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抽丝剥茧
“我自幼家境贫寒，三年前母亲去世，父亲无力抚养我们三个兄弟姐妹，我作为家中老大就来到省城投靠姨妈。姨妈本就是舞小姐出身，自然也带着我做了舞小姐，后来在舞厅碰到钱老板，他出手大方对我还不错，就跟了他做了金丝雀。慢慢的，随着他的迎来送往就做起了交际花。自从顾小海当了会长之后，钱老板总是希望我能够迷惑住他，以便捞取更大的利益。可惜顾会长对我从来都是敬而远之，我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占些便宜，自然看透男人的虚伪，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顾会长这样正直的男人，他曾经透露过说他已有未婚妻，那就一定要对她负责，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男人，于是心生爱慕，偷偷的把一块怀表放入他的衣服里向他表明心迹，没想到我的行为被一个人称‘老鬼’的人看到，他威胁我要向钱老板告密，让我从此失宠于他，而且我还知道他们这么多的秘密，一旦被抛弃就会性命不保，所以最好听他的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心里害怕，只好点头同意，没想到他让我给顾会长下毒药，要毒死他。我心里害怕，又担心自己性命不保，又不想害死顾会长，所以投毒的时候故意失败，引起了顾会长的警惕，之后无论钱老板如何相邀顾会长，他都不再来我那里。‘老鬼’没办法，就打算趁乱开枪打死顾会长。他说，这样人群中趁乱开枪反倒不容易抓到人。那天晚上钱老板几个人在我那里喝酒，他就几次三番的打探顾会长第二日的行踪，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我好心去提醒顾会长的时候，没想到就听到枪响，我来晚一步，还好他的保镖及时赶到，救了他，我就提醒他们去省立医院才能得到救治。那么，顾会长现在怎样？可有好转？”柳含烟眼眶湿润的问起顾小海的伤势，倒让一直静静聆听她诉说的杨佩瑶怔了怔。
“嗯，他已经可以下地了，他福大命大自会痊愈的。”杨佩瑶笑道，心里却细细的品味着柳含烟所有的话。
“这个‘老鬼’姓甚名谁你们都不知道吧？仙乡何处有无婚娶你们恐怕更不知道了吧？他不以真实姓名示人，就是故意在掩饰身份，估计知道他名字的话，也就知道他是谁了！这么说来，他这是偷偷潜伏在这里有所图谋！可是小海哥刚当上会长不久，按说不会这么快与他结怨，他心生杀意，实在说不过去。”杨佩瑶皱眉分析道。
旁边的云北南被她说的话惊到了，脸上的赞赏之意又浮现了出来。
“除非，他所图谋的事因为小海哥的出现无法达成，所以作为一个障碍就得被除掉！”杨佩瑶眼眸闪闪的说道，“云秘书，可以找一个画像师，让柳小姐描述出来长相，然后抓拿他，可以吗？”
“可以，可以！是！”云秘书还在随着杨佩瑶的思路想问题，突然被点名到，一时没反应过来，急忙回答说。
“那么，柳小姐作为知情人，就麻烦您把她保护起来吧！”杨佩瑶和蔼的说道。
“是！”云北南立正说道，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杨佩瑶也抿嘴一笑，调侃道：“云秘书，不必行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也。”
云北南嘿嘿一笑，对杨佩瑶心起亲近之意，心里更加佩服赵承凯挑女人的眼光真是毒！
安排好这里的事，云北南就送杨佩瑶回去，在车里，杨佩瑶沉吟片刻才问道：“他，有没有说何时回来？”“司令很少提及他的行程，一来为了安全；二来也是不想他身边的人担心。之前就发生过一次没有按约定的日子回来，他身边的人以为他出意外，就要割腕陪葬的事，所以从那之后我们司令再也不会说这些事！”
杨佩瑶自然明白云北南说的是谁，不禁笑道：“倒是符合夏云芝的性格，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吱。。。”汽车突然被刹住，云北南惊异的扭头看向杨佩瑶，“杨小姐，你知道夏，夏云芝？”
“何止知道，前几日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她那样说话总是目光闪烁的人，透着一股不自信，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那就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来。”杨佩瑶不禁想到那日见过的夏云芝。
“啊，杨小姐说的对极了。以我对夏云芝的过往来看，她完全符合您刚才说的话。”云北南说道。
“何止，这样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他们在一处得不到安全感就要马上找到第二处，所以及容易做出背叛的事来。”杨佩瑶说完，看到云北南的表情，就明白赵承凯为何和夏云芝分手都分得如此决绝了。想也明白，任凭哪个男人都无法原谅背叛过自己的女人！
