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姻缘天定父母命 芳心暗许不可违背
叶展看着叶月生和应婉儿微有怒色：“春箬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她要饿死就饿死，你去告诉她此刻在远离活死人谷万里之外的幽州城郊正是危机四伏，玄冰独自走在山道上，周围安静的让人害怕。漆黑的丛林中突然一道寒冷的刀光闪过，玄冰取出峨嵋刺呈御敌的姿态：“饮血双刃，看来你我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了。出来吧玄姬。”
“呵呵呵，玄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亡。”玄姬一身红衣将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这妙曼的身姿配上满脸的杀气竟然毫无违和感。
“看来我今日是注定要死了，只是你我同门一场，有句话劝你，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未来。”玄冰撤下面纱半张溃烂的脸触目惊心。
“你，你，你怎么会？”
“我，鬼王用我练吸星大法，在我身上试毒。还污蔑我因为叶江南背叛了他。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玄姬眼前的这张脸让她很难同昔日朝夕相处的玄冰联系在一起：“鬼王是我的主人，就算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更何况是一张脸，你背叛了鬼王就要死。”玄姬手中双刃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凌厉的势气直逼玄冰，招式狠毒无情，丝毫不顾年昔日的情谊。玄冰抵死回击，由于身中奇毒，本就不占任何优势，加之玄姬的武功修为一直在她之上，未近身交战，身上以被双刃的刀势所伤，才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玄姬乘机击落玄冰的峨嵋刺，将她压制在双刃之下：“不是我要杀你，是鬼王容不下你。千万别怪我。”玄冰微微一笑，结束了悲惨的一生。这场争斗来的快，去的也快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间，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
饿死也改变不了她同乔家的婚事。”
“父亲先莫要生气，春箬年幼，难免有些小脾气，让婉儿再去劝劝她就是了。乔黔荀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家室背景都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春箬若是见过这乔公子定会芳心暗许的，依孩儿看，不如找个机会让春箬见见乔公子吧。”叶月生对着应婉儿使了个眼色。
应婉儿回看了他一眼：“八音门的钟凡音约了月生和我去饮宴，届时这乔黔荀也在受邀之列，不如带着春箬同去。”
“也罢，婉儿你去同春箬说鬼王明里暗里的挑衅叶家堡，为了叶家堡的安危乔家这门亲事，势在必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身为长嫂要多同她分析分析。自从四年前月生的母亲去世，春箬就一直闷闷不乐，如今你长嫂如母，春箬的婚事就需要你多费心了。以后你就是这叶家堡的当家主母，辅佐月生，光大叶家堡，当好我叶家的长媳，最重要的是早日为叶家开枝散叶知道吗？好了今儿个也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那父亲也早些休息，我和婉儿就先回去了。”叶月生带着应婉儿告退父亲回房休息，说起来二人成婚至今也不过三年，二人之间一直相敬如宾，总觉得少了些你侬我侬的亲密。
“今儿个父亲的话你也不必太在意的，春箬就是小孩子脾气，这婚事急也急不来。”叶月生换了家常的寝衣随手拿起竹简翻阅。
应婉儿端了参汤上前：“我会慢慢劝劝的，让厨房熬了参汤，趁热喝了早些歇息吧。”
“先放这儿吧，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看看书。”叶月生淡淡的几句话有礼却少了几分情趣，应婉儿放下参汤转身回房。利益驱使下的婚姻原也没有这许多的柔情蜜意，能举案齐眉也就是了。看着叶春箬房内灯还亮着，应婉儿从柜子里寻了一匹布去了叶春箬房中：“春箬，看你还点着灯，就过来看看你，顺便送些东西给你。可还方便？”
“我还没睡呢，嫂子快请近来吧。”叶春箬起身开门，看起来满脸愁容。
应婉儿入内看了看一旁的绣梆：“怎么没见香儿呢？”
“我让她回去休息了，老在我眼前晃着，怪没趣的。嫂子喝茶。”叶春箬和母亲魏莹莹长得极像，五官灵巧娟秀，透着楚楚可怜的柔美之意。
“这啊是父亲过大寿时上官家送来的天蚕丝制成的一匹缎子，我想着你日后最是需要好生打扮的时候，就特意给你留了下来。明儿个让香儿给你量度着裁剪衣裙。”
叶春箬摸着顺滑无比的缎子：“御剑山庄不是没来贺寿吗？怎么寿礼却到了。”
“御剑山庄的少主让人送来的，直从三年前上官郁生死不明，这御剑山庄就很少同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来往了。你哥哥同上官枫是少年的交情，又曾在御剑山庄修习过一段时间的武学，所以这才让人送了些礼物过来。这江湖中事事变化莫测，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御剑山庄如今却闭门不出，日渐暗淡了呢。所以父亲很在意此次鬼王挑衅的事件，若能同乔家同气连枝，就不怕鬼王再生事端了，双拳难敌四腿的道理你应该很清楚。未出阁前我同乔家的大小姐乔若芷是好友，乔黔荀是他的孪生弟弟，自然也算相熟，这乔黔荀眉清目秀，最难得的是妙笔丹青，你若是见了他定会喜欢的。虽说这事父亲定的有些突然，可是这夫婿的人选确实万中无一的，嫂子觉得你先别怄气了。过几日随我和你哥同去赴钟凡音的约，见见乔黔荀，总不能这不分黑白的就是不愿意吧。”应婉儿这几句话是软硬兼施，说的滴水不漏。
