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有灵犀

已是傍晚时分，风渐渐停了。而易子却没有来这歇脚的石屋，她询问夜，夜告诉她，易子已经回村了。

夜收拾了起来，说，“我也要回村了，你今晚就在此地将就这睡一晚吧！”

她困倦的拾起身，眼神迷离的望着夜，点了点头。目送着夜出了石屋，困意袭来，沉沉的睡去。

“小虞！”一个声音，悲伤而熟悉。

“龙阳！”她惊醒，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而后又睡了过去。

她听到龙阳向自己说话，她听着真切，仿佛龙阳就在她的床边。可她不敢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睁开眼睛，只有一片漆黑。

小虞，四年了，为什么？你若像我爱你一般爱我，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的这个人。

（她想着，她何尝不想睁开眼，她丝毫不想与他分开。）

龙阳的声音稍有平静，龙阳问她，四年里，她会不会以为，他已将你忘记。（她苦笑着。所有人都会忘记她，只有他不会。）

龙阳对她说，四年前，他那时因为一段感情，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他痛苦的以为他已被所有人抛弃。那次，他来到宿舍楼天台，他觉得纵身一跃，一切的烦恼和痛苦就会解脱。可是有一个人劝阻了他，她告诉他，他和她彼此深爱，问他是否忘记了她。

虽然，龙阳知道，他不认识她。可是他的泪却溢满眼眶。在他心里，有一种就像守候了许多年的人，终于来到自己的身边一样的感情。

从那以后，龙阳经常梦见她，那些梦无比的真实。直到他遇见了现实中和那个人十分相似的人，龙阳说她也许不信，说在遇见她之前，自己就已经认识了她。他还说，比她认识他更早。

龙阳笑着说，其实，第一次同她说话时，是在高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考场上，龙阳带的唯一一只油笔，写不出字，他给她传了纸条，她借给他了一支笔。

考完试，龙阳去还她的笔，她微笑着看着龙阳，龙阳觉得她的眼神很是熟悉。她问龙阳，“你每次考试只带一支笔吗？”

龙阳说还未及他回答，他的一个好友，就将他拽走了。待龙阳回头，她已经走进了考试完毕，回宿舍的人潮之中，不见踪影。

那晚，龙阳想起了她，他想着为什么对她那样的熟悉。后来龙阳想起了梦中的那个人，才恍然，她们是那样的相似。

那晚，总是在龙阳梦中出现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那以后，龙阳知道，她是他此生唯一守候的人，为了她，即使是死他也愿意。

她在梦中听着，泪水流了出来。龙阳的声音也有些呜咽了。

小虞，父亲对我说我应该成家了，“小虞，你愿意吗？”，我想你只要稍稍说一句你愿嫁与我，我们就可以成家。在梦中的她，仿佛看见了龙阳的身影。

龙阳说着，许多异性朋友，有的想要嫁与她。可是她们哪里懂，如果爱是夜晚的光明，她们是萤火，她就是满天的星光。

龙阳慨叹，周围的知心好友，越来越少了，他的生活过得并不体面，他想实现自己唱歌的梦想。他说他知道她也希望这样，因为在他唱歌的时候，他觉得是与她的心靠的最近的时候。

龙阳说，他这条路走的很是辛苦，现在，也只是在音乐工作室替别人录歌。甚至没钱租房，每晚睡在工作室。而且他不知道，这种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每次回家是最难过的，在大学期间，是个好大学，所以亲戚朋友对他还是另眼相看，后来工作了，都说他太任性，说他应该为父亲分忧，找个钱多的工作，尽早成家立业，他的父亲有时对他也很是急躁，因为左邻右舍和他一般大小的人已经有了孩子，父亲怕是也受了影响，想要早些抱孙子。

龙阳向她说着自己的生活。他说每次最亲的人说了伤心的话，他有时真的很痛苦，可是，他想起她就有了希望。就像他永远不会忘记她一样，他相信她永远都会支持他。

龙阳感慨着，说她和他就如在寒风中互相依偎取暖的小鸟，迟早有一天，春天来了，他两就会在万紫千红的春天的晴空，自由的飞翔。

龙阳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睁开眼睛，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她艰难的坐起身，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她仔细的听了听，外面没有在刮风。她下了石床，用右手推开堵在门口的木板，掀起草帘，大漠静悄悄的，她抬头，惊讶极了，银河跨越苍穹，低垂着，伸手似乎就可触及，她想着龙阳，想着白桦，想着自己的未来，泪珠滴在脚下的沙土上。

她想起那个元旦篝火晚会。

那晚，晚会未开始前，她来操场看灯火，龙阳作为晚会负责人来操场做最后的检查。她早早的就发现了龙阳，她靠在白杨树上看龙阳认真的检查。她知道龙阳不会看见自己，因为灯光已经将她淹没了。龙阳走到她的那块儿，她这次才仔细的看着龙阳。龙阳朝她这里凝视了一阵，和她目光相接。接着他就走开了，她想着龙阳的目光，她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感。

龙阳走后，她在操场转悠，有人喊她，她转身，看见龙阳站在不远处，那时，她和龙阳的关系已经逐渐升温。

龙阳不时就又被晚会人员叫走了。他让她去看晚会节目的，大概是这个意思，还未说完。他走后她高兴地心情，久久不能散去。

那晚龙阳唱了一首歌，是那首《永恒的爱》，只是并不是他一个人演唱，而是和一个高三学姐。虽然从当时的情况看来，和学姐一起合唱是临时安排的，她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学姐说了一句话，“我和龙阳合作是各位同学期盼已久的吧！”引来她无限的惆怅和落寞。

在台上，龙阳一直时不时的微笑的看向自己。她也一直看着龙阳，努力保持着微笑。

龙阳的节目结束后，她本应等龙阳来说完他刚才因为着急，未说完的话。可是，她知道，她的泪忍不到那时，于是就赶紧离开了。

龙阳不顾学姐的搭讪，来台下寻找小林的身影。小林已经离开了，这时，晚会的烟花砰的飞上天，蹦出一个大大的心，龙阳转身看着烟火，只是小林不在的身旁。小林也转身看着烟火，她的心里起了惆怅。

就那晚，她知道，自己大概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