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婚礼进行时之都市生活之五
婚礼进行时
林浩
五
有一位哲人说过：人要有三心，即对祖国要有忠心；对父母要有孝心；对弱者要有爱心。人还要有二意，即对自己的生活要让自己满意；对自己的付出和工作要让别人满意。
这话真对，但是有两点在婚礼现场会发生矛盾。对弱者的爱心和对自己付出要让别人满意，会有很大的冲突。
因为我们录像和照相要保证效果，有时只能舍去对弱者的爱心。
天的阴阳只要上帝知道。
小雨有时随人的心情，今天的小雨在淅沥的下着，但是人们对新婚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弱。
一大早，男方亲属们就来了，有的甚至在新房里住了一宿。
看得出人们都很精心，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在检查下水井盖上的红纸有没有盖好。
新郎很帅。
他的母亲在帮着小伙子整理衣服，父亲很欢喜的看着母子俩。
“来，三口人合个影，”我招呼着。
这时的母亲将身体侧了一下。
“阿姨”小伙子立刻挽住女人的胳膊：“照吧。”
照完相之后，小伙子对我们说：“这是我后妈。”
这个称为后妈的女人，穿着很是得体，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热情而又大方。
气质有点像电视剧《潜伏》里的晚秋，对我们也很礼貌，给我们每人一个喜袋并连说辛苦之类的话。
我们的心情也很是热乎乎的。
小伙子与这个叫阿姨的后妈关系真的很融洽。
“礼物呢？”阿姨问。
“在小云那。”
“红腰带、钱、离娘肉？”
“已经带了。”
“去接时，小雨别着急。”
“知道。”
“等会儿，你的头发再梳一下，有一根翘边了，”阿姨很疼爱的给新郎小雨轻轻的梳了一下。
时间到了，开始接亲了。
按照我们的程序导演：小雨的阿姨一边整理小雨的衣服，一边说：“孩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长大了，结婚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今后你一定要对家庭负责，在工作上与媳妇互相支持。走吧，孩子，把我的儿媳妇顺利的接回来，记住，父母永远给你们的是祝福。”
说话时，这位阿姨眼睛是湿的。
小雨一边答应着，一边与父亲和阿姨拥抱，同时在父亲的脸上和阿姨的脸上亲了一下，而后向门外走去。
整个环节是很顺畅的。
到了女方家，也很顺畅，有的只是太多的祝福。
外面的雨还在下，但是不大，好像有人故意用高压喷壶喷出的雾状。
人们不用打伞。
到了婚礼现场，阿姨招呼着来宾，来宾们穿得都很光鲜。
这时，我抽空与两位新人和双方父母进行了安排。
为了保证我的效果，我说：“如果你们双方有重量级的客人，千万别忘了告诉我，这些人是来给咱们家撑门面的，我们要录下来，如果是隔壁门口的卖冰果的老太太，关系再好，也可以免了。”
六个人全笑了，都说：“哪有省高官，行，我们明白了，会告诉你的。”
（这次交代，在这次婚礼开始直至礼成，我都后悔了。）
还是主持人的即定程序，永不变的程序，敬酒的程序，介绍的程序，合影的程序，一项一项的完成。
干婚礼的人眼尖，不全方位的看，不行，因为突发景观很多，要抓拍的时候也很多，如果全是摆拍，效果不是很显著。
在我看全场时，我就发现有一个打扮得像农村人的妇女，一直是看着新娘，有时还要看一眼新郎阿姨头上的老婆婆花。
眼里流露出…………
在敬酒时，新人按照惯例依次敬了女方领导和亲属，男方领导和亲属，各位宾客。
最后，来到那个妇女面前，我们自然跟着。
小伙子转向我们：“这是我妈。”
说完，敬酒。
小伙子的妈妈有点激动。
手有点颤抖。
新娘小云并没有像先前对待小伙子阿姨的那番热情，只是站在旁边，温和的微笑着。
也确实，看到这位称为妈妈的妇女，给我感觉像是电视剧《潜伏》里，翠平头一次与天津站同仁吃饭时的拘谨，很显眼的是脸蛋上的两块高原红。
这时的对弱者爱心全部被对自己的付出让别人满意给打击了。
拍摄那六个人时，我们有创作的激情，而面对眼前的妇女，我们真的不想干活了。
“来，与我妈合个影吧。”
新娘子很顺从。
妈妈也很高兴，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完成了工作。
离开时，新娘快速的离开了，小伙子也自然说：“吃饭吧，妈。”
妈妈答应着，但是眼睛一直跟着新娘。
融洽，高兴，和谐，反正好的词都在冲击整个婚礼宴。
当所有亲朋与新人照相时，亲朋的层次都是很高的。
宴席很快接近尾声。
人们陆续的带着满足离开了。
小伙子的妈妈站在角落里看着人们的忙碌，看着小伙子阿姨的忙碌。
至始至终，新郎的父亲没有跟新郎的亲生母亲说一句话。
就是眼神碰到了一起，也都马上闪开。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们的任务是记录婚礼，别人的家事，我们没有资格论证，也没有心情去探寻。
工作完成之后，只有与花店交涉，花店满意、新人家里高兴，我们就大功告成。
合影，再合影。
小伙子刚坐下，妈妈走过来：“小雨还有事吗？”
小雨很疲倦，没有站起来，淡淡的说：“没事了。”
“没事，我走了。”
“哦。”
没有人送，妈妈一个人走出了酒店大门。
这时的雨已经停了，街路湿漉漉的。
妈妈出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了自己的孩子，一个人走了。
我不能想像她的心情，我也不能评论孩子的做法，但是我的心是酸的。
同时，我还是很后悔安排的照相事项。
照相本身是记录美丽，记录层次，不可能记录与美丽相反的一面。
我回头看一看大厅内的阿姨头上的老婆婆花，真的很好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