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激战
杀声四起，整个精灵王国充斥在血与火的战斗之中。王宫四面的城门都陷入激战，箭翎和玄赋带着的两队人马也已包围内殿。然而，战斗比想象中要艰难的多。外围的攻城，除了南门的雾一举攻下之外，全都陷入了苦战。右麟的军队似乎早已察觉到这场突击，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严阵以待，形势十分危急。
而内殿的攻击也十分诡异。不但王宫门前没有守卫，连往日经常出没的鸟兽都没有踪迹。
"小心有诈！"箭翎的白云弓严阵以待。
"不对。有人布了结届。"玄赋警惕的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扔向宫门。果然，石子立即化为灰烬。
众人惊愕。"幸亏我们没有贸然进攻，否则都上西天了。这是什么结界？"箭翎问。
"不知道。没见过。"玄赋皱着眉头，"怎么办？"
"大家退后！"箭翎突然说。众人后退，箭翎摆好拉弓的姿势，顿时全身发出炫目的白光。只一刹那，神箭离弦，如光束般穿过宫门，所到之处立即燃烧起来。宫门，开了。
拍手的声音传来，"神箭名不虚传啊，竟然可以穿过我的结界。"一女子缓步走来，蓝发高束，半露酥胸，俨然是宫内第一谋士，王后诺真。
"是你这个妖女！快撤了该死的结界！我们面对面，决一死战！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箭翎大怒。
诺真用手遮面，露出勾魂的笑容，"小姑娘还是那么性急呢！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来陪你玩玩好了。"话刚落，一道蓝光已至，幸亏箭翎及时上跃，才躲开这致命一击。再回神，诺真已在箭翎背后，蓝色光束如蛇般蜿蜒空中，直指箭翎后颈。"别小看我！"箭翎猛地转身，箭已离弦，白光眼看要穿过诺真的胸膛，蓝色光束轻轻一挡，硬是躲过了。
落地，箭翎连发数箭，白色的光束在空间中形成箭雨，迅速在诺真身边爆炸。"你死定了！"箭翎吼道。
"浑蛋！"烟雾消散，诺真双臂缠绕蓝色丝带，左脸上已有箭痕，渗出鲜红的血液。"你是找死！"说完她闭目，嘴唇张合，开始念起咒语。瞬间蓝色丝带乱舞，伸向箭翎。
"小心！"玄赋没来得及拉住箭翎。她被吸入了诺真的阵中。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箭翎身在万千丝带中央，丝带乱舞，不时在眼前穿梭。
"这是你的死地。"空中传来诺真的声音。
"做梦！这小小的阵法岂能困得住我？"箭翎骄傲的举箭射向丝带，但毫无作用。又使用连射，想炸掉一切，却不知为何，最终所有箭雨反射向自己。没来得及一一躲开，箭翎的胳膊和脚连中两箭，跌倒在地。
"你已经没力气了吗？可是我还没动手呢！"诺真大笑起来。
突然，万千丝带都如箭般伸向箭翎，任凭箭翎如何躲闪，最终还是被丝带缠住，不得动弹。
"箭翎，永别了！"眼看一条丝带顿然变成一把利剑刺向箭翎，无助的她只有闭上了眼睛。
"啊！"耳边一阵巨大的轰鸣，伴着女人尖细的叫声，箭翎感到身体在迅速下沉……可是？
她睁开眼，"哇！"的叫出了声。玄赋竟然抱住了她！她注视着玄赋严肃的表情，一阵心慌。"我这是怎么了？"
"浑蛋！放我下来！"箭翎立即大喊。
"好。"玄赋一松手，箭翎掉在地上，"哇！好痛！你混蛋！"
"是你叫我放手的。"玄赋无辜的看了一眼箭翎，拔出了流水无痕剑。这是一把青色的长剑，剑身天然有流水般的图案，而且挥剑之时会发出流水般的声音，剑落无痕，不沾一丝血迹，故为流水无痕剑。剑已出鞘，玄赋的眼神也立即变得凌厉。
摔倒在地的诺真跌跌撞撞的爬起，擦去嘴边的血迹，"玄赋！看来我小看你了。竟然破了我的蓝丝阵！"
"你过奖了。要不是你太急于求成，想一击就杀死箭翎。我也不会那么快看出你的破绽。中心最弱，所以你才会亲自动手，这也让我有机可乘，破了你的阵。"玄赋语气谦卑，但目光凌厉，"王后，得罪了。希望你投降，否则的话，我就要不客气了。"
"哼！你还得寸进尺了！有本事就破了我的结界再说。"诺真的眼发出恶毒的光。
"那就得罪了。"玄赋的眼突然变成绿色，一跃冲天，人剑合一，眼见一道绿光冲天，化为五束流火落在结界四周。瞬间地动山摇，诺真一不留神跌倒在地，再回首，剑已在侧。她低下头，"我输了。"
"杀了她！"箭翎在一边吼。
玄赋的眼恢复黑色，剑回鞘。"你走吧。"
"你耍什么酷啊！"箭翎举箭要射，可箭未离弦，玄赋出现在身前，用手握住了箭头，血，一滴滴落下……
"玄赋……"诺真看他的眼，一脸惊讶，但最终低下了头，"对不起。"
箭翎惊呆了，好一会说不出话。
"我们走吧。"玄赋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甚至，带着某种悲痛的决绝。
"你疯了吗？不痛吗？我早就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箭翎开始嚷嚷。玄赋突然转头，箭翎吓了一跳，正想开骂，却被玄赋发红的眼怔住。"你，你怎么了？"
