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因果
“千真万确?那致命的一击,出自他的三叶飞镖。记忆无误的话,周为阳同样丧生于这三叶镖下,对吗?早在三角城时,我们的协议已达成,可你忧虑我兄揭露真相,于是,在营帐外悄无声息地投出了你的致命暗器。周为阳之后,你接连对自己的父亲与周容下手,利用戎弋剑特有的伤痕伪装现场,一切罪名指向龙宸。即便机关算尽,最终仍未将龙宸置于死地!”
铁青崖的话语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着深沉的仇恨与不容置疑的坚定。
“哼!龙宸侥幸逃脱死亡,但这已足够让梦瑶我深信不疑,并毅然签署海捕文书,誓要将他拽回正义的审判台前。这一局,虽未手刃仇敌,却也在心理上给予对方重创,不失为阶段性胜利。”
“既如此,魂王既已下令缉拿,我狼族似乎已无合作之必需。难道吾族的价值,仅止于此,此刻于你们不过弃子一枚?”
“诚然,海捕文书既出,表面看来我们的合作似乎走到了尽头。但请设想,魂族的精锐虽强,却难以匹敌狼族在情报搜集上的敏锐与迅捷。我提议,我们的联盟不应就此解散——狼族卓越的追踪能力,正是我们迫切所需,以确保龙宸无所遁形。一旦成功,我们可将所有罪名加之于他,让他成为你大哥悲剧的代罪羔羊。此举不仅能除去一大威胁,更能让狼族与魂族化干戈为玉帛,共同构建一个更加稳固和谐的未来,这难道不是智者所为吗?”
“妙哉!吴明星,你的深谋远虑,确证了我对你的高度评价!”
周梦瑶忽现身影,一番讥讽,语带寒意,“还有你,吴旭维,假死之名暗中行动,不过你是不是忘了熏兰血了?在天牢中,它已经将你出卖了。”
她的言语间流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陛下?”
二人闻言,惊愕难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两人内心的波澜难以平息,既惊讶于周梦瑶的出现,又暗自揣摩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各自的立场。
“来人啊!将此二贼五马分尸,丢进山中喂狼,任何人不得为其收尸,违者以谋反罪论处。即日起,查抄吴府,收回兵权,以儆效尤。本王给得了你尊容,也能让你瞬间一无所有!”
周梦瑶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原本凝重的空气,令在场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吴明星和吴旭维两兄弟面如土色,跪伏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眼中的惊恐与绝望交织,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风声愈发猛烈,仿佛自然界的每一声响动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伴奏,枯叶与砂石被卷入空中,增添了几分末日般的苍凉。士兵们闻令而动,动作迅速而机械,没有一人敢于迟疑,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对这位铁血女王的敬畏与恐惧。
“陛下英明,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领命的将领高声应诺,声音中既有决绝也有对皇权绝对服从的忠诚。周围人等,不论是亲信还是仆从,皆噤若寒蝉,内心翻腾着复杂的情绪——恐惧、庆幸、疑惑,以及对权力之下人性脆弱的深刻体认。
周梦瑶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众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无所遁形。她的决定虽残酷,却也明确传达了一个信号: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是谁,一旦触及了她的底线,都将面临无情的裁决。
“记住今日,忠诚与背叛的界限,比你们想象中更为分明。”
她的话语落下,如同一记重锤,不仅敲响了对吴氏兄弟的丧钟,也警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深刻意识到在这权力的游戏里,任何的轻举妄动都将付出最为沉重的代价。
“随着事务的尘埃落定,本王意欲重返梦都之境,望狼王殿下理解,愿我们两国持续同盟之谊,共佑百姓免遭战火涂炭。”周梦瑶以决然之姿,表明心迹。
“此乃正道,民心之所向。”铁青崖嘴角勾勒出一抹认同的浅笑。
此刻,乌云密布,如墨浸染,沉沉压向梦都天际,雷鸣轰隆,不绝于耳。周梦瑶已安然归返梦都宫闱她的寝宫之中,只觉身心俱疲的她,无力地倚坐在龙椅之上。晴儿,那个机敏的侍女,自隐蔽处悄然现身,目睹君主这般疲惫之态,不禁抿唇轻笑,悄声提议:“陛下似已劳心劳力,或许召唤吴少将军入宫伴驾,可稍解疲乏?”