叶春箬也知道难免要被这个劝被那个劝：“嫂子，叶家同应家有些不一样，叶家堡的女眷是不习武的，所以我也没能像嫂子一般自小跟着父兄家人在江湖上行走，见识不凡，处事干练，我想当时父亲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定要让大哥迎娶你的，我自幼被养在深闺，也不懂什么武林江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嫁一个两心相悦的人从此白首不离。或许这乔公子是人中翘楚，可是我心仪的人不是他，让我如何嫁给他，再则我与他从未相见，又怎么知道他也钟情于我呢，嫂子和大哥未成亲前至少相互认识，可是嫂子你嫁给我大哥就不遗憾吗？我听二哥说，嫂子同悦百草才是两情相悦的是吗？”
应婉儿被这个问题问住了，遗憾不遗憾的如今说来还有任何意义吗：“我同悦谷主不过是知己相交的朋友罢了，谈不上什么两情相悦的，江湖传闻不可以信的，江南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拿来同你说了，你也说了你们从未见过，也许见了就会两心相悦呢？这人与人是很难说的，我同你哥虽然也不曾轰轰烈烈，但是成亲至今我们两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是也很好吗？你如今未曾心仪这乔公子，可是你也不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心仪他啊，对不对。”
“嫂子，我不会心仪乔黔荀的，因为我心中一直有个人，从十岁起，我就决定以后要嫁给他的。”叶春箬双颊绯红，露出少女娇羞的神色。
应婉儿这才明白为何这门婚事在一向听话温顺的叶春箬身上会被反弹回来：“你有心仪的人了，十岁就立志要嫁给他，那么这个人你哥哥和父亲认识吗？这些年你一直同他有联系吗？放心你告诉嫂子，如果他是个人品出色的男子，嫂子去同父亲说。”
“嫂子，你真的会帮我吗？”叶春箬看着应婉儿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会，但你必须实话实说。”
“这个人父亲和哥哥都认识的，嫂子也认识的，以前同我们叶家堡的交情也很好。就是御剑山庄的上官枫，我十岁的时候，去御剑山庄看大哥，便结交了上官郁，算起来我比上官郁大三岁，当时上官郁很贪玩，拉着我去御剑山庄的后山玩，结果我们迷了路，还好上官枫及时赶到救了我们，我还记得那时我差点掉下山崖，是他救了我，从那一刻起我就希望我能快点长大嫁给他，我永远玩不了他衣袂飘飘在月下弹琴的样子，也忘不了他风姿卓绝同哥哥比剑的样子，更忘不了他那句别怕，我会救你的。可是自从四年前母亲过世后，御剑山庄同叶家的往来越来越少，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我对枫大哥的心是不会改变的。”叶春箬说起上官枫变如沐春风整个人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幸福里。
应婉儿也没有想到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心里藏了这么一个人，御剑山庄，上官家江湖上被誉为传奇的一个家族，上官家的人个个出色，上官郁曾被誉为武林第一美女，可惜只活了十五个年头如今尸骨无存。上官枫江湖人称无尘剑，风骨潇洒不染千尘，确实上上人品。但是自从御剑山庄闭门谢客一切都变得神秘莫测，世人都是拜高踩低的，经历了一场浩劫的御剑山庄已然不是当年的风貌了，而且上官枫对叶春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春箬，上官枫对你如何呢？他可曾对你说过也同样的心仪你呢？”
“嫂子，枫大哥没有对我说过心仪我的话，事实上我还来不及告诉枫大哥我对他的心意，御剑山庄就出事了。母亲也亡故了，说起来我也有四年未曾见过他了。嫂子你可以帮我去和父亲说吗？说我喜欢的人是枫大哥，我不想嫁给乔黔荀。”叶春箬满心的希望可是在应婉儿看来此事怕是很难如她所愿：“你先不要着急，此事还需要慢慢计较，嫂子必须和你大哥去商量下，我们总得知道上官枫的想法才行啊，你说对不对，可是有句话嫂子要告诉你，我不清楚你心里的上官枫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上官枫未必如你喜欢他一般的喜欢你。所以你必须有些心理准备。知道吗？”
叶春箬心中也未必全然不知上官枫可能对她并无任何好感，但少女情怀总是春：“无论如何我心里想嫁的人唯有枫大哥。”
“这，早些休息吧，我去找你大哥商量下。”应婉儿回来的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个难题，忧心忡忡回到房内，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进去：“月生，我刚才去找了春箬，眼下有件事可能有些棘手。”
叶月生没有抬头继续看书：“怎么，这丫头态度还是很强硬吗？你没有告诉他乔黔荀人品出众，是难得的夫婿人选吗？”
“眼下不是乔黔荀的问题，春箬心里早有夫婿人选，此人是上官枫。”应婉儿话音未落，叶月生的脸色随即变得有些怪异：“她喜欢上官枫，这怎么可以，这件事就算父亲答应了，御剑山庄也断然不会答应的，况且上官枫和春箬这太匪夷所思了。”
“你认为上官枫也喜欢春箬吗？若是两人郎情妹意，也许我们应该成全的。”应婉儿试探叶月生的意图，虽说目前的御剑山庄确实没有乔家如此的势力庞大，但好歹也算得上江湖上的世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乐于成全叶春箬的心意。
“不可能，上官枫怎么可能会喜欢春箬，而且当年上官郁的事，多少和父亲，和叶家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父亲大寿，亲自下了请帖去请御剑山庄，他们也不过送了几匹锦缎过来，就算当年两家交好的时候，上官枫也断然不会喜欢春箬的，更何况是现在呢？我所认识的上官枫，对男女之事看的极为寡淡，也不屑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叶月生想起幼年时的旧人似乎有很多的难言之隐：“一定要同春箬把事情说清楚，也不能让父亲知道她的心思，这乔家的亲事容不得她随着性子乱来。”
“既然如此，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早些休息吧。”应婉儿转身离开关上书房的门，这一夜倒也安静再无其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