"进攻！"玄赋命令道。
"为什么他会突然……他和那个女人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过去？到如今玄赋都没有结婚成年，也和那个女人有关吗？她就是玄赋曾用生命去爱的女人吗？……"箭翎看着玄赋，忍不住地想着，"如果真的如此，玄赋就太可怜了……"
"你在干什么？跟上！"玄赋叫了一声，大部队冲入了内殿第一重门。
殿门外，诺真倒在地上，神情忧伤，终于拿出怀中的金钗，刺向心脏……血，染红了她美丽的容颜……
四玄府第，左翼、玄煌和玄志也做好了准备。"我们去支援吧。"玄煌命令。三人带着众弟子也赶赴内殿。
二重门，依旧静的诡异。
"难道又有结界？"箭翎谨慎的拿起石子丢了出去，正常落地。
"总觉得很邪门。小心点。"玄赋说着，一步步向前靠近。
突然，万千火箭飞来，身后死伤过半。玄赋和箭翎努力抵挡，也不过可以自保。
最后，火箭终于停下，但四玄门下只剩寥寥数人，场景极为悲惨。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箭翎几乎要哭出来。
"当心点。还有埋伏。"玄赋警惕的拉住箭翎的手，"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吗？"箭翎一怔，乖乖的点了点头。
玄赋却笑了，"傻丫头，今天挺乖的嘛！"
箭翎没有搭腔，因为连她都看得出，玄赋的笑里带着忧伤。
"小心！"突然巨石压顶，玄赋迅速拉开箭翎。可是身后的弟子们却……无一幸免。
"箭翎，没事吧！"玄赋抱住箭翎，异常温柔。
箭翎的脸不知怎么的红了，推开他，"没事。"
"这种时候，你还耍脾气！"玄赋怒斥。
"你们放弃吧。"空中传来空灵而动听的声音，"那样，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是……凡空？"玄赋猜测。
"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箭翎指着空中一身黑袍的金发男子，那双黑色的眼依旧忧郁而美丽。
"果然是你。"玄赋担忧的抓紧了箭翎的手，"找机会，快跑。你不是他的对手。要是玄志在就好了。"
凡空在空中左右飘动，眼中没有神采，就像一具空壳。"你们投降了吗？陷在我的阵中，你们没有选择。"
箭翎咬紧牙关，这才发现，刚才受的伤已经开始恶化，胳膊和脚都无法动弹了。
"箭翎的伤很重，再不医治，会流血过多而死的。你们没有时间了。投降吧！"凡空的声音动听却散发出恐怖的味道。
玄赋注意到箭翎的伤，立即撕下衣角给她缠上，"他说的对，你的伤很重。"玄赋焦虑万分，却找不到办法。
"我们决不投降！"箭翎吼道，"你个不男不女！你少得意！玄赋一定会打败你！要不是这个破阵，我一箭就可以要你的命！"
凡空摇摇头，"冥顽不灵。那我就送你们一程吧。虽然我讨厌杀戮。"说完他的手慢慢抬起。
"箭翎！"玄赋迅速拔剑挡在了箭翎身前，凡空射出的火龙同玄赋的剑气相撞，迸发出巨大的气流，震飞周围的一切。电光火石之间，二重门前的砂石化为灰烬，所有的尸体也形骸尽失。身下的箭翎感到周身血液倒流，无法呼吸。
"你不要勉强了。你已经不行了。"凡空淡淡的说着，神情淡然。
玄赋则双眼发绿，表情极端痛苦。身后，箭翎已经倒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巨大的银伞挡在他们身前。"玄志，你们来了……"玄赋说完，也不省人事。
"带他们先走。"玄煌命令手下弟子。很快，箭翎和玄赋被抬出内殿。玄煌注视了一会凡空，"玄志，你有把握吗？"玄志坚定的注视凡空，"我一定会打倒他的。""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玄煌在自己和左翼身前画了一条线，"众弟子听命，全部退于线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得越线一步。""是。"
左翼露出冷笑，"尊者，你确定玄志能破得了凡空的阵吗？他可是得到了玄术鬼才：迪子道人的真传。"
玄煌不置可否，"先看看再说吧。"
左翼的眼中泛出冷光。
"凡空，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与你动手。你就不能让我们通过吗？"玄志请求。
"笑话。我为什么要让？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弃呢？虽然你我相交甚欢，但无奈各为其主，必定要兵戎相见。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们就来分个胜负吧。看看我的鬼家阵厉害，还是你的玄甲术高强。"凡空的声音好似从山间传来，遥远而寂寞，但他的手已抬起，一条火龙如箭般冲向玄志。
"银之魂！"玄志的银扇立即化为巨大的伞飞入空中迅速转动起来。当火龙怒吼着撞向银伞，立即化为冰凌，消散于空中。