然而,命运的转折令人始料未及,周梦瑶的反应竟是冰冷的敌意,她厉声呵斥:“何等放肆的仆役,竟敢如此无礼!本王尊荣无比,你这等疲态毕露、失礼之徒,竟擅自侵扰,倘若此事流传,王室颜面何存?天子之威又何在?”
话语未落,她猛然向门外发出一声令下:“来人!”
瞬息之间,两名守卫应声而至,站定于旁。周梦瑶随即吩咐:“将此无礼之仆,即刻流放西南边陲。本王听闻彼处男多女寡,许多男人已忘却男女之情久矣,作为一个女人,那里许是恰好的归宿。”
面对突如其来的惩罚,晴儿慌忙辩解:“陛下三思,微臣侍奉至今,纵使无显赫之功,辛勤亦不可抹煞!况且,若无臣,陛下怎能顺利褫夺吴琦手中的兵权?”
周梦瑶闻言,目光冷厉如刀,锐利地审视着面前的晴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区区贱仆,也敢在此妄谈条件?本王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周梦瑶的目光宛如寒星,锋利且深邃,穿透晴儿的辩解:“有一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你与吴明星的事情,在那天晚上本王命你召他进宫之前,本王已经从欧阳俊熙口中得知了,那晚上不过是为了引诱吴明星上套,从而以吴明星为引,借机收回吴琦手中的兵权,吴明星当晚喝下的那杯茶水,早就被本王暗中动了手脚,加入了情血露,所以才让他欲火焚身,对你进行强暴。你这个狗奴才,本王把你当亲姐妹对待,你竟然背后捅本王一刀,处处陷害本王,没有把你五马分尸已经是本王顾及多年情谊了。”
晴儿顿时面如土色,身形颤抖,内心涌动着不甘,双腿发软的她,几乎跪倒在地,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哭腔:“陛下,您的心肠何其严酷!”
此时的她,几近崩溃,哀求声中满是绝望,然而终究不得不屈服于这份无力感,默默承受着命运加诸其身的安排。
周梦瑶的神色未有丝毫动摇,她轻轻一摆手,对守卫下达最后指令,声音冷硬如铁:“无需赘言,即刻执行。”
随着周梦瑶话音落下,两名卫士遵命上前,毫不留情地将晴儿架了出去。夜色沉沉,伴随着晴儿被带走的身影,宫殿内外弥漫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庄严氛围。周梦瑶孤影独立,烛光摇曳下的侧脸,刻画出王者之路的孤寂与坚韧,无声地讲述着权力顶峰的孤独与担当。雨夜之中,宫墙内外,皆是一片肃杀之气,彰显着王权之下,无人可以轻易触碰的界限。
室外,雨势加剧,似乎意图冲刷尽世间的尘埃与疲倦。在这不眠之夜,周梦瑶独坐幽暗深处,以一己之力,背负着梦想与万民的重量,那份孤寂却坚毅的力量,正是她身为王者的责任与辉煌。
阴沉的天空仿佛厚重的幕布,沉闷的空气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燥热,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与师姐踏上了旅程,自天涯山蜿蜒而下,我们的足迹坚定地指向北方。天涯山,那巍峨矗立之巅,正是隐匿着神秘天涯谷的所在。
连续几日,我们披星戴月,马蹄声急促而连绵,似乎在无垠的大地上刻画出一道不息的追求。直至第三日黄昏,我们的行程暂时在一座名为庆阳镇的边陲小镇找到了休憩的注脚。夜色温柔地拥抱着大地,提示着我们是时候卸下旅途的疲惫。
步入一家显得古朴而又温馨的客栈,我的声音在静谧的大堂里轻轻响起:“劳烦小二,为我们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一位身着粗麻布衣的小二,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我——一身黑衣,眼上蒙着细纱,这番装扮在旁人眼中无疑是颇为奇异的。然而,小二的专业素养让他很快收敛了惊讶,换上了训练有素的笑容,礼貌地引领道:“尊驾稍候,这边请。”
他的手势中充满了欢迎,将我们引向旅途中一个短暂却温暖的避风港。
穿越大堂的每一步,周遭食客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触须,轻轻试探却又迅速收回,他们的好奇与揣测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在小二的引领之下,我们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的宁静之处。小二轻推房门,一股清新之气迎面扑来,房间内的整洁与雅致显露无疑。
“客官,您看这间如何?”
