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背叛

“禾叶没事吧？”忽然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名字，循声望去，却是阿俊。

“没事。”成邑冰冷的音质清晰的响起，看了我一眼。

阿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看到我时笑了。我回他一个微笑，仍和今禾站在角落里。

“阿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博忽然开口。

“是背叛吗？恐怕说不上吧，我只是在复仇而已。”

“复仇？”表舅一震，脸色似乎苍白了许多，“你知道了？”

“哼——罗忆昔，仇世成，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十一年前的真相吗？”阿俊看着母亲和表舅冷冷的笑道。

“十一年前的真相？”我情不自禁的问出来，走到了中间去。

“十一年前，要不是我父亲，他们早该死了！”阿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难道你父亲没有参加逆谋？”我胆战心惊的问，心底却隐约知道了答案。

果然，阿俊迅速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居然有了几分凄惨，然后冷冷的看着母亲道：“如果不是我父亲对这个女人用情至深，也不会被利用，而且利用得这样彻底。十一年前他们自以为是以为能够逆谋成功，却不知道不过是跳梁小丑，人家早就布好了局就等他们往里钻。”

“贾叔叔知道真相后便告诉了她，孰料太迟了他们已无退路？”我忽然想到曾看到贾叔叔深夜来访的事。

“不错。她便利用我父亲的痴情诱骗他做乱党自己去自首，而仇世成则反身成为平息乱党的有功之臣。”

“因为你们计划的事情太大了，贾叔叔一个人抗不下所以让父亲为你担了剩余的部分？”

我冷冷的问母亲。

当年父亲虽然没有官职，可是实际上可利用的权势比表舅还大，母亲当时的力量很大部分便是来自父亲，很少人知道父亲对那些完全不感兴趣。

母亲避开我的眼神：“我以为他会没事的。”

“你怎么做的出来？对父亲你怎么做的出来？”我喃喃的问道。

“你父亲根本不爱她。你以为你母亲为什么成天做这些事？不就是想引起你父亲的主意吗？自从他娶了她后便再没碰过她，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表舅忽然恨恨的道。

“不爱她的话为什么要娶她？”

没有人说话。

“我怀了他的孩子。”半响母亲忽然笑起来，凄凉而悲哀，“我用计让他和我上了床有了孩子所以他不得不娶我。可是娶了我却仍然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狐狸精，甚至那个狐狸精死后也根本没有把视线放到我身上过！我罗忆昔是谁？！有那么多人等着娶我我却把自己作践到这种地步还得不到一丝怜惜！哈哈哈……”母亲尖声大笑起来。

我没有心情对她表示同情，哪怕她是我母亲。

“他根本不配得到她。”表舅道。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眼看着表舅道：“我父亲的死和你有关？”

表舅躲开脸没有回答，我心下有些了然。必定是他透露出父亲的身世，所以才让谷主不得不‘大义灭亲’。

母亲是个妖物，除了父亲，大概全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痴迷，表舅也深深迷恋着他这个远房表妹。她口里的狐狸精大概就是阿俊的姨妈。是的，记忆中阿俊的母亲对我分外嫌恶，那个惨白着脸和父亲以礼相对的病美人定是所谓的‘狐狸精’了。

他们的关系真乱。父亲和病美人相爱着，母亲爱上父亲所以用计夺了父亲，病美人只好抑郁而终；贾叔叔爱着母亲最终却娶了爱着自己的病美人的姐姐，但还对母亲念念不忘以至于为她抛下孤儿寡母殉情去了；表舅爱母亲但美人怀抱另投，于是干脆娶了母亲的小姑子也就是父亲的妹妹……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这两个人男人的妻子——贾伯母和姑姑，最可怜的便是贾叔叔和我父亲，最让人同情的便是那病美人，而最可恨的自是我母亲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和李契家走得那么近了。不是因为我们住得近，而是因为那对夫妻是唯一没有卷进这情孽的男女。

“可笑啊可笑啊，你们大概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吧？以为七谷堂的人都换了吧？其实连黄粱一梦都称不上呢，真是悲哀啊。”

没有人说话。大堂那么安静，阿俊的声音刺耳而凄凉。他报了仇，可开心了？

我看着阿俊，阿俊看着我，再一次的，我觉得是那种诀别的眼神，还有歉意。他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因为母亲？因为舅舅？还是因为简单的欺骗？可是我完全可以理解。

我想起四五年前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不认识，为了报仇，他才重新和我们交往，现在，仇报完了，是不又要回到四五年前的状态了呢？

阿俊，笑着的阿俊，严肃的阿俊，怨恨着的阿俊，被父亲抛下的阿俊，这样看着我的阿俊……

“啊——”萧玄倾刺耳的尖叫声遥远的响起，阿俊忽然向我压下来，我支持不住，拥着他一起坐到地板上。

接下来的事情如此混乱，一大堆的人向我们跑来，还有尖叫，凄厉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