"没有退步。很好。"凡空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双手平举，两条火龙从左右夹击。玄志从怀中掏出发带，口念咒语，白色的长袍在飓风中狂舞起来。瞬间金光四射，那发带化作万千金丝缠绕在玄志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钟罩，让人无法靠近。两条巨龙也仿佛畏惧了那金光，在半途就消失了形迹。
"很有意思的宝物。不过你还是破不了我的阵法的。"凡空的身形隐去。满天开始飞舞粉色的花瓣，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这是？"玄志的瞳孔收缩，立即收回发带，将银伞打开。可是那花瓣随风舞动，还是飘进了银伞。"什么？"玄志一惊，花瓣已碰到了他的衣襟。只一瞬，手臂已满是鲜血。
"花落尽，命枯竭，这喝血的花雨，你就好好享受吧！"耳边传来凡空的声音。
玄志捂住伤口，眉头紧皱，"凡空，不要逼我。"
"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
玄志闭目，口中喃喃，黑色的短发在空中慢慢变回银色，周身开始发出银色的光芒。突然一声大吼，玄志睁开眼，血光四溅，他的周身被花瓣刺伤，同时他的鲜血也化为无数利剑向四周发散。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所有花瓣都被斩断落地，整个天空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血咒！"凡空现身，一脸惊讶，"你竟然还会这个。"
玄志收回银伞，面带笑意，"破你的阵，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凡空看着周身是血的玄志骂道："笨蛋！竟然用血咒。你是不要命了。"
"凡空，你的阵的确厉害啊！不过，我已经看出破绽了。"玄志的白袍已经被血染红，但他的眼睛却越发雪亮了。
"那你就来破吧！"凡空的身形隐去。顿时，天空陡然变得漆黑一片，耳边传来阵阵狼嚎。
黑暗中，玄志带着笑意，"是摄心咒。这个对我不管用。"话音刚落，腹部一阵凉意--一柄短剑刺入了玄志的身体。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兵器刺入肌肤的钝音……"玄志，你太小看我了。我的朋友。"凡空的声音近在咫尺。
"就是现在！"就在凡空拔出短剑的那一刹，玄志却笑了。
"什么？"凡空还未来得及反应，玄志抓住了他的手，一把银扇袭来，凡空被打落在地。
天一下子亮了起来。地上，凡空口吐鲜血，伤得不轻。而不远处，玄志躺在地上，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但他仍带着笑，"我破了你的阵了，凡空。"凡空抬头看着玄志，也不禁笑起来，"疯子，你真是一个疯子！竟然用那种方法破阵。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不过，的确是你赢了。"
"你的阵几乎没有破绽，可是你的人就是破绽。只要打败你就可以了。所以你总是隐身暗处。本来对付阵中的人，用法术就好。可是偏偏对我不管用，所以你一定会亲自出手。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你怎么会不出手呢？而就在你出手的时候，就是破绽，就是我的机会。你太大意了，离我太近，近的我一击即中！凡空，你也有中招的时候！"玄志气喘吁吁的说着，却分外兴奋，"和你对阵的感觉果然不同凡响啊！"
好一会，凡空低着头说，"谢谢你，没有杀我。那一击，原本可以要我的命。"
玄志艰难的坐起身，注视凡空的眼睛，"虽然我破了阵，但你不是手下留情了吗？那一剑你故意刺偏，所以我还能在这里说话。你原本就不想杀我的，不是吗？"
凡空转过脸，声音苍凉，"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讨厌杀戮……"
"你们说完了吗？"左翼走到了两人身边，俯视玄志，"说完了的话，我们还要继续前进。"
"的确如此。不过看你的伤，还是先回去疗伤的好。"玄煌扶起玄志，给了他两颗药丸吞下。接着门下弟子就抬着玄志离开了。临走前，玄志握住了玄煌的手，"凡空他……"玄煌点了点头，"我们不会为难他的。你放心。""谢谢。"玄志这才放心的离开。
"不可以。凡空一定要杀。"身后，左翼注视着玄煌目光坚定，"他是一个很危险的敌人，不可以留。"
玄煌无语，背对着左翼。
凡空笑对苍天，美丽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是解脱的时间了吗？……"
阳光下，左翼缓缓拔出了腰间的软剑，目光冷酷，"铲除障碍，绝不可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