师姐先行步入,目光敏锐地审视着每一个角落,随后给予了肯定:“嗯,这房间颇为宜人。那另一间呢?”
小二紧随其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应道:“两位贵客,另一间位于此室的隔壁,配置与这间完全相同,确保了您的舒适与隐私。”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谨慎,显然,他对我随身携带的宝剑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凛冽气势有所感知。尽管如此,他的直觉也告诉他,我并非滥杀无辜之人——我手中的剑,更多时候是一种守护而非威胁。我的原则,不允许因琐事而轻启杀戮,尊重生命,是我行走江湖不变的信条。
师姐动作利落,从腰间解下一袋沉甸甸的银钱,五两的分量在小二手中沉甸甸地落下,伴随着她的吩咐:“你可以离开了,晚餐直接送到房间。如有其他需求,自会召唤你。”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同时也含着一丝对忙碌者的体恤。
随着小二的退下,我们各自隐入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我步入房间,将随身携带的玲刀轻轻置于案头,随即身形一转,跃上了床榻,双腿盘坐,双眼缓缓合拢,一天的奔波劳顿仿佛在此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心中明白,这只是长途跋涉的序章,未来的日子里,疲惫只会更加深刻,但责任如山,不容我有丝毫退却。这份承载于肩的重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当意识逐渐沉浸在片刻的宁静之中,一阵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门轴转动声穿透了静谧,伴随着一抹不明的暗影悄然侵入。尽管闭目,我的听觉与直觉却异常灵敏,那对在耳畔微微颤动的尖耳便是最好的证明。无需多想,我瞬间自榻上弹起,身形矫健地滑至地面,同时,手已自然而然地握住桌面上寒光闪烁的玲刀,悄无声息地向门口逼近,一场未知的遭遇,即将揭开序幕。
我身形一闪,如同夜空中的灵猫,轻盈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那黑衣人面前,手中的玲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直指对方心脏,声音冷静而坚决:“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深夜造访,未免太过唐突无礼了!”
黑衣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发出了几声轻蔑的嗤笑:“哼,乳臭未干的小娃儿,口气倒是比刀锋还锐利。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能否配得上你的傲气!”
言语间满是挑衅与不屑。
面对这番明显的挑逗,我不为所动,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不悦:“若你以为这是风趣的交流方式,我只能说,这种幽默委实乏味。我此行肩负重任,无暇亦无意参与无谓的嬉戏。请自重,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语毕,我紧握玲刀,周身气势陡然一凝,表明我的每一字都不是空谈。
我轻轻旋身,意图抽身离去,不料那黑衣人身手敏捷,霎时之间长剑出鞘,银光闪动,直逼面门。然而,我的玲刀仿佛有灵,仅凭听风辨位与肌肉记忆,便精准拦截,不仅瓦解了攻势,更是反守为攻,刃尖距其喉头不过分毫,生死悬于一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到极点的静谧。此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她的急促心跳与窗外细风摇曳的低吟交织成唯一可闻的旋律。
“你明明是一个失明之人,为何会知道我是女的?”
“有趣,你身为女儿身,在这暗夜里隐藏得如此之深,却忘了呼吸与心跳会泄露秘密。”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淡然回应她的诧异。
“原来如此,性别对你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细节。”她语带无奈,似是对我的洞察力感到惊讶。
“性别对我而言,不过是光影世界里一个淡淡的轮廓,即便是闭上了眼睛,心灵的触觉亦能捕捉那不易察觉的细腻。”我轻描淡写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抹超脱于视觉之外的敏锐。
“无所谓了。”黑衣人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挫败,继而带着好奇与戒备:“如你这般,理应是行走在暗影中的孤狼,你的目的,莫非与这小镇上的秘宝有关?”
我轻笑,却不作正面回答:“至于我为何人,来此何事,并非你所需知晓。你我既然无冤无仇,我既不愿取你性命,也无意透露更多。夜已深,各寻各路为好。”
言毕,我将玲刀缓缓纳入鞘内,动作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随后,我转身,步伐坚定的向着客栈的方向徐步而去,背影没入夜色,留给她一个决绝而神秘的轮廓,以及一个未解的谜团与夜风中回响的沉稳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