正用来交流的英语。
这是简单第一次乘飞机，也是第一次出差。
早上7点30的飞机，简单5点半赶到虹桥机场。
比尔来了之后，看到简单，却发现自己忘带护照了。回去拿护照，飞机的登机口已经关了——简单第一次乘飞机就误机了，只好改签到晚上的航班。
后来第二次跟比尔一起出差时，是乘火车去浙江宜兴，也是早上的车，比尔来迟了，他们又误了火车，后来又改签下一趟火车。
跟比尔一起吃饭，比尔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meat（肉）”。原来他是一个vegetarian(素食主义者)。
简单问他为什么成为一个素食主义者。他说：“I_don’t_want_to_kill_animals.(我不想杀动物。)”
有时候在电梯厅、的士、餐厅，他会突然拉住一个人，对简单说：“please_tell_himthat_he_should_not_smoke_here.（简单，告诉他这里不应该抽烟。）”。
排队时，他看到有人插队，就会拉住那人，要简单告诉他：“请不要插队，谢谢。”
而且完全不嫌麻烦，不怕白眼，不怕费口舌，俨然一个维护公共秩序的正义之士。
他有女朋友，却没有结婚。他说他在中国看到了“opportunity（机遇）”，想在中国发展。所以他学汉语很是努力。
“How_to_say_‘Nice_to_Meet_you’_in_Chinese?”比尔虚心请教。
简单告诉他：“很高兴见到你。”
“恨高兴……剪到你们？”他睁大眼睛看着简单，我说得标准吗？
“很高兴见到你们——”简单笑着纠正他。
然后他重复了三遍，说记住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又问：“怎么说来着?”
“很高兴见到你们.”简单跟他重复一遍。
“恨高兴剪到你们？”他还是摆脱不了搞笑的洋腔。
“很高兴见到你们。”简单又纠正他。
“很高兴见到你们。”他表示记住了。
再过一小时，他又会完全忘记，又会再问。
简单是当老师的，所以耐心是不缺的，但是她不赞同他这种学习方式。
“比尔，你学中文的决心很强烈？”简单到觉得，中文对外国人来说的确很难。
“是的，”比尔说，“我下定决心要学中文，你知道为什么吗？”
比尔告诉简单，他在GL工作只是暂时的，他到中国来的真正意图是打算在中国做贸易。他说中国有很多东西哥伦比亚没有，他想做外贸，把中国的东西卖出去。
跟客户见面之后，比尔悄悄问简单：“nice_to_meet_you,how_to_say_again（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又忘了。
简单悄悄提示他：“很高兴见到你们。”
他清了清嗓子，“恨高兴剪到你们！”
对方听得一愣一愣。
简单笑着解释：“他是在说‘很高兴见到你们’。”
大家恍然大悟。
简单第二次跟比尔出差时，这句话还是在比尔问的中文句子之列，他仍然没完全学会。
后来，简单又遇到好几个会中文的老外，再回想起来，论学中文，比尔算是天赋最差的一个了……
出差很辛苦，路途艰辛不说，由于时间紧，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可怕的是，简单晕车，那司机开车开得很滥，加重了晕车。
后来没办法，又要赶时间，没时间让简单下车去吐，公司市场专员向司机借了两个黑色的垃圾袋递给简单。
简单只好对着垃圾袋尽情地吐，一路吐到要讲公开课的地方。如此泪洒千里的，吃不吃饭已经无所谓了。
下车时,比尔说，“You_look_pale(你看起来一脸惨白)”，然后又加了一句,“already_green(甚至已经绿了)”。
进场之前，简单整理整理，又强打精神面对学生。讲完一场，又上车到另一个点去讲课。路上简单照吐不误，吐完照讲不误。
晚上，总算吃了顿饭，找到做人的感觉了。
在外面跑一整天，回到宾馆都是10点半了。
如此辛苦的出差，是简单没有想到的。但是，整个过程，最让简单受用的是，她第一次被当作“翻译”来介绍。市场专员介绍她时，会说“这位简小姐是我们的翻译”，然后对方会有一丝羡慕地瞻仰她，哇，英语好好啊！
几天一起出差，比尔觉得简单是一个很值得他信任的人。
最后他对简单说，“简单，你愿意帮我做贸易吗？”
比尔说，他和他的兄弟一起开了个外贸公司，他到中国来就是为了寻找，搜集哪些东西可以卖到哥伦比亚去，需要有人帮他联系供应商，以及洽谈业务什么的，当作兼职。说他会把信息告诉他在哥伦比亚的客户，如果做成了生意的话，会给她提成2%。没做成，他也会给她一定的钱。
简单想，反正自己现在钱太少，也无所谓尝试一下了。反正比尔看上去人品还不错。
不过，他说他是boss（老板），怀疑是不是整个公司就他们哥俩。
小结：
1、关于学习英语：英英美英中式英语，听得懂说得明白是好英语。英语的用途关键在于“交流”，吐词要清楚，表达清晰，这才是真正用来交流的英语。
2、“人脉”很重要。人生中有很多机遇，会来自于你结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