“杨小姐，我发现您真是神啊。简直就是诸葛亮转世。”云北南不禁翘起大拇指赞赏道。
“哪有那么夸张，快开车吧，前面转弯就到了。”杨佩瑶自小听过太多这样对自己赞美的话，都已经麻木了，所以催着他回去问问小海哥一些事情，说不定就能抓到凶手！
“是是是，瞧我都忘了开车了。”云北南不好意思的连忙发动车子重又上路。
和云北南告辞之后，杨佩瑶疾步回到家，看着已经在家里可以慢慢行走的顾小海，杨佩瑶脸上就露出欣慰的表情。
“小海哥，虽说你身体好，可是毕竟是个大手术，还是不宜太劳累才是。你快坐下来休息吧。”杨佩瑶上前扶着顾小海的臂膀说道。
近距离的看着杨佩瑶关切的眼神，顾小海的心中五味杂陈，还未开口，奶妈从厨房出来说道：“就是就是，我怎么劝说也不听我的，你快说说他，他总归是听你的话多些。”
杨佩瑶神色略略尴尬，瞅了奶妈一眼，奶妈才惊觉自己说话不当，用手捂了嘴一下，又转身回到厨房。
顾小海自然看到她们二人的表情，心里明镜一样，看来瑶儿和赵承凯的事，奶妈安氏已经知晓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慌乱，因为以他对杨佩瑶做事光明磊落绝不藏着掖着的性子来看，她肯定会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说不定前几日就挑明了。
顾小海作为一个男人直觉也是很准的，因为杨佩瑶故意岔开话题，又笑道：“小海哥，我刚才见了柳含烟小姐，她说是一个外号叫‘老鬼’的男人害你，你认识他吗？你记得和他有什么龃龉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柳含烟的？”顾小海惊讶的问道。
“她送了你一个怀表，在你受伤时我给你收拾衣物的时候发现的。她说是为了向你表明爱意的赠物。”杨佩瑶也不隐瞒，如实回答道。
“哎，是，我本来打算还给她的，没想到一忙就忘了。瑶儿，我和她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顾小海澄清道。
“我自然知道你和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怎样的。”杨佩瑶有心想挑明关系直说，所以就干脆往这个话题上引。
“嗯，和那个‘老鬼’接触不多，就是从我们商行走了几批货去鸿城，然后从码头运往南面，可是那些货还不让我们的伙计查验，我怕内有乾坤对我们商行不利，因此就拒绝了他的再次要求。难道就因为这个事要杀我？他真是太。。。”顾小海听得出来杨佩瑶话中有话，所以也故意引到‘老鬼’的事上。
“太小题大做是不是？”杨佩瑶接过话头说道，顾小海点点头，“那就说明那批货果然有问题。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货。我们商行十几年来行走省城和鸿城之间，哪个官员都认识我们的车，我们的货，再加上你和爹多年来的关系维系，没有人会查我们的货。如果有心人想运一些违法的货物，我们商行可是最佳选择。他就是看中这点才曲意逢迎你，没想到你只给了几次方便就断了他的念想，他因恨杀之也说的过去，或者他怕你已知道他的秘密，而你没有告诉警察局，恐是想狠狠的宰他一笔，他不想惹这个麻烦，故此起了杀意。总之，你是他发财路上的绊脚石，自然要清除。”
顾小海听杨佩瑶说完，心里暗暗的消化了半天才眼神中露出恨意来。“没想到我好心结交他，居然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这个世界果然变成吃人的世界了！”
“所以那句老话说的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让他起杀心的财路必然是很值钱的货物。如今的华夏大地，最值钱的莫过于鸦片了。”杨佩瑶又分析道。
“真是岂有此理！想我顾小海一直本分做人，踏实做事！居然被这样的祸害利用，毁我大好华夏男儿的身体！他真是罪该万死！”顾小海气愤的站起身来怒道。
“小海哥，你瞧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我们走私鸦片，况且你为此身受重伤，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如果你心里有愧，想想还有什么线索，早日抓到他不就行了？！”杨佩瑶温柔的劝道。
正巧奶妈出来说道：“饭好了，快趁热吃吧。”于是杨佩瑶扶着顾小海来到餐桌旁，却不见阿建和阿华，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见阿建他们？”
“我让他们去商行看看货物，不然几日没有消息，恐杨叔担心。”顾小海说道。
“我们回来了。”话音刚落，阿建和阿华就进了屋里。
“说曹操曹操到啊。”杨佩瑶开玩笑道。
“那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的。我们回来正好可以吃饭。”阿建看杨佩瑶开玩笑，自己也不由得说了句俏皮话。
杨佩瑶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东西，可是太快了没抓到，脸色就沉了下去，问道：“阿建你刚才说什么？”
