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魔鬼契约

“我明白了，老师。还有第二个问题，李沐...和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对血魔法免疫？”

“怎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蠢问题，这两百多年白活了吗！？”

“徒弟只是不明白，她是您的女儿，但是周所周知，血族因为众神诅咒而无法繁衍后代，所以才有此一问。”

“我就是神！只要我想，没什么做不到，不过花点儿代价就是了！”说完这些话，黑影慢慢的走向床边，看着熟睡的李沐，不知为什么，章扬觉得这位三代长老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气质。慈爱，就是这个词，明明用在吸血鬼身上有种奇异的违和感，但此时此刻，却无比恰当。

“小沐这孩子也是可怜。她五岁的时候，小柔因为被血蝶发现，被迫离开了。等到年纪大一些，我也无力再维持年轻的样貌了，只好带着姜家的老仆从远离中国，留下小辈们在这里看护沐沐。这么多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一定吃了不少苦。”

“您...无法维持样貌...？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代价呀。”黑影说的无比轻松：“我是三代众神里最小的一个，哥哥姐姐们早已离世了。早几百年我还不明白，我们不是群不老不死的生物么？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呢？直到有了沐沐，我才突然明白答案。我和小柔，几乎把所有的能力都耗尽了，这才有了她这个宝贝女儿。”

“所以您现在的这个虚影，是因为无法凝聚成形了么！”章扬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我用生命打破了诅咒，是不是很酷？”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古板居然用当下流行的词开起了玩笑。章扬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根本不能理解老师的做法，耗尽全力，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居然只是为了一个普通人类？

“我知道你不懂。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妈妈是在14世纪黑死病肆虐的时候去世的。你立血契成为血族的时候，我至今都记得你那像刀一样凌厉的眼神。你变成血族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杀光魔党那群神经病，为你的母亲复仇。你需要力量，需要无尽的生命，仇恨是支撑你前行的动力，你不懂爱，也不需要。

但是看看你身边的人，凯瑟琳也好，洛嘉梁也好，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像你那么明确，但是他们的生活，却比你阳光的多。洛嘉梁有他的小太阳，凯瑟琳找到了另一条路，她自己变成了太阳，无怨无悔的为姜榕发光。你呢，小劳伦斯？尽管你有洛嘉梁的药水，可以行走在太阳下面，但是，你的太阳呢？”

“我...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让李沐成为我的太阳。”

“我当然不会允许。我们给她取命“沐”字，就是希望她沐浴阳光。我们，身为父母，都有太过黑暗的背景，不足以做她的太阳。你也许是有些喜欢她，但那是带着算计的喜欢，更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现在这幅样子，你不配。”

“又或许，奢求阳光本就是血族的奢望呢？当鲜血缓缓流进我的喉咙的时候，我知道我是被诅咒了。所以我应该微笑着，享受这痛苦生活所带来的仅有快乐，这才是血族该有的生活方式不是么？我无法放弃对魔党的复仇，大概也注定永远无法拥有太阳吧。”

“我改变不了你的信仰，既然如此，我要你立一个誓。无论日后你们的关系如何发展，你都决不能伤害沐沐一分一毫。”

“好。”

于是，黑影一招手，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张羊皮纸卷。上面写着：

我，李向阳，以魔鬼之主该隐、莉莉丝、撒旦、路西法的名义，于今天接受了菲迪·劳伦斯·玛利亚的契约，并拥有了他的灵魂。他永远不能伤害李沐一分一毫，如有违背，我们将会以魔鬼诸神的名义加倍讨伐。作为回报，我们将在神堂上偷来的部分神族法力赠送于他，使他能够在阳光下畅行无阻，使他拥有对抗神族法术的体魄。

签名：李向阳，

以上乃魔鬼、邪灵、堕天使、地狱之主和被诅咒的诸神印章。

看着这条契约，章扬不禁一愣。回报的部分，是自己未曾想过的，更何况，这两重回报，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太过重要了。想想看，从此以后不需要药水就能在阳光下行走，使用神族魔法不会再遭到反噬，这种BUG，每一条都是魔党的梦寐以求的东西，而自己一下就拥有了两个！

黑影看出了章扬的疑惑，开口说道：“我尽力给你最好的回报，也是对我女儿最大的保护。”

章扬明白老师的意思，也不再迟疑，立刻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纸上。血飞快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在签名的那一栏多了一行名字：菲迪·劳伦斯·玛利亚。

至此，契约正式完成了，羊皮纸重新回归于空气中。黑影的颜色也暗淡了许多，看的出来，这种契约一定耗费了李向阳极大的法力。

“你做事目的性太强，在打斗中为了追求效率，总是爱用我教你的神族法术，自己的身体却吃不消。现在你过来，我帮你把身体治好。做完之后我也就该走了，如今谭城的血族势力有变，我既然回来一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黑影的声音有些疲惫。

“您要不要等李沐醒来，她一定很高兴见到您。”

“我没有勇气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一个受到诅咒的魔鬼，是一团无法凝聚的黑气。那些血淋淋的真相，留给你告诉她吧。”顿了顿，黑影最后说了一句：“告诉沐沐，我和她妈妈都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