“快闭嘴，你看你竟惹大小姐生气。”阿华也发现杨佩瑶脸色不虞，赶忙先责备道。
阿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顾小海和阿华，诺诺说道：“我刚才说，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阿建，我记得小海哥受伤那日，你和我说你们兄弟俩进到商会，你被一个男人撞了下，他看到你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对吗？”杨佩瑶缓缓问道。
“啊，好像，好像有这么回事。”阿建也回忆起来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意思就是说这个时间你们突然出现在商会是不对的，换句话说你们不该出现在那里，既然不该出现在那里，又该出现在哪里呢？”杨佩瑶深深的思考道。
阿建和阿华彼此对视一眼，又看向杨佩瑶，“那天你们被派去商行送货物，是小海哥让你们去的。去到商行那里，又搬了半天的货物才去商会，那么，你们仔细想想有什么奇特的事发生？或者说和平时不一样的事发生？”
阿建和阿华被杨佩瑶问得愣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杨佩瑶微微一笑说道：“别着急慢慢想，和小海哥一样，几时想到再说。”
兄弟二人听到杨佩瑶安慰的话，彻底放下紧张的心态，阿华犹豫了下，就说道：“和平日里一样，没什么不同，就是，就是，我们把顾掌柜给我们的货物送过去的时候，突然肚子疼就去解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货物都已装上车了，我们也就没再点算，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就搬了会其他货物才走了。”
“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让你们暂时离开那里，把货物偷龙转凤，看来，我们的伙计被人收买了。说不定小海哥的货还在仓库里没有送走，送走的却是他的货。他以为你们肯定会因为送货搬货耽误好长时间，不能及时赶回商会，错过小海哥的最佳救治时间，那么他就会必死无疑。没想到别的伙计好心帮你们搬好货物节省了时间，你们才能及时赶回商会，这就为小海哥争取了时间。”杨佩瑶抽丝剥茧的说道。
“瑶儿你说的不错！”顾小海也赞赏道，“我们现在去商行，顺便抓住那个被收买的人。”顾小海说完就要起身。
“小海哥，不必急于一时。你这样没有章法的去，会打草惊蛇的。我觉得当务之急先追查那批货才是要紧。”杨佩瑶说道。
“对，那批货是我买的一些结婚用品，特意写了收货人是杨叔亲签，哎呀，这杨叔会有危险吧！”顾小海突然想起来。
“放心吧，小海哥，我保证那个人现在还留在省城，而在鸿城的同伙，必然不敢轻易去提货，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会去取。这几日爹那里一切正常就可以说未发生大事。一会儿吃完饭，麻烦阿建再去商行送信给我爹要他这几日暂时躲避到乡下去，没有他的签字，那批货肯定跑不了，而那些同伙无计可施，就只能求助‘老鬼’，这样就能引出他来！我们就可以捉到他了！”杨佩瑶胸有成竹的说道。
“哎呀，大小姐您真是神了！佩服佩服！”阿华忙不迭的夸奖杨佩瑶道。
“所以一切需从长计议和守株待兔。第一步，先吃饭。你们看不到奶妈的脸已经要沉到地上了吗？”杨佩瑶理清思路心情舒畅，于是就开起了奶妈的玩笑。
“哎，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趁热吃。赶紧的！”奶妈假装生气的说道，可是任谁都听的出来她并无恶责备，反而体现出来一种温暖。
杨佩瑶调皮的一笑，肚子也真的饿了，于是就胃口大开的吃了起来。顾小海看到她，心里虽有万般想法，奈何无从开口。他决定不给杨佩瑶开口说退婚的机会，永远不！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顾小海一惊，杨佩瑶已经拿起电话：“喂？找哪位？”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行行行，我觉得必须聚聚。”杨佩瑶高兴的说道。
待说完电话，杨佩瑶夸张的笑说道：“你们猜谁打来的电话？”
“是谁？”奶妈问道？
“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秦佳琪啊奶妈！她们全家已经从鸿城搬到省城了。那个电话就是她从新家打给我的。”杨佩瑶兴奋的说道。
“是她啊。不容易，你在省城从此多一个朋友。”奶妈笑道。
“当然，她给我地址了。有空去看看她。”杨佩瑶开心的这说道。
“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我就可以找她玩儿了。”杨佩瑶笑道。
“快吃饭吧。”奶妈说道，“得令”杨佩瑶开心的说道，顾小海三人看着明艳动人的杨佩瑶皆无奈的摇摇头。